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之予陆沉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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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日出時分起

【黄雀始欲衔花来,君家种桃花未开。】(听说这世间唯有两只黄雀,这俩黄雀乃一胞双胎,不过却是异父异母,至于如何为之,无人知晓。他们相互之间却无比熟悉,有个流传与四座天下都甚广的传说“世间或许有一对文武双雀,虽然异父异母却拥有同样牛掰的能耐,一只可以测量一个人一辈子的文运大小浓厚淡薄,此乃文雀,还有一只便可测量一个人终其一生的武运是否浓厚淡薄,此曰武雀”)

骊珠洞天的这座唯一小镇不大不小,只有六百多户人家,镇上穷苦人家的门户,陈平安大多认得,毕竟都没钱,都是底层小人物。

至于那些家底殷实的有钱人家,门槛极高,门房大多势利眼,泥腿子少年可跨不进去,一些个大户扎堆的宽敞巷弄,陈平安甚至都没有踏足过,那边的街道,多铺以大块大块的青石板,下雨天,那可绝不会像泥瓶巷一般一脚踩下去泥浆四溅。

那些质地极佳的青石板,经过千百年来人马车辆的踩踏碾压,早已摩挲得光滑如镜。卢、李、赵、宋四个姓氏,在小镇这边是大姓,乡塾就是这几家出的钱,在城外大多拥有两三座大龙历任窑务督造官的官邸,也都选址于此,与这几户人家毗邻而居,形成了一条独特的街道。这条街平日里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彰显着此地的繁荣昌盛。

说来也巧,陈平安今日所要送达的整整十封信,收件人几乎无一不是小镇上出了名的富贵之家。这其实也是情理之中之事,毕竟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那些有能力寄信回家报平安的远方游子们,其家世背景自然是非同一般。若非有着殷实的家境作为后盾,又怎会有那份底气毅然决然地背井离乡,踏上漫漫征途呢?

在这总共的九封信当中啊,陈平安实际上仅仅只去了两个地方而已,一个是那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福鹿街,另一个则是幽静典雅、透着几分神秘气息的桃叶巷。

还记得他第一次踏上那大得犹如床板一般宽阔的青石板路时,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忐忑之意。他小心翼翼地放慢了脚步,仿佛生怕惊扰到这片宁静而又庄重的街道。看着脚下那光滑如镜的青石路面,陈平安竟突然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来,甚经常至忍不住暗自思忖着:“我这双破旧的草鞋,是不是弄脏了这干净整洁的街面?”

而陈平安送出的第一封信呢,则是要送往那个祖上曾经获得过一柄皇帝御赐玉如意的卢家。当这位青涩稚嫩的少年终于来到卢家门口的时候,那种局促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信件,额头微微冒汗,眼神也不敢随意乱瞟,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扇紧闭着的朱红色大门,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在这个繁华而又狭小的世界里,有钱人家的生活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讲究。这不,就拿隔壁那户人家来说吧,光是吃饭、喝水和出门这样平常不过的事情,居然也有着一整套繁琐复杂的礼仪规范。对于从小生长在穷苦环境中的陈平安而言,这种现象实在是难以理解。他常常暗自思忖:为何要把简单的日常生活弄得如此麻烦呢?

再看看眼前这座卢家大宅,其占地面积之大简直超乎想象。不仅如此,门口竟然还摆放着两尊威猛雄壮、几乎与人等高的石狮子!它们昂首挺胸,威风凛凛,散发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这家主人的尊贵与威严。

宋集薪曾经告诉过陈平安,说这对石狮子具有避凶镇邪的作用。然而,对于什么是“凶邪”,陈平安却是一无所知。此刻,他满心好奇地盯着那两只石狮子的嘴巴,发现每只狮子口中似乎都含着一颗圆溜溜的石球。这让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究竟是怎样高超的技艺才能将这石球雕琢得如此圆润光滑?而且更让人费解的是,这石球又是如何被放进狮子嘴里去的呢?难道是先雕刻好之后再巧妙地放置进去的吗?但问题是,这狭小的狮口又怎能容纳下那颗硕大的石球呢?瘦弱的少年就这样站在原地,对着这些新奇的事物苦思冥想,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陈平安紧紧地握住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拼命压抑着内心想要去触碰那颗神秘石球的强烈欲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脚,缓缓地踏上了那几级台阶。走到门前,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扣响了那个雕刻精美的青铜绿狮子门首。

