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邮局的本质

对于具备功能性的灵异之地来说，关键的节点是不可缺失的。

例如诊所的前台、裁缝铺的衣服架子、饭店的小二以及邮局的巡夜人、坟场的刻碑人……这些都是绝对不能缺少的灵异构成，少了它们的存在，相关的灵异之地就不再完整，如果不能及时填补灵异上的空缺，失控是早晚的事。

邮局里关押的厉鬼不少，而熄灯后又是它们的放风时间，这时就必须有一个灵异力量足够强大、且灵异本质适合的厉鬼来镇压它们。

屠夫鬼就目前来看，先不说能不能得手，光是从邮局稳定的角度看，齐冀都不能打它的主意。

“况且话说回来，你就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邮局那种地方会关押那么多厉鬼？”

下了车，踏上了寂静渗人的刘家集马路，齐盛霖嘴也没闲着：

“邮局不是坟场或是刘家集这种地方，又不以关押厉鬼为目的，可它那里到处都是厉鬼——地板下、房间里、墙上、楼梯上，它们到处都是，你就没想过这些厉鬼为什么存在？”

一个好问题，也是齐冀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灵异之地嘛，哪能没有厉鬼呢？没有厉鬼还能叫灵异之地？从小接触灵异，久而久之齐冀已经有了惯性思维，甚至觉得在非现实世界的地方就应该有鬼，就应该和灵异挂钩。

远处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爷孙俩很默契的闭嘴、站立、低头，直到刘老爷子的队伍过去，才再次迈步。

“想明白没有？”

“我有一个问题，”齐冀说道：“邮局建立的时间是在白水镇那件事之前还是之后？”

“不错，你问了个好问题。”

随着齐盛霖的到来，济民诊所门前的灯笼变红了。

他们回家了。

“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你找到了关键。”齐盛霖将门关上，又将门闩仔仔细细的放好。

“所以邮局的建立是在那之后，对吧？”齐冀笃定的说道：“镖局和饭店的一部分灵异合并了，对吗？”

“还有牙行。”齐盛霖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提醒道：“别忘了这个，当年牙行被那7个人打包带走，其中一部分就并入了邮局。”

“其中一部分？”

“剩下的我就不清楚了。”齐盛霖摇摇头，“不过以那一位的手段，说不准就被弄成什么灵异物品给限制起来了，然后关在他的宅子里吃灰。”

构成邮局的几种灵异中，白水镇的这几家各有特色。

镖局承接的业务很广泛，包括帮忙抓鬼、保护目标在一定时期内不被诅咒引来的厉鬼侵害等等，它构建了邮局的大体框架。

牙行则是关键，没有它，整个任务的完整流程就不能建立。

至于饭店，在齐冀看来则有些奇怪。

为什么信使就一定要在邮局内过一晚？别说什么统一管理，灵异圈不讲究这个。进了邮局就拿信，然后去处理，何必多此一举住一晚上？

“想不通？”齐盛霖问。

“确实。”齐冀摇头，“但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我没想出来。”

“那我问你，邮局的信是怎么来的？”

又是一个好问题。

如果是原来的他，会说是邮局的机制导致的，可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哪个驭鬼者不知道是灵异机制？

这套机制的底层逻辑是什么？

罗文松的邮局是特殊的，特殊到前所未有。

灵异圈里的买卖人，饭店也好、诊所也罢，还是像裁缝铺之类的铺子，不管是提供服务的还是交易物品的，统统是由驭鬼者主导的。

但邮局不是。

这地方是由鬼、或者说它自身的灵异主导的。

镖局的灵异、饭店的灵异、牙行的灵异再加上一些别的东西，构成了一套完整的、且能够自主运行的灵异闭环。管理者存在的意义是纠错和监视。

邮局内所有的灵异现象都是有原由的。

比如熄灯，和熄灯后四处游荡的厉鬼。

对于邮局来说，熄灯后才是它的“工作时间”，游荡的厉鬼则是这里的员工。驭鬼者眼中所谓的“游荡”不过是它们在“工作”罢了。

当邮局的某种机制察觉到某处将会发生的灵异事件后，它就会做出反应，生成对应的信，并依照信使身上邮局诅咒的强弱来分配这些信。

邮局内的厉鬼有些是之前信使复苏后留下的，有些是屠夫鬼这种有“职务”在身的，但更多的则是负责提供相应灵异手段和灵异力量的“牛马”，它们才是邮局能够运作的根本，不然即便邮局的框架搭的再好，填不上这些坑，邮局也运转不了。

邮局内的厉鬼可以被带走，事实上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回了。毕竟这里还兼着培养新人的“驭鬼者人才基地”的活儿，少一两只鬼没关系，可一旦流失的厉鬼过多，就需要管理者出手干预了。

“我们那时候的规矩是，你看上的邮局内的某只鬼，想带走就得还回去两只。”齐盛霖咂了口烟，“所以你得想好了，就算你日后有能力带走那只鬼，可你得守规矩。”

邮局的事暂告一段落，齐盛霖开始折腾起自己的孙子来。

【观】和【望】两只鬼眼在齐冀身上的情况非常好，灵异的表现和强度符合预期，两只鬼眼非常稳定，既然如此，齐盛霖准备按部就班让齐冀进入下一个阶段——提升灵异强度。

在齐冀自己看来，无论是驭鬼者对抗驭鬼者，还是驭鬼者对抗厉鬼，本质上都是灵异强度的对抗，灵异的表现形式只有在灵异强度相当的情况下才有发挥的余地，所以不管驭鬼者还是厉鬼，灵异强度永远是重中之重。

但问题来了，灵异这玩意儿可不是肌肉，锻炼就能变强，想要提升自身的灵异强度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不停的触发自身的杀人规律，并且大量收割生命。

这个方法完全不可取。即便是在齐冀太爷那会儿，要有驭鬼者敢这么干，灵异圈里的人那是会群起而攻之的，而且是不死不休。

当然，这个规矩仅限于国内。你在外面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只要能扛得住鬼佬的反扑就行。

这种方法不是没有弊端，不停刺激体内厉鬼的做法虽然能够提升自身的灵异强度，但一个问题随之而来——厉鬼意识的觉醒。

届时可就不是灵异侵蚀身体那么简单了，而是人的意识会被鬼的意识吞噬、同化。要是没有这个极大的弊端，当年国内的那些狠人早八百年就在国外大开杀戒了。

所以对于灵异圈的人来说，提高自身的灵异强度就只有一种方式了：拼接。

将符合自身情况的厉鬼拼接到自己身上，直接继承拼图的灵异强度，可这里也有问题。那就是如何选择合适的拼图。

选择大于努力，这条放在灵异圈也是适用的。

多少驭鬼者为了寻找合适的拼图要么深入险地九死一生，要么杀人抢鬼被人追杀，齐冀无比庆幸自己不用做出选择，更不用在做出选择后去博一个不确定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