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说不出口的遗言
“大哥小心……”
四眼箭步上前，挡在林寒身前。
子弹穿透四眼的身体，直直倒在了林寒的身边。
嘴巴艰难地一张一合。
急切！
痛苦！
不甘！
显然有重要遗言要交代。
但最终只是嘴巴动了动。
“XI……”
终究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撒手人寰！
……
两次了！
两次都这样！
四眼这小子，到底要说什么呀？
西什么？
他为什么要替自己挡子弹？
恍惚间。
另外几颗子弹裹挟着凌厉的风声，飞速破空而来，直接洞穿了林寒的身体。
咋不按套路出牌？
此刻的他也终于相信那句神秘忠告。
【别试图按常理去跟稽察沟通解释，这可能会触发必死之局。】
林寒身体晃了晃。
两眼一抹黑！
倒下！
毙命！
那已然失去神彩的双眼，直直地望着银行大堂那个挂钟。
此时。
指针正稳稳地指向中午12点整！
……
滴答……滴答……
挂钟的指针又一次开始逆向转动。
时间倒转，回溯。
周遭的一切，也如按下回放键。
时光倒流。
子弹，沿着射出的轨迹，倒飞回到枪膛。
枪伤，复原。
鲜血，逆流回到身体。
整个世界。
如一场倒叙画面。
所有的场景，都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沿着既定的轨迹迅速回溯。
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颤动……聚合，而后迅速拼接组合成原样。
破碎的玻璃窗，玻璃门，很快完好如初。
烟雾弹释放出的浓浓烟雾，也像被吸尘器吸走一般，一缕缕朝着烟雾弹炸开的原点汇聚，颜色由浓变淡，最终完全消失。
每一处，都在倒流的时光里，回归到变故发生前的样子。
……
砰——
一声枪响。
林寒浑身一怔！
枪口冒烟。
人质面无人色，不停求饶：
“不……不要杀我们……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四眼还是那般嚣张。
“都他妈给我老实点，谁要是敢耍花样，一枪崩了他！”
“……小姐，请文明点！”
“赶紧装钱，麻利点……”
没错。
一切又重新上演了！
他们每一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没丝毫变动！
仿佛陷入了一场怎么也挣脱不出的循环！
林寒脑海中。
那冰冷的忠告再度浮现。
【别试图按常理去跟稽察沟通解释，这可能会触发必死之局。】
【千万不要主动放下枪，哪怕情况再危急，不然，你就如同自断羽翼，毫无还手之力，将自陷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握紧枪，这是你保命的关键。】
【能逃则逃。】
【但记住，别以为躲过稽察的追捕就安全，暗处还有诸多未知危险，随时可能要你命。】
这几句话，究竟深藏何意？
林寒紧张地抬眸看向墙上的挂钟。
11：50。
还有10分钟！
稽察会在12点抵达银行，然后精准地将自己和四眼同时击毙。
前两次被击毙时。
四眼那极力想说出，却没能出口的遗言，到底是什么？
西什么？
这似乎也不重要。
当务之急，重要的是赶紧逃命！
经历了两次死亡，林寒早已不再奢望能靠解释获取警方的信任并放过自己。
和他们硬拼肯定不行。
老辈子有云：
“真理只存在有真理的人之间。”
“但是，只有一把真理的人，不要去挑战有一群真理的人！”
“而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认怂！才是唯一活命的机会！”
林寒扭头瞧见柜台里有个工作人员的手已悄悄伸向桌子底下。
他是准备按动那红色的报警按钮！
不必理会！
当务之急。
逃命要紧。
这时。
四眼一脸亢奋，得意的拎着满满两袋子钱转过身，激动的喊道：
“大哥，钱到手了，咱快……”
“撤”字还没出口。
林寒已没了影。
地上。
扔着一把手枪，手套，外套之类抢劫用的装备。
四眼懵了。
茫然地左顾右盼：
“大哥？大哥？大……”
没有回应。
人质里。
一名男子怯生生的抬手指向侧门：
“他……往那边溜了！”
四眼见这情形，心里“咯噔”一下。
原本俩人一起打劫的事儿，本就势单力薄。
如今就剩自己了，这局面怕是要失控。
咬咬牙。
四眼拎起那两袋子钱就拼命追出，边跑边喊。
“大哥，大哥你等等我呀，你要去哪？”
林寒本不想理会身后的四眼。
但一想到这人还算义气，帮自己挡过子弹。
于是给了他个逃命建议：
“我们分头走，你往南，我往北……”
林寒说完，迅速钻进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里。
“快，师傅，开车！”
四眼也追了上来，钻进车里，气喘吁吁的埋怨着林寒：“大哥，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他一边喘息着催促司机：
“呼呼呼……师傅，快……快开车！”
车内。
主驾，副驾回头愣愣看了他们一眼。
四眼急脾气一下上头，掏出手枪大声命令：
“叫你们开车！快点开车，听到没！快快快！”
说着。
他心急如焚的回头看了看稽察有没有追来。
副驾驶男这才回过头，不紧不慢的对主驾女司机道：
“不要紧张啊，来……先踩离合，对！然后挂一档。”
“诶，对对对，就这样，松手刹……诶，对对慢慢来，松离合……半联动……”
后座的四眼和林寒都直接干沉默了。
无语的对视一眼。
玛德。
刚刚跑的急，都没注意看，这TM竟然是教练车？
副驾男：“诶诶……好好……起步……注意别熄火……”
“好好……走……不错……注意注意前面有车……左打方向……注意注意……诶诶诶小心啊……”
“快！快刹车……快……不……慢……慢点慢点……要撞了……”
四眼慌了：
“大……大大……大姐……停停停车，我要下车……”
哐——
撞了！
幸好。
林寒眼疾手快，在撞车之前跳了车。
继续奔跑。
边跑边抬腕看了看时间。
11：55。
再过几分钟，稽察就会赶到这儿。
12：00一到。
一切可就完了。
当下。
唯有拼命跑远才是活路。
越远越好。
身后。
四眼晕晕乎乎的从翻了的教练车爬出。
踉踉跄跄，继续穷追。
两袋子钱沉甸甸的，坠得他胳膊生疼。
才跑几米，他就觉得双手发酸，实在拎不动了。
一狠心，他把钱往地上一扔，甩开膀子，轻装上阵，继续撒开腿追赶林寒。
“大哥，你等等我啊……”
“叫你分头走！”林寒一边跑，一边把将套在脑袋上的头套扯下，随手就扔了出去。
不止头套，但凡身上带着劫匪标记的着装，统统都丢弃。
必须抹去所有能暴露身份的痕迹。
耳边。
隐隐约约传来了警笛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