没过多久,只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门开了,一个神情冷漠、面容年轻的男子出现在门口。当他得知陈平安是来送信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只是用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住信封的一角,仿佛生怕这封信会弄脏他的手一般。

接过那封家书后,这个年轻人甚至都没有正眼瞧一下陈平安,便迅速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宅子里。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那扇贴着彩绘财神像的厚重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似乎将门外的世界与屋内彻底隔绝开来。

就这样,陈平安开始继续他的送信之旅。一路上,大多数收信人的反应都如刚才那般冷淡和无趣。他们或是面无表情地接过信件,一言不发;或是简单应付几句,便迫不及待地关上门,仿佛与陈平安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或者多待一会儿都会给自己带来厄运,导致倾家荡产似的。

然而,当陈平安来到位于桃叶巷街角处那户名声并不显赫的人家时,情况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变。听到敲门声后,前来开门的是一位身材矮小但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的老人。老人微笑着从陈平安手中接过信件,眼中却流露出感激之情。

接着,这位慈祥的老人温和地说道:“小伙子,真是辛苦你跑这一趟啦!要不进来坐坐吧,歇息一会儿,喝点热水也好啊。咱们可以随便聊聊,不用着急赶路的。”说着,老人还热情地侧身让出路来,邀请陈平安进屋。

那位少年听到这些话语之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腼腆的笑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蹦蹦跳跳的迈着轻盈的步伐跑开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处。

(作者有话说: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即便它常常让我们感到失望,但请不要急于对其做出定论。一定要牢记,并非所有人与事物都会令我们感到绝望。只有时刻对生活、对他人以及周围发生的事情怀揣着希望,我们才能够活得开心自在,每一天都充满阳光。说人话就是就是不要对这个世界怀有过多的恶意和失望情绪,要相信这个世界并不总是那么令人失望。)

而那位老人则小心翼翼地将那封珍贵的家书轻轻放进自己的袖子里。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匆忙赶回自家的宅院,而是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仿佛一眼年,已经看到了少年日后的未来成就。然而岁月的沧桑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使得他眼中所见尽是一片浑浊不清。

最终,老人的视线从高远之处逐渐落下,由远处慢慢拉近,最后定格在了街道两旁那些盛开的桃树上。尽管看上去这位老人似乎已经年老体衰、神志有些昏聩,但就在此时,他那饱经风霜的面庞上竟然艰难地挤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老人艰难的缓缓转身离去。没过多久,一只颜色可爱的小黄雀停到桃树枝头,喙啄犹嫩,轻轻嘶鸣。

留到最后的那封信,陈平安需要送去给乡塾授业的那位儒衫教书先生,期间路过一座算命摊子,是个身穿老旧道袍的年轻道士,挺直腰杆坐镇桌后,他头戴一顶高冠,像一朵绽放的水中白莲花,在随风摇曳生姿。

这位年轻道士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快步跑过的陈平安。他连忙高声喊道:“年轻人啊,来来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了呀!快来这边抽一支签吧,贫道我可以帮你算上一卦呢,能够提前知晓你的吉凶福祸哦!这样难得的好机会可不常有,一旦错过了这家店,以后可就难再碰到喽!”

然而,一心想着尽快把信送达的陈平安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听到道士的呼喊声,他仅仅只是微微转过头,对着道士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意于此,然后便继续加快速度向前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然而这位年轻道人似乎并不甘心就此罢休,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斜着,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边不停地挥舞着手,一边扯起嗓子高喊起来(那模样活脱脱就像青楼里那些娇艳欲滴、莺声燕语招揽客人的姑娘们):“嘿,年轻人呐!平日里贫道给旁人解签,那可是至少要收取整整十文钱呢!但今日不同往昔啊,贫道愿意专门为你破例一次,仅需三文钱就能帮你解签啦!不过嘛,如果幸运地抽到了一支上签,那么你不妨再多添一文喜钱哟。倘若鸿运当头,抽中的乃是上上之签,嘿嘿,那贫道依然只收你区区五文钱罢了,怎么样呀?贫道虽然清贫但是也愿意做回儿好事儿”

就在这时,远处原本稳步前行的陈平安忽然间停下了脚步,稍稍迟疑了片刻。而那眼尖的年轻道人见状,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站起身来,并趁机大声喊道:

