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夺淮入海
与黄道周一同从绍兴回来的还有朱律健从群友那得知的南明名将张煌言、降清途中听闻隆武帝登基突然心血来潮想来看看的著名太监阮大铖、还有不少东林党和复社的成员。
这一伙人,除了张煌言,剩下的就是明朝宦官党争的一个缩影。
这些人入朝,朝堂可就热闹了。
不过皇帝不在,翘首以盼,等待封赏的清流、还有宦官们只能踮着脚、伸着脖。
其中,有卖官“美名”的郑芝龙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近来笑的狗嘴都咧到耳根了。
这光景,看的有两袖清风美名的东林党人牙根直痒痒,为朝廷有此等奸臣扼腕叹息。
甚至去王宫外跪了一整日。
想逼迫皇帝见他们,听听他们的忠言,把郑芝龙废了。
还有就是阻止郑芝龙卖官给宦官阮大铖。
但,跪了一日,也就跪来了一道旨,册封张煌言的。
这道圣旨是朱律健临行前准备的几道圣旨之一,毕竟张煌言是群友极力举荐的,势必要留一手准备,将人才留在自己这。
圣旨册封张煌言为兵部侍郎,在黄道周老爷子手下做事。
黄道周兼兵部、吏部两部的尚书,以后是要让出一个的,可以说张煌言在朱律健这已经预定了一个兵部尚书的职位。
张煌言也是受宠若惊。
他没想到那么多大臣,陛下第一个册封的却是他。
主要是张煌言也没随那些大臣跪在皇宫外,难道……因为这个?
群臣不解,只有知道陛下已经不在的黄道周和郑芝龙两人心神震动,知道这是陛下离开前留下的圣旨。
也直到这时,郑芝龙猛然间惊醒,记起来了什么。
陛下曾向他讲过,鲁王在绍兴监国,还封了他国公,陛下震怒杀了来使,君臣俩还为此生出了龃龉。
“郑侯,陛下怎么先册了张煌言啊。”今日又来送礼的阮大铖一脸迷茫。
就看郑芝龙一脸呆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侯?”
郑芝龙忽然回过神,代表亲近的官方笑容瞬间戴在脸上。
“陛下素来不喜威胁,这也是敲打敲打那些素来以清流自诩的家伙们。”
阮大铖借机连忙拍马屁道:“郑侯对陛下所知甚深啊……圆海可以回家放心的等喜讯了。”
郑芝龙笑而不语,但心里却是有苦难言。
陛下让他卖了七日的官,但也就只允许他卖了七日的官。
现在的他,除了提拔他自己的部下,其他的地方他也是使不上劲儿啊。
不过到了他嘴里的肉那断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等陛下的消息吧,如若陛下真能侥幸获得一场小胜还活着归来了了,那这些钱就是捐款。
如若陛下不幸遇难,他也该重新筹谋未来了。
纵观大明的疆土,唯一能不被清兵拿下的只有一地,那就是台湾。
台湾如今被荷兰人占据,想要打跑荷兰人也是不容易。
阮大铖幻想着自己的富贵。
郑芝龙筹谋着家族的未来。
两人笑的是贼眉鼠眼的。
黑犬与黄犬咧嘴对笑,呲的一嘴好看的大白牙。
翌日。
被自己以为自己被陛下敲打了的东林党人与小东林党(复社成员)老实的等待早朝。
他们准备趁着朝堂开门再言辞恳切的求上一求。
然而……都日晒三干了,正殿的门也没开。
“陛下今天不上朝吗?”
第二日依旧。
学聪明的几个拜访各部,走亲访友,打探消息。
“陛下什么时候上朝?”
被问的大臣们也是老脸一红。
他们都快忘了什么是上朝了。
不过……如今盘子小,就是不上朝各部也运作的开,倒是影响不了什么大事。
而真有大事,那个不上朝的陛下比他们知道的都快,简直匪夷所思。
如今大臣圈子里都流传着,陛下有自己的情报网,能监察天下。
别的不说,就鲁王称帝这事,他们连个风声都没听到,他们的陛下已经将鲁王灭了。
他们啊……已经不执着让陛下上朝了。
甚至有些怕上朝。
一旦上朝,就有大事发生啊。
“仲倩刚来还不太适应,不过不用担心,如若真有大事发生,那断然是逃不过陛下的眼睛的,就比如……鲁王称帝。”
礼部尚书朱继祚微笑饮茶。
前来拜访的柯夏卿不由脸色一变。
此事颇为敏感,还是不谈的好。
难道陛下不见他们……与此事有关?
可册封官员的圣旨已经烧了啊。
……
黄河与淮河交汇处。
八月末已是要入秋。
滔滔江水在身前流过,乘着夜色,颇为寒凉。
“这里倒是适合伏击。”
沿河奔袭数日,总算是让朱律健寻到了一处较为狭窄的地方。
此地河水如山道盘旋,甩出一个好大的弯儿来,但却不是后世所知的九曲黄河。
这里按理说该称之为淮河。
1645年,黄河下一次改道前,黄河是夺淮入海的——夺取淮河的河道入海。
后世黄河入海入的是渤海,而如今黄河入海入的是黄海,地图上在渤海下面。
“虽然适合伏击,但此地水流湍急,不适合打捞啊……”
水流平缓的河道肯定宽,宽就不适合伏击。
粗制的107火箭炮虽然精度也不错但能离近点最好离近点。
此地宽度五百米,河中心最深处离岸边大概二百五十米,这个距离不说颗颗上靶,也有百分之九十的准度——瞄准着直射就行,都不用考虑高抛。
“就这里吧。”
150名火箭军,每人配两匹马、一杆长枪、一把斩马刀、三发107火箭炮、一根炮管儿,炮管儿像是羽毛球桶一样,里面坠着五枚鱼鳞手雷,此外还有一大背包的咸鱼和新疆烤馕。
这烤馕当然不是从新疆运来的,是朱律健从群友那学的。
因为烤馕适合存储,属于简配版的压缩饼干。
唯一的缺点就是梆硬,牙口不好能把牙崩掉,吃的时候最好小口,和耗子磨牙一般慢慢吃,或者泡水。
“陛下,您跟我们吃了好几天的咸鱼了,要不咱给您露一手,咱下去给您抓几条活鱼?”
“俺也会抓鱼!”
“俺也会!”
众将士急着表现。
然而换来的只有朱律健看傻子的目光。
“入秋夜里下河抓鱼?你们是想把自己冻死,好瓜分朕的烈士津贴吗?”
众将士感受了一下气温,确实有点冷飕飕的,不过他们的心是热的啊!
“陛下,这天不算太冷,我觉得我行!”一个不怕死的还想试试。
朱律健都懒得搭理他。
长叹道:“诸位将士跟朕受苦了啊,这次匆忙,下次朕教你们怎么搭无烟灶,到时候咱们再吃热乎的。”
众将士连忙回道:“没受苦,这算什么啊,我们就是怕陛下受苦。”
“是啊!我们一点都不苦!”
朱律健一挥手,打断这些小犊子的马屁:“去把炮弹和马安置好,接下来你们要随朕在此蹲点了,蹲多久朕不能确定,可能三五日,也有可能是几个月,朕可以保证的是,只要被咱们蹲到,那此战势必载入史册,流传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