第11章 打得好不如排的好
高太尉官懈。
厢房内。
高衙内躺在榻上，四肢皆抹了药膏，夹了木板用布条缠上。
整张脸还是肿的跟猪头一样。
就这样还忍着疼痛，全身颤抖着举起手臂指着一个叫富安的帮闲，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旁人听不清。
富安见状脸色惨白，颤抖不停，想解释些什么，可是对上一旁太尉府内老管家翟谦那张气得紫涨的面皮，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翟谦上前将小衙内的手臂按了下去，安抚道：“衙内莫急，好生休养，老汉定禀太尉替你讨回个公道。”
说完，转过身阴沉的看向富安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将前因后果与我说清了。”
富安将来龙去脉与翟谦细说了一遍。
“啪。”
翟谦听完一巴掌就扇在了富安脸上，喝道：“既是你出的计策，如何叫衙内被人打成这样，你却半点无恙？”
富安挨了一巴掌，委屈的捂着脸，磕绊道：“定，定是那陆谦诓了我，都是他害的衙内成了这般模样。”
翟谦面色不悦，也不想听他辩解，一摆手，吩咐家丁道：“拉出去，脊杖一百。”
富安听完瘫倒在地，正欲求饶，看到翟谦眼神逐渐变得阴翳，当即住嘴。
脊杖一百撑过去还能活，要是惹怒了翟谦，那怕是当即杖毙。
宋朝杖一百不是说打一百下，而是一种杖刑等级，杖一百是打二十下。
翟谦又向门外吩咐道：“去将那陆谦捉来。”
“是。”门外家丁领命。
翟谦安排完，就待在了厢房内等着。
直到午时将过，家丁才回来禀告说陆谦已经逃出汴京城去。
翟谦思索片刻，喃喃道：“想来必是那陆谦干的了，林冲说不好也是同谋，不过我也无权私自拿了林冲，还得等太尉回府再与他相禀。”
……
王越来到汴京城第三日。
午时，城北大相国寺菜园处。
王越靠在庭院中的躺椅，晒着太阳，想趁着这好时候将歇一下。
昨日与鲁智深喝了一下午，晚上又被拉着喝酒。
这时代的酒度数虽然不高，但是喝了这么多也让他有些顶不住，昨夜更是吐了一宿。
却见鲁智深也出了屋，走到王越身旁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走，买些酒食，我带你去寻我那兄弟林冲，你二人都是好汉，又都是洒家的兄弟，必须得认识认识。”
王越一脸苦楚，只感这鲁智深真是个酒懵子。
却也没拒绝，回屋拉上简虎便走。
好兄弟，有福同享！
简虎也是宿醉，吐了一宿，到现在都没清醒过来，生生就被王越连拉带抱弄走了。
路上王越不忘对鲁智深嘱咐道：“昨日我们三人打那高衙内一事，哥哥一会就没必要与林教头说了。”
“这是为何？这好事不该与兄弟说一下，一同高兴高兴吗？”鲁智深不解，但考虑到是他们三人一同动的手，同伙不愿说，那就便不说了。
点了点头又应下了。
与别的人喝喝酒，吹吹牛王越自是不在意，但与林冲却是不敢，属实是信他不过。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在水浒故事中，高太尉设计陷害林冲带刀进入白虎堂，之后林冲就被发配去了沧州。
高太尉又让人买通了一路押送的两个防送公人，欲半路除了林冲，结果这事被鲁智深偶然得知。
鲁智深就一路在暗处跟着，最后在野猪林将林冲救下。
谁料林冲反嘴就将鲁智深的身份泄露了出去。
那两个防送公人回了汴京就揭发了鲁智深，害他在大相国寺也待不下去，只得上山落了草。
所以王越完全信不过林冲这张嘴。
要是他们这事被吐露出去，自己怕是也得被迫落草了，暂时他可还没这个想法。
不多时，三人就到了林冲家前。
“兄弟，洒家与你喝酒来了。”
还未进门鲁智深就大声喊着。
林娘子闻声而出，见是鲁智深来了，微微施礼，叹道：“鲁大哥来的刚好，相公从昨日起甚是忧虑，在堂中久坐一直未睡，你快去劝劝吧。”
这一番话倒是给鲁智深说迷茫了，那高衙内都被他们打了，林娘子也无恙，搞不清林冲还有什么好忧虑的。
三人走入堂内，只见林冲半靠在椅子上，单手扶额，目光无神，面露担忧之色。
鲁智深上前不解道：“兄弟在忧虑什么？”
林冲起身，将鲁智深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说道：“哥哥不知啊！昨日那高衙内欲收买我好友陆谦，对我家娘子行不轨之事，陆谦与我乃至交，岂会答应这种事。”
“不但拒了高衙内，为了替我出气，还将那高衙内痛打了一番，如今还不知是死是活，适才还有人来我这打听陆谦的消息。”
“陆谦虽已经逃出城，但那高衙内势力庞大，定会差人去擒他，要是不幸被捉住，他哪还有活命的机会，我这是忧心陆谦的安危啊！”
“扑哧。”鲁智深听完一时没憋住，不小心笑出了声。
王越跟简虎也是憋笑别的难受，赶忙转过身去，生怕被林冲看出什么异常。
林冲面色微变，气道：“贤弟何故发笑？”
“那高衙内哪是……”鲁智深正欲说清，却听见身后王越咳嗽了一声，当即改口道：“哪是那么容易死的，自古祸害遗千年，只要人没死那陆谦多躲些时日这事也就过去了，哥哥大可不用担忧。不过哥哥怎知高衙内是陆谦打的？”
林冲将昨日发生的事细说了一遍。
鲁智深听完愤然道：“这鸟人当真无耻。”
林冲只当他是在骂高衙内，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越却是知道鲁智深是骂那陆谦的，明明是要害林冲，却在林冲面前说是自己打了高衙内。
给林冲整的替仇人忧心了一天，也是让王越感到有些好笑。
不过这陆谦还真是个背锅小能手。
他这一跑高俅必然一门心思派人追拿他，就更加没人会怀疑到王越几人了。
这结果比王越预想中的还要好很多。
当真是打的好不如排的好，一个神助攻林娘子，一个猪对手陆谦，让王越省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