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放饵
直是把二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听到外面行礼喊太医的声音,二人也不甘示弱,对自己一番蹂躏后又熟练地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想也不想,一口咬破含住又喷了出来。
阿东率先拉开门,二人衣冠不整头顶鸡窝踉跄跑出去,恰好撞上迎面而来的太医。
“太医且等一等!”萧财吐出一口血沫子,咳嗽两声道:“老爷刚刚发病了,现下正是激动的时候,以防伤到太医,还请等上一刻钟再进。”
太医吓得浑身一抖,听到里面传出的怒吼,劫后余生般拍拍胸口:“多谢!”
“正好无事,不如老夫先帮二位诊诊脉吧。”
“不用不用小伤而已,奴才本是贱籍,不敢劳烦太医,府中有常驻的大夫,奴才这便去寻大夫瞧瞧。”
太医见此就不再坚持,稽手作别。
二人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
一出院门,二人便生龙活虎般挺胸去洗漱去了。
没过多长时间,阿东出现在侧门处。
马车早已等候在此,见马车左边站了四名丫鬟,右边四名小厮,便知二老已经在车上,阿东连忙上前去行礼。
“老夫人,老太爷,奴才阿东,这就带您二老上街。”
车内,老夫妻听到这名字,又是脸色一白,嘴中喏喏,发不出声音。
阿东等了一会儿不见二人搭理,便自作主张坐上车辕,驾车驶出萧府。
有鬼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二人头顶,此时互相拥着对方,蜷缩在马车一角。
马车穿过青山巷来到长安街上。
现下正是午时刚过不久,街上热闹非凡,兴许是有了人气,让二老渐渐放松了警惕,也敢掀开车窗的布帘伸头往外看一看。
阿东扭头过来:“老太爷,要下车看看吗?”
老头子顿时脸一白,唰一下放下布帘,缩头回去时还撞到了后脑,又是一阵吸气声。
阿东忙伸头进车内问:“老太爷,可有受伤?”
“没有没有,你……你……你……快出去,出去。”老头子捂脑乱窜,老妇人直接捂脸尖叫一声。
“是奴才该死,吓着二老了,奴才这就走。”
看看,都吓结巴了。
哎!真是可惜,怎么就没吓死呢。阿东一脸遗憾。
为了配合丫鬟们的步伐,马车走得极慢,到了闹市后便看到一家玉器金器都有的首饰铺子。
阿东直接停下:“老太爷,老夫人,这里有家首饰铺子,可要进去看一看?”
两人刚要拒绝,谁知阿东又讲:“老爷说了,二老如今虽然穿得不差,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玉佩手镯,今日特意让奴才带二老来这些金器铺子转转,以免日后丢了萧府的脸面。”
想拒绝的二人一听“金”这一字,互相看了眼对方,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贪婪,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下了车。
好在阿东知道二老怕他,没有上前,等在一丈开外低头等着二老被人搀下马车。
店铺掌柜一见马车上的萧府标志,便知来人大体的身份,忙迎上前来:“原来是萧老太爷和老太太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二老尽管挑选,小店应有尽有。”
这下不想知道都难,毕竟萧大人这两位长辈,可是敲过登闻鼓的!
阿东适时提醒:“掌柜的,我家老爷吩咐过,让二老随便买,都记萧府账上,要是二老看中眼的,别管多贵,都给我搬上车,回头拿上单子去萧府账房结账便是。”
“老朽自是知道这些规矩,还烦请小哥去后院歇歇脚,老朽让人将马车牵去后院喂几口干草。”
阿东知道这挑选首饰的时间不会太短,便颔首同意,又向二老作礼后方才在店里伙计的带领下,负手像极了大爷般地走了进去。
这边阿东在伙计的伺候下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过了约摸有一个时辰,险些睡着的时候听到有人来请了。
回到马车上,阿东借口问二老买没买齐,伸头进去看,却见宽阔的马车此时被堆得满满当当,而二老眼神涣散,像是受了什么大的打击,连阿东伸头进来也没反应。
阿东便知“事”成了,也不多言,直接带人回了府上。
车上的东西有人卸下,用不着他,阿东嘱咐丫鬟小厮“仔细”照顾二老,便直接来到萧然的院子。
太医早已经离开,屋门大开着,几扇窗也都大大敞开。
阿东走到门口问守着的小厮:“老爷刚喝完药?”
那小厮点头:“可不是嘛!老爷不想喝,可那太医忒不是东西,非要亲眼看老爷喝进去!阿东大哥,你快进去吧,老爷就等你了。”
阿东走进屋内,果然屋内还有浓重的药味,他走到珠帘边:“老爷,可是还难受着?”
萧然没了之前的好气色,此时有气无力地靠在软垫上,神色苍白,不像是装的。
阿东忙走到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递上去:“老爷,这是奴才上街时看到买下的,您快尝尝好不好吃。”
萧然看了一眼,慢慢接过打开,只见里面一颗颗红艳艳的果子上挂着糖衣,果子都被分割成两半,内里的核已经被仔细掏干净,此时果肉微微泛黄,看颜色,便知是刚弄好不久。
“是冰糖葫芦!”萧然立刻坐起来,脸上有着不符合身份的表情。
他放一颗进嘴里,立刻被这又甜又酸的滋味美到,幸福地眯起眼睛,然后便一颗接一颗不停,全部吃了下去。
随着一颗颗糖葫芦下肚,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
阿东终于松一口气。
老爷如今也是三十四五岁的人了,却如同小孩子般不爱吃药,且还最馋糖葫芦,每次吃完药要是不吃一串糖葫芦,便能难受上一日,直到嘴中全无药味了才能好些。
但几年前一次因为老爷吃得急,一口咬在果核上,那牙便缺了一小块,脸也跟着肿了好几日才好,把阿东吓得不轻,从那之后,府外买回来的糖葫芦再递到老爷跟前时,从来就没再出现过果核。
萧然咽下最后一口,笑眼弯弯:“你有心了。”
“这本是奴才该做的。”阿东平常心道。
萧然心情极好,问起事情的进度:“此次可有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