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访皇宫
齐世子告状的速度很快，上午君卿影才威胁了他，下午皇帝的通缉令就已经贴满了整个京城，全城通缉谢氏独子，甚至还附上了谢云辞八岁时的画像，一时间，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当年逃脱的谢氏幼子回来报仇了。对此，君卿影为自己的冲动行事颇为内疚。
坐在酒楼的包厢内，君卿影很认真地向谢云辞道了歉：“云辞，抱歉！是为师太冲动了！”
“师父，不必太在意。这样挺好的，让世人都知道谢氏遗孤回来报仇了。”谢云辞眸中目光坚定
“看我拿到了什么！”煜紫推开包厢的门，将一张不知从哪弄到的通缉令拍在了桌子上，“小云辞，你的通缉令！”说完，煜紫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卤牛肉扔进了自己的嘴中。
挥挥手用灵力关上了包厢的门，君卿影捡起桌上的通缉令看了看没说话转手递给了谢云辞。
谢云辞扫了一眼，感慨：“幸亏用了幻颜术。”
听谢云辞这么说，煜紫一手扯过他手上的通缉令，一手拂去施在他脸上的幻术，瞅了瞅画像又瞅了瞅他的脸，用手指弹了弹薄薄的通缉令，调侃道：“还真挺像！你要是走在大街上有八九成能凭借着这个画像将你认出来！话说过去了那么久，他们上哪找的你画像啊？”
煜紫的一句无心之话让谢云辞想到咸宁公主。
似乎是感应到谢云辞在想什么，君卿影开口道：“找到当年见过云辞的还活着的人回忆一番，画师自然能画出来。”
“在理！要我说咱们现在趁热打铁闯入皇宫，打他个措手不及，直取那昏君首级！”煜紫一番陈词说得慷慨激昂，直到最后突然猛地站起，一掌拍在桌上，给桌子拍了个裂缝出来。
“云辞报仇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报仇这么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当然值得兴奋啊！我感觉我现在热血沸腾！”
“要杀一国之君，得从长计议。时机、方式还有怎么善后都很重要。云辞，你有什么想法吗？”
谢云辞沉思片刻，说道：“再过几日就是祭天大典，群臣见证，我想在那日动手，洗冤昭雪，最好是能让皇帝下罪己诏。”
“罪己诏，皇帝若是宁死也不愿呢？”
“或可由其子代下。如果能说动太子合作，就会简单很多。”
煜紫咽下口中的汤，提出质疑：“你要杀他爹，他还能和你合作？再说了他俩是父子，你怎知他二人不是一丘之貉？”
“太子曾经是我爹的学生。皇帝说谢氏有谋反叛主之意，天下万民不信者众，朝臣三缄其口，但愿意出头为谢家翻案的却没有几个人，唯有他数次上奏请求查明真相。后来皇帝震怒，几乎要废了他的太子位。我相信他若为帝王，不说是个贤君，但绝不会冤枉无罪之人。”
“人心易变，世事难料。太子那边的合作我去谈，这几日你跟着煜紫好好修炼灵力，你煜紫姑姑对于修炼的经验绝不比我少。吃完饭煜紫你带着云辞回去，我现在出去一趟。”将接下来的事情吩咐好，君卿影起身便要走。
“你去哪啊？”
“皇宫！”
随着时节步入深秋，天黑得越来越早了，戌时还未到，天就已经黑了个彻底，正好方便了君卿影摸进皇宫。
一入皇宫，君卿影便凭着直觉直奔最中心的几个殿宇而去，结果一连去了好几个宫室要么就是没人，要么就是处理政务的地方，最后还是在两个内侍的口中得知皇帝今夜的下落。
蹲在宫殿的屋顶上，听着里面传来的乐声，君卿影挑了挑眉，将屋顶的琉璃瓦片掀开一道缝。明明已经是深秋，屋内的女子却是赤着脚穿着单薄的海棠红纱衣，那衣裳的红衬得裸露在外的手臂、腰肢白如雪色，腰肢随着女子的舞动显得愈发盈盈不堪一握，手腕和脚腕间系着的铃铛也在行动间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的声响，清纯又妖娆。皇帝坐在主位上，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目光有些迷离地看着眼前跳舞的美人，不时还要伸手调戏一番在边上伺候酒菜的宫女。
简直没眼看。
君卿影合上瓦片，只觉得自己应当找点清水洗洗自己的眼睛。作为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君卿影自己不开心自然也不会让始作俑者过得舒心，在这边闹出了一阵不小的动静，让皇帝觉得有人要刺杀自己，胆战心惊了一番，她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今晚夜探皇宫，皇帝不是她的主要目的，太子才是。
