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的危机

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过森林，一路上没有再遇到追兵。然而，羽澜的状态却越来越差，她的步伐变得沉重，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牧然几次试图停下来休息，却都被她拒绝。

“我们不能停。”羽澜的声音虚弱却坚决，“灵羽虽然废了，但它的气息还没完全消失。他们迟早会追上来。”

牧然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心中涌起一阵愤怒与心疼：“你总是这样，一个人扛下一切。你以为自己是无敌的吗？”

羽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无敌？不，我知道自己有多脆弱。但如果我倒下了，谁还能守住灵羽？”

“至少还有我！”牧然大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你不是一个人！你可以相信我！”

羽澜愣住了，她看着牧然那双坚定的眼睛，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默默低下头：“……随你吧。”

牧然没有再说话，他走上前，将羽澜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别逞强了，我扶着你走。”

羽澜微微挣扎了一下，但很快放弃了反抗。她靠着牧然的肩膀，闭上眼睛，低声说道：“你真是个固执的家伙。”

牧然笑了笑：“你也不遑多让。”

夜幕降临，他们终于走出了森林，来到了一片高耸的山崖下。羽澜指了指山崖上的一处洞穴，声音虚弱：“那里……可以暂时休息。”

牧然扶着她爬上山崖，将她安置在洞穴中。他点燃了一堆火，撕下自己的衣服替她包扎伤口，又将随身的干粮递给她：“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羽澜接过干粮，却没有动手。她低头看着火光，目光中透着一丝恍惚。

“你有没有想过，”她低声说道，“如果没有灵羽，我会是什么样的人？”

牧然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不在乎你有没有灵羽。在我眼里，你就是你。”

羽澜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复杂而动摇：“可是，如果没有灵羽，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那又怎么样？”牧然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坚定，“你活着，不是因为灵羽，而是因为你自己。你比你想象中更强大。”

羽澜的指尖微微颤动，她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们才刚认识不久。”

牧然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可能是因为你救过我吧。也可能……我只是觉得，你值得被这样对待。”

羽澜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火光，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第二天清晨，羽澜的状态稍有好转，但她的目光依旧严肃：“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他们一定会追到这里来。”

牧然点了点头：“接下来去哪？”

羽澜沉思片刻，低声说道：“去南境的‘沉星之谷’。那里是灵羽的起源之地，或许能找到修复灵羽的方法。”

“沉星之谷？”牧然皱眉，“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地方。”

“确实不是。”羽澜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冷意，“那里比任何地方都危险，但也是唯一的希望。”

牧然深吸一口气，点头说道：“那就去吧。无论多危险，我都会陪着你。”

羽澜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真是个笨蛋。”

“谢谢夸奖。”牧然笑着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地面开始微微震动。羽澜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不好，他们来了。”

牧然拔出短刀，目光警惕地看向洞口：“这次有多少人？”

羽澜闭上眼，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息，低声说道：“不止是骑士，还有灵兽。他们动用了更强的力量。”

“那就拼了。”牧然握紧短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管来多少人，我们都不会坐以待毙。”

羽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即握紧了手中的弓：“那就战吧。”

震动逐渐增强，远处森林的树木摇晃得如同风暴中被撕扯的枯叶。那低沉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似乎有庞然大物正在向山崖逼近。羽澜站在洞口，目光冷峻，握着弓的手指微微用力，显然，她已经做好迎接战斗的准备。

牧然站在她身旁，尽管手中的短刀早已磨损不堪，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这次会是什么？比裂风狼还要麻烦吗？”

羽澜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示意牧然安静。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远处的气息，眉头微微皱起：“是灵兽……不止一只。”

“灵兽？”牧然咬了咬牙，“看来他们这次是铁了心要抓住我们了。”

“这些灵兽不是普通的猛兽，”羽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凝重，“它们是被追捕者用灵羽的残片与秘术驯化的怪物。比起野生灵兽，它们更强，也更残忍。”

牧然握紧短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安慰人。”

羽澜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冷静：“你怕吗？”

牧然笑了笑，尽管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但他的声音却毫不动摇：“当然怕。不过，如果你不怕，那我也没理由害怕。”

羽澜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还真是个笨蛋。”

话音刚落，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一头巨大的灵兽猛地从树丛中冲了出来，它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覆盖着黑色的鳞甲，四肢粗壮，尾巴挥舞间将周围的树木轻易击断。它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显然已经被灵术彻底操控，失去了理智。

