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八尺？是那个八尺吗？
御木玄终于能落得清净，可过了短短三分钟，牢房外又有声音响起来。
“你叫御木玄？”
“呜。”
“总队长要见你……把这家伙抬过去。”
几分钟后，怪异的一幕出现在一番队议事大厅。
队长们一同看向大厅中央的担架，上面躺着一个被绷带缠得快要看不出形状的人，蛆虫之巢的关键人物——御木玄。
他们心里嘀咕。
隐秘机动的刑罚，已经这么重了吗？
碎蜂一如既往地冷着脸。
从御木玄被抬进来，她就保持着双臂抱胸的姿势一动不动，好像跟这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就是御木玄？”总队长收回斜睨碎蜂的目光，威严发问。
“呜。”
“你是如何解开限定灵印的？”总队长又问。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总队长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道：“卯之花队长，有劳。”
温文尔雅的卯之花烈微笑着答应。
她是四番队的队长，精通回道，随手一点，就有一具金黄色的灵子长棺把御木玄吞了进去。
被打断的骨头很快回归原位，淤肿的血肉迅速复原，身上的绷带也一下松散了许多。
“呜~”
御木玄舒服地呻吟一声，感觉状态比被打之前还要好。
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便有一股劲风从身边刮过，头皮陡然一冷。
“像样多了。”
雀部长次郎出现在身后，斩魄刀滑回刀鞘。
断发和绷带在御木玄脚下落了一圈，鸡窝一样的乱发瞬间变成了利落短发。
雀部长次郎在瞬步中给他理了个发，甚至还在耳根附近削了个层次出来，手法比前世的Tony老师精妙了不是一星半点，副队长的实力可见一斑。
不过严格来说，这人的实力早就晋入队长级了，只是一直挂着副队长的头衔而已。
没了乱发遮掩，脸上淤肿也消退，御木玄清俊的面庞令众人眼前一亮。
他们原以为这会是一个猪头大叔。
碎蜂也瞥了一眼，视线不自觉地从御木玄的脸颊滑到嘴唇上，又马上挪开，嘴唇上折磨了她一整晚的热辣感觉又涌现出来。
能开口说话了，御木玄就一五一十地讲述自己破解灵印的经过，只隐瞒了穿越和化学的事。
对于所有人都好奇的破解灵印的方法，御木玄一口咬定是碰巧找到了感觉。
事无巨细地讲了半天，队长们看向碎蜂的目光越来越疑惑。
这嘴还硬？
这也能审一晚上？
我们都快听烦了啊！
对御木玄来说，讲得仔细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要给自己营造一种不仅改邪归正，还颇有鬼道才能的正面形象。
从涅茧利的经历不难看出，罪犯能不能离开蛆虫之巢全看队长们的脸色。
能被任何一位看中，恢复自由就是一句话的事。
此时他站在议事大厅的正中央，接受所有队长的审视，就像前世的求职面试一样。
期待、紧张以及忐忑不安。
没多久，还真有一位队长表现出兴趣，但不见得是好事。
涅茧利踏出一步，诡异的眼瞳扫过御木玄道：“我对这家伙很感兴趣，不如就把他留给技术开发局吧。”
御木玄咧咧嘴。
感兴趣？
你对我的哪个部位感兴趣？
如果去了技术开发局，除了被肢解他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
山本元柳斋还没有发话，倒是先有另外一名队长站出来表示反对。
不是别人，正是碎蜂。
“这人渣还是继续留在蛆虫之巢为好，关于这次事件，还有一些疑点需要进一步审讯。”
她的话提醒了御木玄。
就算不去技术开发局，留在蛆虫之巢也落不到好果子吃。
这女人小心眼儿得很，肯定隔三差五就给他来一份刑具全家桶。
谁来救救我！
“不如，把他交给鬼道众如何？”
妖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有一股香风包裹上来。