相比较于皇帝的荒淫无度，太子显然要好上很多，起码君卿影摸到东宫之时太子正在书房读书。
对于突然出现在书房的君卿影，太子颇为淡定，只是放下了手中的书，惹得君卿影夸赞了一番：“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太子好气魄，比起你那个父亲倒是好上很多。”
“看来阁下是去过我父皇那了。深夜莅临，不知阁下有何贵干？”太子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说的话客客气气，看向君卿影的目光却十分锐利。
君卿影上前两步，捡起太子方才看的书，翻了两页又看了看封面，念出了书名：“《治国论》，也不知是否真能治好国。”
“阁下此番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为谢氏而来，来同你这大晋的太子谈桩交易。”
听闻此话，太子身子后撤猛地站了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了刺啦的声音：“是你威胁了齐国公世子！你为谢氏而来，你同谢氏是什么关系？”
还未等君卿影回答，书房外便传来了近身侍卫的敲门声：“殿下，可是出何事了？”
“无事，不过是本宫的动作大了些。”
“殿下，方才收到消息，陛下那边遇刺了。”
“知道了，你安排些人手协助羽林卫抓刺客。”
“是。殿下您这边可要再加派些人手？”
“在东宫外围增加些便可。去安排吧！”
“是！”
将门外的人打发走，太子看向君卿影问道：“我父皇那边在抓的刺客是你？”
“不过是吓吓他而已！至于你方才问的我同谢氏是什么关系，你要不要猜一猜？”撤开撑着桌子的双手，君卿影站直身子，反客为主地走到太子身旁，扯过太子的椅子，坐了下来，双手抱胸仰头看着太子。
太子后退了两步，避开与君卿影过近的距离同时别开了自己的脸道：“本宫怎会知道你与谢氏的关系!”
“我听说你当年始终相信谢氏一族不会谋反，如今八年过去了你还信吗？”
忽然被提起往事，太子的心绪有些波动，闭了闭眼定了定心神，迎上了君卿影审视的目光，语气坚定：“本宫的老师心怀天下黎明百姓，是有大德之人。本宫相信他绝对不会谋反叛国！”
“相信？谋反叛国？看来八年的时间你并没有查到当年的真相啊。我给你提个醒，当年皇帝的裁决中谢氏可不是叛国，而是叛主。”
能坐稳二十多年的太子位，太子很快就明白了君卿影的话中之意：“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我还是移步细说的好。”说着，君卿影指了指斜对面的小榻。
挪到小榻上，君卿影与太子相对而坐，将将坐好，太子便迫不及待地发问：“老师到底做了什么让父皇生气到灭了谢氏全族？”
君卿影不紧不慢地捡了矮桌上放着的青瓷杯子，示意太子给自己倒水。迫于形势，太子也顾不得自己金尊玉贵的身份了，十分有眼力见地拎起茶壶给君卿影倒了杯水。
君卿影也不喝，只是用手指敲着杯壁，简明扼要的点出了真相：“八年前，咸宁公主向皇帝揭发谢氏一族私藏神女，当夜皇帝带兵围了谢家，让谢松年交出神女，谢松年不从，皇帝就派人屠戮了谢氏全族。”
“神女？莫不是什么招摇撞骗的神女？”
“天地寰宇之内，划分六界，神魔仙妖人冥。咸宁公主向皇帝揭发谢氏所藏之女心脉重伤而不死，沉睡三百年而容颜不老，是为神界之人。”
君卿影说完，太子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并被他很快抓住，他笃定道：“按照齐国公世子所言你会法术，你又为谢氏而来，你就是当年谢氏私藏的那个神女！”
“我当年确实藏在谢家，但我从未说过我是什么神女。当然这件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你父亲的贪念害死了你老师全族，这件事太子殿下承不承认。”
“你说的我真的能相信吗？”
“你现在才问能不能相信就证明你已经信了大半了。皇帝是个什么德行，你这个当儿子的难道不清楚吗！他会不会为了一己之欲做出那些事情你心知肚明。”
太子沉默了，他无话可说也无力反驳。
“看来今夜不适合谈生意，我明夜再来！”君卿影瞧着这太子情绪起伏的样子果断在心中收回之前对他处变不惊的夸奖。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
君卿影挑眉，示意太子问询。
“老师的幼子还活着吗？”
“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