随之而来的，还有数只体型稍小但同样狰狞的灵兽。这些灵兽形态各异，有的像巨大的蜥蜴，有的像长着尖刺的野猪，但无一例外，它们的身上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为首的黑衣骑士缓缓从灵兽背后走出，仍是昨天那个面具裂开的骑士。他的盔甲经过简单修复，尽管气息稍显疲惫，但依旧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盯着羽澜和牧然，声音冰冷：“你们已经无路可逃。这一次，没有灵羽保护你们，谁也救不了你们。”

羽澜冷冷地看着他，眉头微皱：“你们还是不死心。”

“灵羽是灵都的圣物，不属于你这种贱民。”骑士的声音冷漠无情，“交出灵羽，我可以考虑留你们一具全尸。”

“那就试试看。”羽澜缓缓拉开弓弦，眼神中燃起了一抹战意。

骑士冷哼一声，抬起手中的长矛，向前一挥：“杀了他们！”

灵兽们同时发出怒吼，四肢猛踏地面，带着毁灭般的威势冲向两人。整个山崖似乎都在震动，碎石从洞穴上方滚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气。

羽澜动作迅疾如风，一支箭矢从她手中射出，精准地刺入为首灵兽的眼睛。灵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但它并未停止攻击，反而更加狂暴。羽澜咬紧牙关，迅速后退，同时拉弓再次射出第二箭，目标是灵兽的喉咙。

牧然则迎上了一只较小的灵兽。他的动作虽然不够灵巧，但胜在果断。他用短刀避开灵兽的第一击，随后猛地扑上去，刀刃狠狠刺入灵兽的侧腹。灵兽痛苦地挣扎，尾巴横扫而来，将牧然狠狠甩了出去。

“牧然！”羽澜惊呼一声，转头看向倒地的牧然。

“我没事！”牧然咬牙站了起来，额头上的血流进了眼睛，但他依旧握着短刀，重新迎上灵兽。

羽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目光扫过周围，迅速分析局势。这些灵兽的力量远远强于普通的对手，正面对抗几乎没有胜算。

“牧然，拖住它们，我有个办法！”羽澜大喊。

“什么办法？”牧然一边闪避灵兽的攻击，一边喘着气问道。

羽澜没有回答，而是迅速从箭壶中取出灵羽。尽管灵羽的光芒已经黯淡，但她的目光依旧坚定。她闭上眼睛，低声念出了一段古老的咒语。

灵羽的表面微微颤动，重新散发出一丝朦胧的光芒。与此同时，羽澜的额头上浮现出一道复杂的纹路，那是灵羽的印记，象征着她已经将自己的生命与灵羽连接。

“你又在做什么？！”牧然大声喊道，声音中满是焦急。

“相信我！”羽澜睁开眼，目光中燃起了一抹决然，“这是唯一的办法！”

灵羽的光芒越来越盛，逐渐将整个洞穴笼罩在一片白光之中。那些灵兽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纷纷停下攻击，发出低沉的怒吼，试图逼近羽澜。

“牧然，快过来！”羽澜大喊。

牧然没有犹豫，迅速冲到羽澜身旁。灵羽的光芒像护盾一样将两人包裹其中，那些灵兽的攻击被白光挡开，无法靠近。

“灵羽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羽澜低声说道，“但我可以引导它释放最后的能量，摧毁这些灵兽。”

“最后的能量？”牧然愣住了，“那你会怎么样？”

羽澜没有回答，只是低声说道：“这是我的选择。”

“不行！”牧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愤怒与痛苦，“你不能总是一个人扛下所有！如果要牺牲，也该轮到我！”

羽澜愣住了，她看着牧然那双满是坚定的眼睛，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你傻吗？你根本没有能力操控灵羽！”

“那也比看着你死强！”牧然大吼。

就在两人僵持的瞬间，为首的骑士突然冲进白光中，他手中的长矛直刺向羽澜的心口。

“羽澜！”牧然猛地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一击。

长矛刺穿了牧然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但他却咬牙死死抓住长矛，不让骑士靠近羽澜。

羽澜看着眼前的牧然，眼眶微微湿润。她的手指轻轻颤抖，最终将灵羽举起，光芒瞬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