御木玄侧脸一看，身子嘎的一下板正起来，瞳孔缩如针芒。
身高八尺的雍美女子前凸后翘，尽显万种慵美风情，抬头看她时，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压死。
八尺镜姬向老爷子款款行礼，解释自己争取御木玄的用意。
“近年来，鬼道众很少被新晋死神选择，已经许久没有新鲜的活水了。”
“御木玄的过去的确不堪，但妾身看他已经改过自新了。”
“能靠自己破解限定灵印，如此优秀的才能，不管在技术开发局还是蛆虫之巢，恐怕都会被埋没，不如给他一个才尽其用的机会，加入鬼道众服役。”
京乐春水的目光在三位队长身上流转一番，暗暗惊讶，没想到一个小小囚犯竟然引来这么多队长的关注。
他也明白了八尺镜姬反常参会的原因，根本不是看看热闹，她的真正目的是为鬼道众吸收人才。
话说得很中肯，没有任何遮掩，这墙角挖得光明磊落。
只不过老头子会答应吗？
山本元柳斋静默思考间，碎蜂再一次开口了。
“八尺大人，鬼道众急缺人才的情况我也理解，但这人渣并不是你们所期待的人才。”
“依据案宗记载，御木玄嗜色成性，一百年前就是因为频繁骚扰女性死神入狱，而且他昨晚还……总之据我观察，他并没有改过自新。”
“让这样的渣滓进鬼道众迟早会出问题。”
一番劝诫，众人的视线再次聚焦到御木玄身上。
这看着干净开朗的青年竟是个色中饿鬼？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碎蜂队长是怎么看出来没有改过自新的？
御木玄急了。
八尺大姐姐已经抛出橄榄枝，眼看要拨开云雾见月明了，怎么能让这样的机会溜走！
“我发誓我已经悔过了，请给我一个机会，我愿为鬼道事业奉献余生！”
他信誓旦旦，举手表决心。
可话一说完，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队长们的眼神奇奇怪怪，好像很疑惑的样子。
碎蜂死死盯着他，目露凶光。
怎么了？
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右手反馈来一股强烈的舒服触感，绵软与弹性共存，让人欲罢不能。
转头一瞧。
完了。
这下凉得透透的了。
他把右手举起来是想要发誓的，但现在，右手却死死地陷进八尺镜姬又大又挺翘的屁股里，甚至在上面抓出了诱人的肉沟。
队长们疑惑的神情也因此而来。
你话里的意思我们明白，右手的意思我们也明白。
可这两个加起来，我们不明白……
咻！
尖锐的鞭声在耳边响起，下一秒他便直板板地摔在了地上。
金色的灵压锁链不知何时出现，将他捆得死死的，往上一看，锁链的另一端连接在八尺镜姬白玉似的手指上。
缚道之四·这绳。
一直未发话的山本元柳斋沉吟一声道：“看来已经有定论了，御木玄的确不适合……”
“不，总队长大人，”八尺镜姬抬起漂亮的脸蛋，神情坚定，直视着元柳斋打断道：“鬼道众愿意承担这份风险。”
什么？！
众队长都吃了一惊。
碎蜂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就连老爷子也禁不住张开眯成缝的眼睛。
鬼道众竟执着到如此地步？！
别说他们，连御木玄都惊呆了。
大姐，你知道我刚才对你做了什么吗？
“如果总队长愿意将御木玄交给鬼道众，妾身自然会管控好他……”
她话音顿了顿，娇艳的脸上露出几分落寞，看得人直心疼，“握菱铁斋大人离开后，鬼道众一直在坍缩……”
寂静。
队长们全部沉默了。
最后一个持反对态度的碎蜂也退回到队列中，若隐若现的悲伤气息在大厅内蔓延。
那件事是所有人都不愿提及的伤疤。
有人失去了得力的下属，有人失去了憧憬的偶像，有人失去了能干的副手，鬼道众则失去了他们的大鬼道长。
话已至此，山本元柳斋也没有再反对的道理。
“既然如此，御木玄就交由鬼道众管理，不过他要是再犯旧错，护庭十三队随时会将他收回。”
“另外，蛆虫之巢事件还未了结，技术开发局和隐秘机动若是需要，御木玄也必须全力配合。”
“妾身明白。”
八尺镜姬款款施礼。
