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情报网

罗德和温妮陆续从屋内走了出来，与那个纠缠他们足有数个月之久的黑影分身的血族本体打了个照面。

此时的莉莉，正气喘吁吁地坐在刚刚上门替她说情的掮客身上，她一脸不屑地抱着手臂跷着细腿，坐姿十分高调。

但是在看到罗德和魔女小姐正从玄关往外走来的的身影的时候，她又迅速从利斯特·卡恩斯坦的身上站了起来，双手还拘谨地掸了掸她那身华丽礼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脚下的利斯特继而发出一声“妖娆”的呻吟……

身材娇小的血族额头一拧，抬起坚硬的鞋跟往他身上戳了下去，并严肃警告道：

“你这猪猡，不要再丢我的脸了！”

利斯特的小圆眼睛泛出了爱心，“哦~遵命、莉莉大人……”

刚刚、就在刚刚！！

巴克还对这位突兀造访的血族掮客保持着绝对认真严峻的警惕，那么现在，更强烈的自我反省便占据了主导。

巴克只想知道，刚才那么全神贯注的他，到底是在防备什么“东西”？

鼻青脸肿的臃肿掮客重新召出几个死徒，将他从地上艰难地扶了起来。

尽管满脸都是淤紫，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格外满足与愉悦。

‘——变态。’就连单纯呆板的巴克也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

姗姗来迟的罗德和魔女小姐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几个人，那个掮客的脸部以及身上的乌青伤痕，正以肉眼可见可见的速度消退，恢复成血族特有的苍白皮肤。

罗德狐疑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

巴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便看向那位贫瘠但富有的血族，将皮球踢给了她。

而莉莉则脸不红心不跳地弯腿屈膝，手指拈起裙曲，向罗德行礼。

“莉莉·赫克缇，向您问好。”

“你就是那个黑影的本体？”

随着罗德的反问，魔女小姐看向莉莉·赫克缇的眼眸骤然亮起清光。

不会死掉的“魔法研究对象”，才是最好的实验素材！

她拽住罗德的衣角，力道也不是以往吸引罗德注意力的力道，而是几乎要把他的衣领扯下肩头的那种。

罗德不得不拉住快要掉下去的衣领，一边低头看向略显激动的魔女小姐。

还没等他搭腔说话，温妮便从便服裙的荷叶袖中探出小手，指着莉莉·赫克缇道：

“罗德~温妮想要她。”

“不行——！！”

没等罗德开口，莉莉·赫克缇就发出了抗议。

几天前的“惨痛经历”，可是让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对她这个只有几百岁的、年幼无知的血族少女来说，这可能就是她一辈子的阴影了。

尽管对于永生的血族而言，并没有“一生”、“一辈子”这种概念，但并不妨碍她用人类的思维来思考某些事情。

“……”

虽然罗德知道，在漠视帝国的法令这点上，魔女小姐和他相比实属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光天化日之下让他限制眼前这个乍看上去、只是幼女形态的血族的自由，多少有点太过目无法纪了。

而且说不定杰提斯就在附近，想动手也得找个方便销毁证据和扰乱案件线索的地方……总之，罗德直截了当地否决了魔女小姐的要求。

回看眼前的血族幼女，罗德向她问道：

“本来我觉得，当你第二个分身被温妮玩坏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什么关系了，

“就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难道血族也无法从过往的教训中学到些什么吗？”

莉莉·赫克缇眉眼低垂，没有辩驳，而是援引待在他身边的巴克这个例子。

“你愚忠的仆人会理解我的立场，为了主人、我甚至可以献出生命。”

旁边的巴克只是嗫嚅着嘴，一副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什么来的模样。

这个血族和他的某些想法是不谋而合的，因而他确实对她的坚持深有体会，但帮外人说话并不符合他的身份，维护主人才是他的第一要义。

血族幼女直指魔女小姐：

“这位镜之魔女能待在你的身边，加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我保证只会安安静静地待在你的影子里，哪儿也不去。”

身后、女仆莉特缓缓移步，凑到魔女小姐身边去，在她耳边轻声絮语。

而利斯特却如丧考妣，那个在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莉莉小姐，何曾用这种恳切的语气和他说话？

即使莉莉小姐用小鞋底踩在他身上，并用蔑视的眼神看他，更能让他嗨到不行；

但是现在，高贵骄傲的她在那位人类贵族面前，竟如此低声下气……

不过别人在想些什么，罗德一概不想理会。

血族幼女和魔女小姐之间也完全没有可比性，除开关系上的亲疏远近，单从外表上看，契合他的审美的魔女小姐绝对薄纱她好几条街。

尽管莉莉·赫克缇有着稀有的“人外娘”属性，但是真正在觊觎他的，是她侍奉的那位尚未登场的血族始祖，她现在在自己面前的低姿态，不过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从利益角度上看，魔女小姐与他有灵魂联系，还能提供新魔法和一些罕贵魔导书，而血族幼女大抵给不了他这些。

一阵头脑风暴之后，罗德才问：

“那么、就当这是一笔生意，你又能为我提供什么？

“如你所见，我并不缺吃穿用度，再多的第纳尔也无法打动我，魔法研究方面，自然有天才魔法师温妮的辅助，那么你呢？”

莉莉不禁开始低头思索起来……

——他的处子之血是主人的囊中之物，她不可能在这个前提下，用一些引欲诱情的手段玩火撩拨，不然岂不是给她的主人戴帽子了？！

但如果把控好尺度，说不定也能把这个小雏楠迷得晕头转向，只要偶尔给他一些奖励就行。

她像是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抬眼瞟了眼那个身材有些下流的镜之魔女，又看了下毫无起伏的自己，便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赢不了，根本赢不了……’

一番思考之后，莉莉·赫克缇终于想到了对方不可或缺的东西。

“我们血族是天生的情报商，很多贵族富商、包括教廷的修士与神父为了追求永生，都会心甘情愿地成为我们的奴隶，

“通过我们这耗费数百年经营的情报网，从他们身上套取帝国的秘密，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的隐秘轻而易举，你觉得这够不够偿付这场交易？”

重新寻回自信的莉莉·赫克缇环抱手臂，仰起小脸不无得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