“哎呀呀,大清早的,年轻人你可是咱这儿的第一位贵客呢!既然如此,贫道索性就把好事做到底吧!只要你肯坐下来抽支签,实话告诉你哦,贫道还精通书写一些神秘莫测的黄纸符文呢。”

可以帮你为先人祈福,积攒阴德,以贫道的能耐,不敢说一定让人投个大富大贵的好胎,可要说多出一两分福报,终归是可以尝试一下滴。”陈平安愣了愣,将信将疑地转身返回,颤抖着缓慢坐在摊子前的长凳上。

只见那算命摊子旁,坐着一名身着破旧道袍的清贫道士和一个穿着朴素衣裳、身形略显瘦弱的寒酸少年。这两大小穷光蛋相对而坐,宛如门口看守门户的大汉兄弟般难兄难弟。若是有机会让他们在宴席上同桌共饮,恐怕能从日上三竿至夜幕降临最后一直喝酒吹牛直至次日清晨呢!说不准没聊几句,彼此便会相见恨晚,当场斩下鸡头、点燃黄纸结拜成异姓兄弟哩!

此时,那位道人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缓缓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朝着少年比划了一下,似乎在示意他拿起桌上放置的签筒。然而,名叫陈平安的清瘦少年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眉头微皱,像是心中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我不想抽签,您能不能只帮我写一份黄纸符文就行?”

在陈平安的记忆深处,那位云游至小镇的年轻道爷仿佛已在此地停留了至少五六年之久。令人惊奇的是,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其模样竟与初来时毫无二致,难道这世间真有长生不老之术不成?这位道爷平日里总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无论面对何人都是如此。他在小镇上以替人摸骨看相、算卦抽签为生,偶尔还会应人之请代写家书。尤为有趣的是,那张摆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之上,放置着一只精致的签筒。这只签筒内簇拥着整整一百零八支竹签,历经数年时光,小镇中的男男女女皆曾前来抽取过这些神秘的竹签。

让人觉得极为离谱的是,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竟然从未有任何人能够抽到上上之签,同样地,也未曾有人从那签筒之中摇晃出哪怕一支下等之签。仿佛那一整排总计一百零八支竹签,每一支都是中等以上的好签,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坏签。

正因如此,如果只是恰逢过年过节这样喜庆的时刻,单纯只为求得一个美好的兆头,那么小镇上的居民们花费区区十文钱前来求签,倒也是可以欣然接受的事情。然而,一旦真正遭遇了令人烦心忧虑之事,想必绝对不会有人心甘情愿来到此地充当那个冤大头的吧。

要说这位道士完全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江湖骗子吧,似乎又着实有些冤枉他了。毕竟这座小镇规模并不大,如果他当真只会一味地装神弄鬼、行坑蒙拐骗之举,恐怕早就被众人驱赶出镇去了。(而且要知道这座小镇可不一般虽然只是身处浩然天下九大洲当中最小的一个宝瓶洲但是这可是位于宝瓶洲头顶万丈上空的一个巨大郦珠内昂,没点本事怎么进的来,而且还能待这么长时间不被赶走)

由此可见,这位年轻道人的本事和功力,显然并不在于相面算命和解签释疑这两件事情之上。不过呢,对于一些诸如头疼脑热之类的小病小灾,却有许多人在喝下了这位道人的一碗符水之后,病情便能迅速得到痊愈,而且效果还相当显著、灵验异常。

此刻,那位年轻的道人轻轻摇曳着头颅,举止间透着一股悠然自得的气息,缓缓言道:“贫道行事素来光明正大,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童叟无欺。我们之前已然商定,解签与书写符咒两项服务合计,仅需您支付五文钱而已。”

陈平安面露不悦,低声辩驳道:“明明说的是三文钱!”

道人闻言,爽朗大笑:“若您能抽中那上上签,自然便是五文钱了嘛。”

陈平安心中暗自决定,伸手欲取那签筒,却又忽然抬头,目光锐利地问道:“道长究竟是如何得知我身上恰好有五文钱的?莫非,你这一路都在暗中跟踪我?”

