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累
社交舞会继承于上世纪还没有分裂的S国皇室的传统社交习俗,像是T国也有类似的习俗,而V国则因为与这边国家相隔较远,并没有发展出这种群体聚会的风俗。
舞曲一段优美绚烂,一段热情活泼,最后一段何鸢手中的沧更更犹如一只精灵,舞动在舞池之中。
为了迎合宴会的主题,沧更更也有些私心,为了给A国看看,也为了挑战何鸢,在歌曲收尾时并没有结束,她突然换了探戈,何鸢被她这样一捣乱,反而笑了起来,配合她换了舞步。
乐团看到沧更更如此节奏,不禁也灵活地合上了适合的乐曲《第九交响曲》,周围的人都停下手上嘴上的动作,或痴迷或欣赏地看向舞池中间,众人都为之倾倒,没有人能猜到他们除了社交舞还会特意表演一场炫技的探戈,曲子激昂而快速,何鸢配合的恰到好处,这让沧更更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他也刻苦训练过,再变换他也出不了瑕疵,只能放过他了。
乐曲的最后沧更更在略微焦促的呼吸中结束了舞曲,而何鸢则绅士地搂着她,嘴唇勾着一抹笑,深邃的眼眸闪烁地盯着她,防止她下腰的收尾动作令她摔在地上。
一个,两个,华晏秋和何秀媛先微笑着鼓起了掌声,众人纷纷跟上,最后气氛热闹起来,很明显,雷鸣般的掌声不仅送给两人,也送给这首曲子所勾勒的A国未来美好的愿景。
不过在这种掌声中,沧更更反而没有欣喜,在这里,自己真的就像一只黄莺鸟,看着比自己幸福的A国人为取悦他们的开场舞鼓掌。
她在基地里学会这种舞蹈,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以往她都有拒绝的权利,也不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
可是这个何鸢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把她拉进了舞池,话都不先讲一句,要是她不会跳又该怎么办?也对,说不定董乐学过,只不过她不知道而已。
这是她第一次在A国这么多人面前跳,可唯一让她愿意开心地舞动身体大概就是空和她训练时,还有陪她出任务的合作。
沧更更立正身子,向何鸢行礼,何鸢也回了抚胸,刚准备同何鸢回到自己的位置,微型耳麦传来了声音。
“飞莺!你跟谁跳了一首维也纳华尔兹!”
那边传来皮球焦急略带颤抖的声音,她仿佛大难临头一般,急切的想告诫自己什么事情,刺耳的声音从耳麦直达头顶,让沧更更感受到这种耳膜的疼痛,她只得皱眉缓解。
“没有谁。”沧更更调整好后,只带着疑惑,皮球有点反常,搞这么大声音,还是说这新设备对耳朵不友好?
“没有谁……飞莺,你执行任务时几时参加舞会会跟别人跳华尔兹。”
是空温柔的声音。
空把皮球的声音切断,将自己的声音接了进来,唉,这也侧面印证空派皮球和锋刃过来,还有一个工作那就是监视她,所以从一开始,所有这些设备都装有微型窃听器和窃听分线,否则他不会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
几时跳过?是啊,她怎么这次就答应了呢,是因为何鸢长得很帅吗哈哈哈,那肯定不可能。
在她心里,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最温柔的人,可是喜欢他这么多年除了某些意味不明的话和训练以及刚开始出任务时相处的时光,再也没有多明显的事情证明他爱我,生日礼物也不是只送我,皮球,锋刃都会有的。
想起对他那种依赖感,迫切得到他的承认,想让他的眼睛里全是自己。
她努力,她听话,可是得到的除了他毫无破绽的笑容,就是惩罚她后,晚上趁她疲惫地睡着轻轻走进她的房间陪她一会儿,说些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
她肯定是还爱空的,而且为了B国,她也会继续爱着他,为他所用,为他做事,一支舞蹈说明不了什么。
不过细细想来,可能跟何鸢跳华尔兹有些原因是想稍微逃离出被空折磨的感觉,更好的完成任务吧。
再说,一个A国的破舞会,她被何鸢强行拉到舞池中间时,既不能让A国那位可憎的总统丢了面子又想挑衅这个害她任务失败的何鸢,所以才接受了这个请求。
如果是董乐,她也一定会接受,毕竟表现得好,华晏秋和何秀媛就会像现在这样欣赏的看着何鸢和自己。
“唉……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可是当空的声音在耳机中回旋时,如同棉花般的音调却重重击垮了沧更更,是她想的太多了,想着逐渐走出空对自己的影响,对自己的折磨,不可能的事情,就像他说这种话时,心如同冰封的湖面破碎掉进冰水里浸泡一般。
紧接着切成了皮球的声音:“喂?喂!看来你不跳了,一点声音都没有。飞莺,总裁办公室的外门有密码感应器,制作竟然比B国的密码锁要复杂很多,我需要研究,先撤退了。”皮球切断了联系。
可空不在意沧更更,空说完那句话后,沧更更崩溃,脸部的笑容都是僵住的,走路时脚下失神绊住了地毯,险些重重摔在地上,被何鸢扶住,远处的锋刃在跟沧更更通过耳麦低语道:“飞莺,你怎么了?”
这么多人陪着我,我不可以成为大家的负担,哪怕是A国人。沧更更似是在回锋刃,又像在回何鸢道:“高跟鞋太高没踩稳崴到了,抱歉失陪,我想回家。”
但何鸢没听她的,而是快速地把她带到了休息室,避开众人的目光,关上了门,何鸢认为可能她是有些紧张。
何鸢严肃问道:“哪只脚?”
沧更更不回他,他便把两只脚上的鞋都脱了,仔细观察有没有受伤。
最后发现她只是在扯谎。
沧更更见状,急忙把脚收回来,笑道:“我确实有些紧张,真的失陪,我想起来奶奶告诉过我十点以前必须回家,我先回家了。”
何鸢不再阻拦,沧更更去衣帽间拿上自己的包,便从热闹的人群中退出,经过重重关卡后,已经是最外面围墙附近昏暗的公路上,她还顺便把何鸢的雷文顿开出来了,是他把钥匙放在衣帽间的,死之前为什么不能给这种该死的A国人损失点什么!
沧更更拿出手机,看向和空两人的合照,心理阵阵蹦出来的否定的刺激下,她把手机重重摔碎在地上,用车轮碾压了过去。
那些同伴的声音,跟着空否定自己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引得沧更更啜泣道:“你们不要说了,我没有价值,这就去死,去陪你们。”
“2号组织,编号100001,代号,飞莺。”沧更更捂着耳麦道。
那侧机械音传来:“声纹审核中,审核通过,现2号组织第579号接线员为您服务。您请说。”
“导航去东阳山。”沧更更对耳麦说道,“好的,已根据您耳麦芯片位置进行定位,生成路线中,前方3km直行。”
开到接近尾声的路程,机械声音突然终止,传来了空的声音:“……唉”
停顿加叹息过后。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任性呢?”听起来温柔又宠溺,实际上在责备她,他总是让自己看起来这么仁慈。
沧更更不回答,那头继续道:“听我的话,把车从悬崖上开下来。”
看来他那侧连导航定位也捕获了。
但她不想理他,重复重复又重复的期待他的鼓励,承认,夸赞。
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派自己来一个必死的任务然后说回去就结婚。
“我好累啊,空。”沧更更已经哭了有一阵子了,声音沙哑得很,“为你活着,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