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家庄办丧
得到两位仙师的帮助,这些人算是有了主心骨,也不再停留,牵着马车浩浩荡荡的前往隐龙村。
毕竟故土难离,真的让他们从此过着颠沛流离打家劫舍的营生,他们心里还是不愿意的。
李邦材和蒋里坐在马车中,好好享受了一顿被敬为上宾的优越感。
长时间未见大师兄弄出动静,李邦材从打坐中清醒,却见大师兄正坐在前方,手里拿着一只炭笔在一个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神态颇为专注。
“大师兄,你在做什么?”
蒋里被李邦材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个激灵。
他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李邦材,有些不快,却转而被自己所做之事勾起了兴奋。
他指了指手中的本子,脸上乐出了花来。
“瞧见没有,我方才听闻铁二牛的故事,突然来了灵感,打算把他写成话本,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江流儿与高玉兰,你觉得怎么样?”
李邦材吃惊的看着对方,心中一万只羊驼御剑而过。
他试探的问道。
“那江流儿父亲应该是个状元吧,在就任途中遇到了劫匪被杀,母亲因怀身孕苟且偷生,与那土匪虚与委蛇,待生下孩子以后放一木盆,将孩子流于江中。”
蒋里震惊,他睁大了双眼,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李邦材。
“你怎么知道的。”
李邦材撇了撇嘴,这唐三藏的身世,每年暑假都要看上一遍,怎么可能不清楚。
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倒是没说,李邦材继续补充道。
“你看,这样一来,江流儿就有了身世背景和发展主线,矛盾冲突全有了。”
蒋里顿悟。
“李邦材,你真是个天才。”
两人正探讨着故事细节,却听外面铁二牛传来声音。
“两位仙师,隐龙村到了。”
马车随即停下,还未下车,一阵唢呐声带着悲凉之气便传入耳中。
“铁二牛,你可算回来了,车上是何人,可是来为小姐吊丧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李邦材和蒋里就势下车,却见一管家模样老汉,正对着铁二牛数落。
很明显,铁二牛的出逃给隐龙村的处境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我怎么可能逃走呢,我这是出去寻了仙师前来降妖,您看,这两位便是。”
铁二牛辩解道。
蒋里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衣服,他咳了咳。
“你们的事情,我已知晓,我等既然来了,断然不会袖手旁观,你且安心就是。”
老汉看了看蒋里怀中那把装饰精美的长剑,心中一怔,连忙躬身行礼。
“在下高家庄管家李钱,不知仙师到来,礼数不周,快请进。”
蒋里点头,迈步而入,李邦材紧随其后,铁二牛等人也便各自回去了。
管家一边走,一边嘴里絮絮叨叨。
“你们能来,可真是太好了。”
“当初小姐若是不嫁,那大妖心存爱慕也断不会强求,可是太夫人为图仙缘,求那延寿之术,竟逼着小姐嫁给那大妖,这下好了,直接把小姐给逼死了。”
“大妖岂能不怒,这才将霍乱降临整个村子。”
李邦材诧异的看了一眼前者,这一点铁二牛之前并没有说过。
得知两人仙师身份,李钱安排的住所也相对尊贵了些,位于东厢房的相邻两间。
入夜,隔壁传来门窗木轴转动声。
窗外皓月之下,一人脚踏飞剑划破夜空,是大师兄前去查探附近地形。
李邦材坐于窗前,无法入睡。
桌前蜡烛已经燃烧近半,他取过细针调了一下烛芯。
清脆的噼啪声响起,光线微微一闪。
风起,树枝摇曳,光线流转间,树木与亭榭阁楼重叠,一卷残云,满是茂密竹林。
原本已融化半截的蜡烛变成红色,竟恢复完全整只,似时间回溯一般。
李邦材一身布衫,手握狼毫,案下一幅画卷中,一位妙龄少女娇柔妩媚,栩栩如生。
“?怎么回事?”
李邦材豁然站起,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思急转间,他向窗外马厩看去,之前同来的两匹马依旧在食用材料,发出微微啼鸣声。
只是他轻轻一碰,像是玻璃一般,空间瞬间碎裂,再看时,已是荷花水池,哪有马匹的身影。
“不仅改变了空间,还改变了时间?”
“这应该是初春。”
李邦材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满是难以置信。
四周是木质矮房,布置相对简单,看起来不像是主家居住的房舍,更像是下人生活的地方。
“案桌是木板搭建的,毛笔似乎也是别人用旧丢弃的。”
“只是这幅画……”
“高凤蝶?该是这个女子的名字,她是什么人?”
李邦材只扫了一眼,眼睛却顿时被画中女子手上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凝神草。”
那是一株药草,蓝色手纹花瓣,瓣分六片,暗合六道轮回之说,中间乃一骷髅花脸图案,空洞洞的眼神,看着有些瘆人。
“竟然是凝神草,莫非画中女子就是高家小姐?”
风轻轻卷起纸页,画卷背后的一叠小字也显露了出来。
“直道相思岁无详,未妨惆怅是清狂。”
“别来半生音书绝,一寸离肠一魂长。”
李邦材看向桌上的少女画像,陷入了沉思。
窗外,月光渐渐被乌云遮掩,四周响起阵阵风的呼啸,带动着远处竹林的,仿佛鬼影重重。
背后不远处,木柜门在吱呀响动几声之后,“砰”的一声掉落地上,洒落出一竹筐的纸钱。
李邦材身形一怔,待看到那一地的纸钱之后,也不由得心生寒意。
“好好的房间,藏着这些死人用品做什么?”
李邦材稍定心神,蹲下身体正欲将纸钱捡起,却不想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影。
“你在这里做什么?”
声音极其沙哑,几乎贴着他的耳边响起。
浑然间,李邦材只感觉汗毛乍起,一股寒意涌出,浑身一个激灵,差点跌倒。
转身看去,却见一个头发稀疏花白的老太,佝偻着身体,那带着满是皱着暗黄的脸几乎贴着他的头,一双凹陷进去的空洞正直勾勾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