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牛马，上岸
这个时候着急去渔市，还能买到鱼吗？
到了地儿怕是已经关门了。
路程还挺远，都进郊区了。
月黑风高的，街边的建筑越来越矮，确定是渔市吗？
李随安的心不自禁的提了起来。
一片漆黑之中，前方忽然出现大片灯光。
数十条渔船靠在岸边，不少人打着灯光来回穿梭，现场热闹非常。大秤、板车、渔箱都应有尽有，还真是个野生的鱼市埠口。
缘何要到这般偏僻的郊区开市呢？
不用想也知，还不是为了躲避帮派的剥削和税务部门的清查嘛。渔民们自发的组织起这么一个自由交易的鱼市场，能有现在的规模，定然不是一天两天能形成的。
与渔民关系最密切的，便是有买鱼需求的老板们。
哪怕这个地方将来被帮派注意到，纳入保护范围，大不了再换个地方便是。
“老板，到了。”
胖老板下车，取出几角钱给他车费，又取出两块银元在他面前晃悠两下，叮嘱道：“侬额车子跟牢我，顺便帮我把货色一道拉回去。”
“老板，抱歉的很，我这是新车，车行规定不能拉货。”
胖老板眼一瞪，没想到一个破拉车的竟敢拒载。
“小赤佬，侬阿听见啊，老子早叫侬等着呀，等歇侬个赏铜勿会少侬额。”
李随安眯了眯眼。
他拉车也好几天，处处都是好人，还是第一次碰到蛮横的顾客。
扫了一眼职业面板——
【牛马】：LV10（99.6%）。
经验槽近乎满了，就差那么一丢丢就能彻底圆满，还真就差他这最后一单生意。
“与人为善，与己为善。”
他吃到了不少黄包车夫的好处，总该留个圆满结局。
想着回城的路途的确较远，胖老板回去较为困难，便应了下来。
“老板别生气，就依您的意思吧。”
见李随安乖乖听话，胖老板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贱骨头，好好讲闲话侬勿听，硬劲要凑上去听，真额是。”
“呲呤~”
李随安仿佛听见车架下的“屠龙宝刀”在呻吟。
跟着胖老板走进渔市，看他娴熟的在各个渔船间看货，时而讨价还价，却并不急着出手。
李随安想起自己胎死腹中的菜场摆摊生意，眼下不正是进货的好渠道吗。
即便摆摊不成，【屠夫】职业也需要升级。
杀鱼与杀猪都是一样样的。
神城靠海，这些靠岸的渔船捕捞的海鱼居多。江河水系也足够发达，淡水鱼同样数量不菲。
一条渔船前围拢了数十人，炒得火热朝天。李随安跟在人群后，踮着脚尖，发现是一条大约成人手臂长、五斤多重的大黄鱼，正被人哄抢。价格已经被抬到两块银元一斤了，看周围围观的人群，还远远不是底线。
黄鱼滋补效果一般，胜在肉质鲜美，许多老饕食客会出高价收。
【0/3】。
这条大黄鱼头上的血条也就一般。
黄鱼上岸就死，现在还有血条显示，估摸是只剩一口气吊着，小数点后无法计数。
李随安看胖老板只问不买，索性也不跟着他了，自己在几条船前来回逛。
看到不少珍贵鱼种前，都围满了人。
尤其是松江鲈鱼，受欢迎程度比大黄鱼还要抢手。
松江鲈鱼是神城经典名菜，其味鲜美，其肉细嫩，再加上特殊的烹饪技艺，历来被视为上乘珍馐。前朝皇帝下江南，品尝松江鲈鱼之后，封其为“江南第一名鱼”，从此年年向朝廷进贡。
价格自也不菲，有幸能捕捉到一条的渔民，至少也要赚上好几块银元。
还有江刀，堪称神城附近三大珍贵鱼种，价格同样一路飙升。
李随安现在也是身怀巨资，这些名贵鱼种，倒也能吃得起。
须知伊丽莎白随手给的车钱，可是一张20面值的英镑。
这个时候的具体汇率，李随安并不太清楚。
1镑换10块银元，还是很轻松的。
20镑就是200块。
难怪这些车夫都喜欢拉洋人。
如果谁能跟洋人说上两句鸟语，那更是车夫中的高级车夫，生意也会更好。
李随安满打满算，也没跑够一周黄包车，他的收获，就已经顶上宝叔码头干好几年的存款了。
当然。
伊丽莎白明显是被他舔舒服了，属于个例，不能一概而论。
对伊丽莎白而言，真的只是打车小费。
毕竟这个世界从来无公平可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如此之大。富婆随手漏出的一点油水，就已经轻松帮李随安解决了财政困境。
即便是在前世，富人家里别墅用的电线，也都是用黄金来制作，不知惊呆了多少月薪三千的大学生。
更遑论是动荡不安年代的年代里呢。
贫富差距只会更加悬殊。
“咦~”
正瞎逛着呢，一道长长的血条闪入眼中。
【158/158】。
“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居然是卖海贝的。
大马蹄螺、篱凤螺、椰子涡螺、砗磲都有，更多的是牡蛎。
而他看到的一只，正是隐藏在砗磲之中的一只龙宫翁戎螺，又名龙宫贝。
直径足有二十厘米，外壳呈钟塔螺形，具有红黄色泽，宛如海底的火焰，令人叹为观止。这种东西，在前世，是要被放进博物馆的。但翁戎二字实际上是出云名文字直译，汉字通常写为翁恵比须。“恵比须神”（えびす）是出云神话中的海神。
在这个世界，显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
而且这只气血如此之高的贝，其真正价值也大概率不在贝壳的收藏之上。
李随安曾在讲武堂的课本上，看到过一些奇异生物的记载。譬如山中一口泉眼，长着天然白蟹，吃了能延年益寿。还有一些绯红色的野生韭菜，吃了能壮阳持久，都是论根来卖的。一根韭菜的价格，堪比一根小金鱼。
莫非这只海螺也是同样的东西？
“怎么卖？”
“小的一角钱十斤，中等的一角三个，大的三角一个。”
龙宫贝正是中等的，他随手给了一角，选了两只篱凤螺与龙宫贝一起拿走。
“等等！”
李随安脚步一顿。
“这是大贝，要三角一个。”
他转身认真看了船主几眼，船主睁着一双吊三角眼，似笑非笑看着他。
李随安默默数出两角补给他，转身就走。
背后顿时传来几声嘚瑟的笑声。
李随安脚步不由更快几分，丝毫没有被宰的郁闷。
这一番得手，不禁让他心跳都加快几分，颇有种捡漏的刺激与喜悦。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李随安不好在这边验明正身，只得暂存着。
人总是得陇望蜀的。
有了第一次捡漏，就想着第二次。
他瞪大眼睛每个摊位前，挨个仔细看。
这一看还真让他发现好东西。
一条1.2米长，上百斤重的野生巨型石斑鱼。
【3/10】。
石斑鱼也是上岸死的鱼种，现在也只剩下一口气在那吊着。
竞争者人不少，船老板很硬气，单价50个铜板/斤起步，价高者得。
出价者寥寥，都在砍价。
没到最后关头，不会有人出手。
李随安看了半天，也只能望洋兴叹。
太大了，他的小车根本装不下。
又在一艘蒸汽海船上，发现了一堆企图从鱼笼里逃跑的八爪，估计是一网打捞上来的。
【6/6】。
【8/8】。
……
好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