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掮客
“别激动、小老弟，我只是个掮客而已，
“怎么你浑身的魔法因子都在躁动？”
可能是几天前那个晚上的遭遇，让巴克对血族的观感差到了极点。
那一晚他可是足足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那些死徒和吸血鬼掉下来的碎肉和血迹刷洗干净。
所以当他嗅出对方身上那浓厚的血族味道的时候，日常单纯呆板的巴克便切换成血腥残暴的状态。
登门拜访的血族利斯特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巴克放松一点，同时也是在表露自己的善意。
“你瞧、伙计，我身上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利斯特·卡恩斯坦掀开自己的外袍，让巴克看个清楚；
又挪动那双如同由层层匝匝的赘肉堆积成的短腿，在原地十分费劲的转了一圈，臃肿的腹部还跟着他的动作上下左右弹动，油腻感简直扑面而来。
“我只是受人委托，前来替我的雇主向罗德·菲尔德先生，还有一位不知道姓甚名谁的魔女说情……
“您是罗德·菲尔德先生吗？”
利斯特向一脸不高兴的巴克询问道。
而在餐厅用餐的罗德和温妮，显然也能听到玄关处的交谈，两人倒觉得没什么。
但是有人前来说情……对象还是他和魔女小姐，这点就很让人迷惑。
罗德很想知道，是那位人才能在招惹到他之后，还能开罪魔女小姐的，而且让一位血族亲自登门道歉，先不考虑合不合适的问题，也是一个大手笔。
众所周知，潜藏在帝国的血族都相当低调，能让他们暴露自己并摆出一副如此高调的做派可不容易。
虽说招惹到他也还好，毕竟他的报复手段有限，攻击性不强的同时，花样还很少；
但魔女小姐可不一样，她对那些“魔法研究对象”真的很温柔，实验对象濒死的时候绝对会全力抢救，一直濒死一直救，直到彻底咽气为止；
光凭想象都能让人瞬间精神起来……
罗德提高了音量，往外嘱咐道：
“巴克，让他进来吧。”
挡在门前的巴克听到罗德的命令后身形一顿，随即收起了“凶神恶煞”般的表情；
侧过身体，给这位自称血统高贵、但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的血族，让出了勉强能走进去的位置。
“掮客”利斯特面露喜色地搓了搓手掌，当即跨步进去。
可是巴克让他过去之后，又重新挡住了玄关，毕竟罗德只让那个死胖子一个人进去而已，那些连血族都不是的低级死徒跟吸血鬼算什么东西。
那些被堵在外面的血族眷属没来得及刹住脚步，纷纷撞在一起乱做一团，顿时怒视巴克，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不过门外的异样，暂时还不关里面的人的事。
罗德将最后分切出来的一块肉排塞进口中，让牙齿慢慢切断弹嫩的肌肉纤维，伴随肌理间渗出的汁水滑进喉咙，再用一口葡萄饮料收尾。
在他拿起方巾沾拭嘴角的时候，注意到他食指上的那枚血红色宝石的利斯特·卡恩斯坦开了口。
“想必您就是那位罗德·菲尔德先生了！？”
罗德耐心地将手上的方巾折好放到它该待的位置，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回问道：
“有什么事么？血族阁下，
“我想我们在此前，应该不曾有过任何接触。”
“是的、罗德爵士，”利斯特笑容盈面，跟着接过话头。
“奈何我的雇主与您之间发生了某些不大愉快的事情，
“所以特地委托我前来与您告罪陈情，并期望能获得您的谅解……”
罗德摇了摇头，倒不是他没有风度，而是单凭一段掐头去尾且含糊不清的陈述，很难让他知道对方到底在哪儿得罪了他。
何况他的宽宏大量，也取决于对方干了些什么，这才叫有的放矢。
他不置可否地说：
“能稍微透露下你那位雇主的身份么？”
从少年的反应判断，利斯特觉得这次的委托可能不会很顺利。
血族之间的身份高低，完全是由血统决定的，其中地位最高的，无疑就是那些血族始祖的嫡系眷属。
长久陪伴在始祖身边的那些血族眷属，更容易获得始祖赏赐的血液，由此便能对血统进行提纯。
体内的鲜血越纯净，他们所拥有的伟力也就越强大。
而这次的委托，便来自一位血族至尊的嫡系眷属，光是站在她面前，那种源自血脉的威压就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因此，利斯特无论如何都得把事办好，哪怕是为了那位大人开出的“一滴始祖鲜血”的酬劳。
“我的雇主和我一样，也是位血统尊贵的……不不、请恕我口拙，那位大人是位血统远在我之上的血族。”
如果那位雇主确实是位血族，那么就正好印证了罗德的猜测。
是啊，除了那道黑影，罗德和温妮还能在哪个方面能和这些血族扯上关系的呢？
答案是——没有。
不过以罗德这几个月和黑影朝夕相处的经验之谈，他并不觉得对方就会这么简单地屈服，而且还是在她被他和魔女小姐轮番“折磨”的情况下。
又或者说，黑影的本体在被魔女小姐的研究的过程中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那种直达灵魂的感觉？
据说血族是无法违抗血脉更高的人的命令的，无论他们被如何对待、又做了什么事情，他们仍然会无比忠心的侍奉在他们的主人左右。
这一刻板印象与他做出的推论相结合，事情瞬间就变得合理起来。
‘——看来这些血族也是一群变态。’对此罗德只能摇头。
“温妮、雇主大概率是那个黑影，你的态度如何？”
魔女小姐对这种事没什么概念，黑影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个好用一点的“试验品”，反应自然不多。
她无所谓地说：“罗德决定就好。”
听完魔女小姐的意见，他直接回覆面前的掮客，“只要她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不会做过多的追究。”
“额……”
利斯特却突然语塞，视线也显得飘忽不定。
可在罗德与魔女小姐的双重目光的注视下，他还是咬牙将黑影本体的附加请求说了出来：
“其实，那位大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就是……
“——想恳请二位能容忍她待在你们的身边。”
“？？？”
罗德只觉得，那个黑影大概是真被魔女小姐“调教”成功了。
至于罗德为什么选择性的把自己摘出去，原因自不必说；
——他可是个冰清玉洁的好男孩，哪有那么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