笃！
老爷子的权杖重重落下，为会议做出总结：“蛆虫之巢事件是瀞灵廷之耻，各位队长须全力做好善后工作。”
“技术开发局尽快拿出限定灵印的改良版，说到底，这次事态没能扩大是运气好，如果那几名编号罪犯也逃脱出来，后果不会这么简单。”
“隐秘机动即刻开始内部自查，四十六室也会派驻代表管控。”
“散会！”
……
会议大厅两扇厚重木门洞然大开，阳光铺洒进来，竟然已经是近午时分。
副队长们等得快睡着了。
最先出来的是八尺镜姬，她手里的鬼道还没有解开，刚收来的“活水”像个物件儿一样被拖走，可见她并非不在意被冒犯。
如此别致的出场方式赚足了副队长们的眼球。
草鹿八千流腾地跳到更木剑八的肩膀上，宛如一枚大号挂件，“小剑，那个孩子是谁，为什么会被拖着走？”
更木剑八目光动动，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御木玄。
“不认识。”
“欸？”
八千流揪了揪剑八发束上的铃铛，“这孩子明明也在会上，没有讲他的事吗？”
剑八收回目光，径自抬步朝石阶走，“太弱了，不感兴趣。”
另一边，四番队的副队长虎彻勇音也问出同样的问题。
卯之花烈温柔地笑道：“叫做御木玄，就是之前被抬进去的那个。”
她没有透露御木玄的来历，蛆虫之巢的事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打量了一番身材高大又不失性感的副队长后，她温柔补充道：“勇音，记得离他远点。”
虎彻勇音不明所以地点头应下。
日番谷冬狮郎落后一步走出大厅，立马就有一阵奶香扑面而来。
松本乱菊当街行“胸”，丰满傲人的高峰在他脸上挤得变形，立马有几道青筋从他额角跳出来。
“队长~那个孩子好帅气的说~”
日番谷推开让他头大的副队长，一脸嫌弃地道：“啊，那你以后这样对他好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说罢，他目光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扫视，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雏森桃，他的青梅竹马。
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乖巧地站在蓝染惣右介身边，注意力也被御木玄分走不少。
“蓝染队长，那是鬼道众的八尺大人吧，她拽着的是什么人？”
蓝染貌似没有听见。
深邃的棕色眼眸透过黑框眼镜，十分投入地盯着手背上翁草形状的印记。
哗啦。
灵印破碎。
2小时25分钟，496次尝试，这是他用反鬼相杀首次破解灵印的记录。
相比于御木玄自称花了上百年才完成破解，这速度碾压了不知道多少倍，但他反而觉得，自己操纵灵压的精密程度不如御木玄。
首先。
他使用的方式是，先对灵印进行冲击，然后观察剩余灵压的种类和浓度，反复调整光火灵压的比例，在密集的微调中调试出正确的比例。
随着灵压比例的范围缩小，微调的难度就越来越大，缩小到一定范围后就无法更进一步了。
就像拿斧头去劈开一粒灰尘，跟抽奖没什么区别。
能够在500次之内破解灵印，完全是运气好，如果运气没那么好，这个数字会无限制地增长，一千，一万甚至一百万都有可能。
可以预见，如果紧接着再种一枚灵印，他做不到立即解开。
但御木玄不一样。
蓝染注意到各方供词里的一个细节，那就是御木玄不仅自己解开了限定灵印，还替在场的其他罪犯全部解除了封印。
而且……
两个动作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无论是缩小范围后随机尝试的方法，还是虚无缥缈的凭感觉，两种方法都做不到同时配制出这么多的钥匙。
御木玄一定掌握了某种触及鬼道本质的东西。
蓝染无声笑笑，将御木玄的身影锁进深邃的眼瞳里。
“真是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