道人神色庄重,坐姿端正,从容不迫地回应道:“贫道观人福气深浅,财运盈亏,向来精准无比。”

陈平安闻言,陷入了沉思,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缓缓伸出了手,拿起了那只签筒。

道人微微一笑,语气温和而深邃:“年轻人,切莫紧张。命里注定拥有的,终将会到来;命里无缘的,强求亦是徒劳。以一颗平常心去面对世间的变幻莫测,这便是至上的处世智慧啊。”

陈平安重新将签筒放回桌上,神情郑重,问道:“道长,我把五文钱都给你,也不抽签了,只请道长将那张黄纸符文,写得比平时更好一些,行不行?”

道人笑意如常,略作思量,点头道:“善……”

桌案上,笔墨砚纸早就备好,道人仔细问过了陈平安爹娘的姓名籍贯生辰八字,抽出一张黄色符纸,很快就写完,一气呵成。

至于写了什么,陈平安茫然不知。搁下笔,提起那张符纸,年轻道人轻轻吹了吹墨迹,“拿回家后,人站在门槛内,将黄纸烧在门槛外,就完事儿啦。”少年郑重其事地接过那张符纸,小心翼翼珍藏起来后,没有忘记把五枚铜钱放在桌案上,整理好着装郑重的鞠躬致谢。年轻道人只是轻飘飘的挥挥手,示意少年抓紧忙自己的事情去。陈平安撒开腿跑去送最后一封信。道人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瞥了眼铜钱,弯腰伸手将它们搂到身前。

就在此时,一只小巧玲珑的黄雀,从高空飞扑到桌面上,轻啄了一下某颗铜钱,很快便没了兴致,振翅远去不带一丝留念,就仿佛没来过一样。

“黄雀始欲衔花来,君家种桃花未开。”

道人悠悠然念完这句诗词后,只能故作潇洒地轻轻挥袖,唉声叹气道:“命里八尺,莫求一丈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就这一挥袖,就有两支竹签从袖子里滑落,掉在地上,道人哎呦一声,赶紧捡起来。然后鬼鬼祟祟四处张望,发现暂时无人留心这边,这才如释重负,重新将那两支竹签藏入宽松的袖口(不知道有没有读者朋友知道这是哪两只竹签?)。

年轻道人咳嗽一声,板起脸,继续守株待兔,等待下一位客人。他有些感慨,果然还是赚女子的钱,更容易一些。其实,年轻道人袖中所藏两支竹签。一支是最上签,一支是最下签,都是用来挣大钱的。不足为外人道也,毕竟每件事情的运转都有自己运行机制不可能只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清瘦少年自然不清楚这些奥妙玄机,一路脚步轻盈蹦蹦跳跳的,来到那座乡塾馆舍外,附近竹林郁郁,绿意欲滴。陈平安放缓脚步,屋内响起中年人的醇厚嗓音,“日出有曜,羔裘如濡。”[意思是太阳升起,非常耀眼,晒得羊皮衣服都是湿的]〔

完整诗问是这样的:

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岂不尔思?劳心忉忉。

羔裘翱翔,狐裘在堂,岂不尔思,我心忧伤。

羔裘如膏,日出有曜,岂不尔思,中心是悼。

随后便有一阵齐整清脆的稚嫩嗓音响起,“日出有曜,羔裘如濡。”陈平安抬头望去,旭日东升,煌煌泱泱。

少年怔怔出神,等他回过神,蒙学孩童正在摇头晃脑,按照先生的要求,娴熟背诵一段文章:

“惊蛰时分,天地生发,万物始荣。夜卧早行,广步于庭,君子缓行,以便生志……”陈平安站在学塾门口,欲言又止。

两鬓微霜的中年儒士转头望来,轻轻走出屋子。

陈平安将书信双手递出去,恭敬道:“这是先生的书信。”

一袭青衫的高大男人接过信封后,温声说道:“以后无事的时候,你可以多来这里旁听。”

陈平安有些为难,毕竟他未必真有时间来此听这位先生教书,少年不愿欺骗他。

男人笑了笑,善解人意道:“无妨,道理全在书上,做人却在书外。你去忙吧。”

陈平安松了口气,告辞离去。

少年跑出去很远后,鬼使神差地转头回望,心里想的是,不愧是先生,果真愿意让我旁听,只是,就我这种牛马,哪里配得上先生呢,只会让先生徒增失望罢了唉。

只见那位先生始终站在门口,身影沐浴在阳光中,远远望去,恍若神人。

本章寫與貳零貳肆年拾貳月叁日下午一點整。

——朱顏斂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