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姜还是老的辣
方婷感觉头皮发麻，她可一点不想从徐道正的嘴里夺食儿。
王孝科清咳了一声，“方秘书，这上下级的关系，你应该明白。”
说完王孝科还一脸神在在的用手指敲打着桌子。
方婷白了一眼，“行，听你的，每次这种得罪人的活儿都要我上。”
说罢方婷干脆也不再理会王孝科，气呼呼的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王孝科则尴尬的笑了笑，把玩起了手里的小茶壶。
出来之后方婷直接找到了王孝科的司机，“走，去冶炼厂，王局有个任务。”
司机笑呵呵的应了一声，一路上见方婷面色不善，也没怎么敢搭话，手握方向盘，只是时不时的朝后座瞥一眼。
“方秘书，到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到了冶炼厂的门口，司机笑道。
方婷闻言嗯了一声，把后座的玻璃摇了下来。
“您是黄金局的方秘书吧？有何公干？我去通报一下老厂长。”
刘冬冬认识黄金局的车，这个方婷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一见这人刘冬冬立马上来笑吟吟的说道，说完就转身要走。
“等等。”
方婷吱了一声，脸上未见任何表情，拿出一包烟甩给刘冬冬，“不用了，我自己上去找一下季明军就好了。”
王局长的车子上常备着几盒烟，干了这么久的秘书，方婷当然知道。
刘冬冬眼疾手快，接住香烟，“那成，多谢方姐了。”
方婷嗯了一声，刘冬冬给他打开车门，这女人缓缓从车上下来，一路上不紧不慢的往冶炼厂的办公楼那边去。
刘冬冬瞅着方婷的背影，啧啧道，“到底是领导身边的红人，这浑身的气质都不一样。”
旁边一个小保安哈哈大笑，“冬哥，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刘冬冬笑骂道，“一边去吧你。”
方婷平日里跟季明军打交道比较多。
季明军负责劳资，县里有啥人员安排什么的她经常都是直接找季明军，他的办公室也是来了好几回。
方婷轻车熟路的来到季明军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
季明军一抬头见是方婷，有些奇怪，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方秘书，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坐坐，快坐，我给你泡茶。”
季明军是劳资的一把手，照例冶炼厂的部门一把手是有单独办公室的，方婷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坐会儿就走。”
说罢方婷在季明军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那个时翰林来工作多久了？”
季明军道，“几个月吧，中专生，不过是走的接班的路子，怎么你也过来打听他了？”
“也？”
方婷把双臂支在办公桌上，疑惑道，“什么意思？”
季明军把茶水递到方婷面前，拿出一根烟在方婷面前晃了晃，“抽？”
方婷摆了摆手，季明军叼住烟嘴，不过没点燃，又挂到了耳朵上，“最近打电话来打听的人可多哩，二机厂的，老金沟的，连枣子沟金矿的人也打电话过来问。”
方婷有种不好的预感，拿起茶杯来缓缓的嘬了一口，“这样啊。”
季明军笑道，“方秘书，您特地来一趟就是打听一下他？”
方婷缓缓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当然不是，前些日子县里下文说要培养一批黄金行业多面手，这事儿你知道吧？”
季明军双手插在一起放在桌子上，“当然知道，老生常谈了。”
方婷嗯了一声，“县里选中了几个人可能要重点培养一下，说起来也是你们冶炼厂露脸的事儿，你们冶炼厂这里，刘书记点的是时翰林和顾冠中的将。”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力度，方婷特意搬出了刘汝成。
季明军道，“这是好事儿啊，需要去县里脱产学习？”
方婷道，“可能需要先办理一些手续之类的，需要时翰林和顾冠中的档案，你给提供一下，例行公事嘛，用完就还回来了。”
这些年头大一点的单位职工的档案往往是在单位的劳资科保存的，这一点跟后世有所不同。
可以说一个单位就是一个小社会。
季明军叹了口气，“这个……”
方婷不咸不淡道，“这事儿挺难办？”
到底是领导秘书，微表情拿捏的很明白，几乎一个眼神就瞬时让人有了淡淡的压迫感。
季明军道，“方秘书，您别误会，不是我不配合工作，这顾冠中的档案好办，就是这时翰林……”
方婷凛着脸，手指在办公桌上敲打着，盯着季明军的眼神里隐隐有些怒气。
“方秘书，真不是我不配合工作。”季明军无奈道，“得，我跟你撂实话吧，他的档案昨天让老厂长直接提走了，老厂长说了，这小子档案他要自己保存！”
方婷不可察觉的吐了口气。
姜到底老的辣，原来徐道正棋高一着，早早的想到了黄金局会来这么一出。
“他一个厂长，还兼职干起了档案管理员？”
方婷缓缓道。
季明军苦笑道，“方秘书，我真不骗您，真是让老厂长提走了，我亲眼见他锁在自己柜子里。”
方婷吐了口气，看来今天一行的计划要落空了，随即站起来，“这个徐道正，跟我唱戏来了，他不给，我找刘书记跟他要！”
说完也不再废话，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身后的季明军道，“方秘书，那顾冠中的档案您先拿走？”
方婷头也不回，“也不要了，让你们家徐道正老厂长自己也一起留着吧。”
气呼呼的走到门口，方婷上了车，“回黄金局。”
“方秘书慢走哈，慢走。”
门口的刘冬冬笑着朝车里摆了摆手，随即车子一骑绝尘。
……
“他徐道正真这么干了？”
王孝科有些不可思议，这糟老头子，鬼的很啊。
方婷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我看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这老家伙滚刀肉。”
王孝科有些颓然的揉了揉脑袋，心道事情看来有些难办。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王孝科有点头疼。
方婷真不想搭理他，“我的王大局长，我送你一句话。”
“啥？”
“人心不足蛇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