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乡
“方，方隐年，那，那沐晚莞呢？”院子门口领头人哆嗦问。
“在这儿呢。”沐晚莞笑着站到方隐年身边。
方家门口对面有一个路灯，路灯昏黄，却没有把一群上门来找碴的人笼罩。反而将这些人抛弃在外，让他们看起来像地沟里爬出来的蛆虫。
沐晚莞看着这些人，脸上虽然在笑，但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方隐年垂眸看了她一眼，方隐年发现，眼前的沐晚莞真的跟以前不一样。
或许，这才是真的沐晚莞？
沐晚莞感觉到身边人的注视，拿手肘怼了怼他，趁着门外的人没反应过来，见缝插针提醒，“我要下乡，这个表现怎么样？”
方隐年：“……”呵的一下轻笑出声。
刚想说表现不错，继续表现。
对面的人回神一般，大声喊：“既，既然你们是方隐年和沐晚莞，那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下午两点，到，到火车站集合下乡。”
“什么？！”茹秀华震惊。
方巡眉头痕迹加深，“为什么沐晚莞也要下乡？”
“你们是知青办的？”方隐年过去开门，门口领头人怕被打，慌忙后退，“是，是又怎么样？”
“为什么沐晚莞的名字也在上面？我记得我没有给她报名。”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在场的人，最高兴应该是沐晚莞。
她怕下乡冤枉破灭，赶紧过去抱住方隐年，“你不用问，我跟你一起下乡。”
方隐年冷漠的眉眼抖了抖，把碍眼的臭丫头强行拉到身后。
知青办领头人本以为，最让人害怕的是刚才吼人的老头。
但现在方隐年开门出来，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冷冷地从他们身上扫过，便觉得遍体生寒，浑身打抖。
领头人往后退了一步，踩在身后的人脚上，身后人啊的一声。
“闭嘴！”领头人害怕大吼，又对着方隐年哆嗦威胁：“就，就有人给她报名了。”
“明天，明天记得集合。否则，否则就按你们逃避下乡清算。”领头人吼完，赶紧带人逃跑。
门前瞬间清静，唯一的声音，是身后鬼丫头的偷笑声。
方隐年无奈地扶了扶额，自知改变不了，转身学着她的样子，用手肘怼了怼，“收敛点。”
“嗯嗯嗯。”沐晚莞捂嘴抬头，双眼亮晶晶地，眼里满是激动的狡黠，“我现在不用表现，也能下乡啦。”
方隐年：“......”好气。
*
沐晚莞下乡的消息，一下子把方家二老搞得方寸大乱。
茹秀华不放心沐晚莞一个小姑娘跟下乡。
因为方隐年当时为了避开纷争，报的可是黑省YC市农林县下的农场，那可是最艰苦的地方。
她一个小姑娘，哪里做得了这么辛苦的工作？
“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老方，你找人，找人看看能不能——”
“奶奶。”沐晚莞已经把东西打包拿下来了，听茹秀华让方巡找人要换下她，那还得了？
她赶紧放下行李箱，过去抱住茹秀华，“奶奶，我不怕苦。方隐年能吃的苦，我也能。”
“再说了，您担心我下乡受苦没人照顾，您就不担心方隐年啊？”
“要是他一个人下乡，该多孤独。”
“但现在不同啦，有我陪着照顾他，他肯定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沐晚莞想好了，等她恢复异能，她就保护方隐年算了。
就当还他这次下乡的恩情。
她可记得书中写过，方隐年这个男主脑子可以，身体不太行。好像下乡后受不住苦，生了几次大病，有两次还差点死掉呢。
现在有了她，等她异能恢复，就算不能用治愈方面的异能，也可以利用异能寻找各种药物，不会让方隐年轻易挂掉的。
“你，你....傻啊！”茹秀华轻轻拍了下沐晚莞的手臂，终是没忍住落下眼泪。
她一半是心疼孩子，一半是感动的。
她没想到这次小孙儿受难，人人都躲避不想受到牵连，却没想到最后坚定站在孙儿身边的，竟是孙儿当初心善娶的小姑娘。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缘分吧。
茹秀华一边哭，一边抱着沐晚莞说傻。
一旁看着的方巡，其实也觉得这丫头傻。但他到底也不想小孙儿一人下乡，有个人陪着也好，起码有个想念。
方巡拄着拐杖转进书房，刚才那通未完的电话，他需要再打一遍。
方隐年站在楼梯的转弯口，他大半个身子藏在暗处，无人看清此时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他藏在黑暗的双眼，竟比黑夜还要漆黑幽深。
第二天一大早，天没亮，茹秀华拉着方巡，带着警卫员出门，去给两个小辈买下乡用的东西。
他们下乡太急，很多生活用品都没准备。
方隐年在二老走后，也悄悄出了门。
他从大院出来，九转十八弯，走了大半个小时来到一处大杂院。
六点不到的大杂院，此时人声鼎沸，有人起来赶去公共卫生间解决生理需求，有人起来做饭洗衣，有家长在大声喊家里的小孩起床上学......
方隐年没有进大杂院，他拐到了大杂院和大杂院之间的小巷，在一个破烂用报纸糊上的窗户敲了敲。
‘咚咚，咚咚咚。’
“....谁啊？”
“是我。”
“方老大？！”窗户猛地打开，方隐年被迫后退，贴到身后的墙上。
方隐年冷冷地看着伸出一个脑袋的朱向党，朱向党刚要笑嘻嘻打招呼。触及到方隐年的目光，立马又怂不拉几缩回去。
他这个样子像极了某人，方隐年轻哼了声。
“最近怎么样？转正了没有？”方隐年问。
涉及工作，朱向党立马又把头伸出来，笑得见牙不见眼，“转了转了，月底就转正了。”
“老大，你怎么过来了？对了，你让我查的事儿，我已经有线索......”
“现在不急，你要是查好了，等我消息再寄给我。”
“寄？老大，你要去哪儿？”朱向党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沉，咬牙切齿：“你要下乡了？”
之前方隐年刚出事儿，方隐年就说过，要是过不去就下乡躲一躲。
但朱向党以为方隐年只是说笑而已，毕竟方家......
“方文彬那个狗杂种又找你麻烦了是不是？”
“嗯。所以我这次来，有件事让你帮忙。”
朱向党气得青筋暴起，直接从窗口跳出去，“你说，我弄死他丫的。”
方隐年眼里闪过寒光，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方文彬。
要是方文彬真哄骗到沐晚莞也罢，但他现在竟然......那就别怪他把他底牌掀翻。
方隐年凑到朱向党耳边，小声道：“你去狄家....这样，然后去找潘家.......”
朱向党越是往下听，双眼的怒火很快被精光取代，“妙啊老大。只要成功，方文彬和狄家....哈哈哈！”
“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我看方文彬这个狗杂种还怎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