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的温馨
见到母亲落泪，周道成心中仿若被细密的针狠狠扎着，一阵锐痛袭来。
自五岁那年上山踏上修仙之途，与父母相聚的时刻不过十指之数。
他忙伸出手，温柔的替母亲拭去泪水，嘴角噙着一抹故作轻松的笑意，轻声安抚道：“阿娘，儿子不累，您莫要忧心。修行虽偶有波折，可收获亦颇丰，一切都好。”
擦拭了母亲眼泪后，周道成的目光旋即落在母亲怀中那粉嫩可爱的小女婴身上。
小脸就像那熟透的红苹果，透着健康的红晕，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如澄澈的琉璃珠子，正好奇又懵懂的盯着他，眸中满是童真与无邪，瞧着着实惹人怜爱。
“这就是妹妹了吧，小脸蛋红彤彤的，真可爱啊！”
周道成轻轻伸出食指，带着无尽温柔与宠溺，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妹妹那软乎乎的小脸蛋。
似是被这亲昵举动逗弄，小女婴毫无征兆的“嘿嘿”一笑，那清脆稚嫩的笑声，恰似银铃轻响，瞬间在院内荡漾开来。
周道成也被这笑声感染，亦跟着开怀大笑，眉眼间满是温情。
轻轻抱过妹妹，与母亲一道落了座，手上还不忘逗弄着怀中婴孩，口中则关切问询：“娘，爹和小弟这会儿在哪呢？怎不见他俩身影？”
母亲闻言，笑着回道：“嗨，自从前年我跟你爹从那枫林城游玩回来后，他就迷起了听书。隔三岔五就得往茶楼跑，一坐进去呐，大半天都舍不得挪窝。”
“至于你小弟，这不冬日底了吗，他整日扑在税堂的账目上，忙得脚不沾地，估摸着现在还在那儿噼里啪啦的拨弄算盘珠子，清算着今年的税银呢。”
周道成勾唇一笑，正欲再言。
母亲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大腿，神色急切道：“哎呀，瞧我这糊涂脑袋，儿子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哪能任由他们在外闲逛，我这就去茶楼把你爹给揪回来，咱一家人可得好好聚聚。而且前天是你的生辰，虽说以往你都在仙山，忙着修炼，没法归家庆祝。可今年人齐了，还是得热热闹闹给你庆祝一下。”
言罢，母亲匆匆起身，脚步匆忙，衣袂飘动，风风火火便朝门外走去。
周道成见状，赶忙伸手阻拦，急声道：“娘，不必如此麻烦的，孩儿明日一大早还得外出了！”
可母亲却仿若未闻，脚下步伐未有丝毫停歇，只是回头匆匆挥了挥手，高声道：“你且跟妹妹好生玩会儿，娘去去就回！”
话语间，身影已跨出门槛，渐行渐远。
望着母亲离去的方向，周道成无奈一笑，垂眸看着怀中妹妹，轻贴额头，语带诙谐道：“如今我可算是明白，爹为何给你取名阿宁了。”
薄暮时分，金乌的余晖宛如一层暖纱，轻柔的披洒在周家的庭院之上，为这方小小的天地染上了一抹橙黄的温馨色调。
屋内，那张古朴厚实的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佳肴，腾腾热气氤氲而起，模糊了众人的面庞，却烘暖了一室亲情。
让一旁侍奉的下人退下后，一家五口围坐其间，欢声笑语与杯盏碰撞之声交织，奏响一曲阖家团圆的欢乐乐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道成此时兴致颇高，念了一道“聚形咒”，使得庭院泥土凝成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模样。
身披铠甲，手持长枪，在灯火映照下闪烁锋芒。
呼呼风声骤起，铠甲武士你来我往，刺、挑、拨、挡，每一式都虎虎生威，如同话本里沙场宿将对决那般，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鏖战。
引得父母与小弟小妹皆是目不暇接，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激斗，生怕错过分毫精彩。
待那激烈交锋渐至尾声，三人惊叹声此起彼伏，纷纷抚掌大笑，响彻静谧庭院。
热闹时，父亲搁下手中酒盏，醉醺目光看向周道成，大声道：“道成呐，你这次外出，得多久方能归家呀？”
周道成搁下碗筷，应道：“只需五年，我便能如期归来，您且安心便是。只是这般问询，可是有什么事儿？”
父亲闻听此言，立马开怀大笑，拍了拍周道成的肩膀，说道：“哈哈，喜事儿，天大的喜事儿呐！”
一旁的母亲也是轻笑不已，指了指坐在周道成右边的周安，开口说道：“你小弟，要与税堂的领事大人家的小女儿成亲了。”
“原先我还愁你远在仙山，恐怕会错过你小弟的喜事。毕竟这当兄长的不在场，虽说亲事也能办，可总归像幅拼图少了关键一块，少些圆满，心里头总觉得空落落的。”
“如今好了，你能赶上，便是这婚事为此延期五年又如何？你小弟他岳丈敢不同意吗？”
听到母亲的话，周道成有些失笑，目光移向身旁这个小他两岁，脸色泛红的腼腆弟弟。
记忆的闸门悄然开启，儿时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曾几何时，兄弟俩还窝在旧屋里，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堆满了破旧却心爱的各种玩具。
一到白天，或在院内骑竹马、抽陀螺、放纸鸢。
偶尔，他也会带着弟弟一起去城外那条清澈蜿蜒的定水河边，挽起裤脚，赤着脚丫踏入清凉河水中，双手在石缝间摸索，每抓到一条小鱼，都能兴奋得欢呼雀跃。
那时日子虽过得清贫，每餐也只是粗茶淡饭，衣衫缝缝补补，可兄弟俩相伴，却悠然自在。
时间啊，您过得可真快啊！
那个清秀瘦弱，拽着自己衣角，跟着他满街跑的小男孩儿，如今竟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周道成微微一笑，右手搭在小弟的头上，对着爹娘点头道：“娘，您放心，五年之后，我定会让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们对小弟的新婚之日刮目相看，成为这白云城人人称赞的美满佳话。”
酒足饭饱之际，屋内暖意融融，满是家的温馨余韵。
周道成双手轻抬，缕缕法力自掌心汩汩涌出，如两道温润且蕴含生机的溪流，进入父母体内，悉心梳理着他们年迈身躯。
至于小妹阿宁，周道成也没有忽视。
指尖轻点，从腰间青玉葫芦处，取出一丝灵水，滴落在小妹额头上，沁入体内，为她稚嫩的身躯筑起抵御病魔的壁垒，使其无病无灾，平安顺遂的渡过幼年时光。
而后又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玉佩，莹润剔透，其上仙鹤翩跹，白云悠悠，恰似祥瑞之兆凝萃其间。
将其递予母亲，细细嘱托，待明日寻个精致袋子盛纳，先贴身安放，待小妹年岁稍长，再挂于脖颈，作长久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