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灵泉的注视
太阳照常升起。
浓雾渐渐变成薄雾，薄雾渐渐散去。
古灵易的视野变得空前清晰，灵泉旁的那座小山，便矗立在数十里外。
阳光照过山前的数根玄色柱子，他们的影子依次摆过古灵易的身体。
“真高啊。”
古灵易仰头望着那些直插云天的柱子，感慨道。
就在这时，几声回音在古灵易的身边响起：
“真高啊。”
“真高啊。”
“真高啊。”
“……”
这显然不是自己的声音，这些回音低沉、浑浊，仿佛是在水里发声一般。
古灵易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尤其那些灵植，并没有将要妖化的迹象。
“呼……”
长吁一口气，古灵易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泉水忽地开始产生变化：
一圈圈涟漪凭空而生，模糊了泉水中古灵易的倒影。
涟漪中央的泉水起伏着，就好似在其中投入了一块石头般，开始有水珠跃起。
跃起的水珠落下、而后再次跃起，只是变得更大。
古灵易感到有些古怪，便捏紧了手中的锻铁剑，眼睛死死盯着跃动着变大的水珠。
不知为何，那镂空小球忽然失去了转化环境灵气的能力，古灵易只得拿出蕴灵丸，随时准备捏碎施展汲灵术。
变至半人高的椭球，水珠终于不再变大，随着最后一次跃起，它们纷纷破裂——
飞溅而出的水花如箭，将岸边的灵植打得粉碎。
古灵易立剑格挡，这些水箭的力道不小，但所幸自己未受伤。
抬眼看去，原本破裂的水珠处，悬浮着一个个“人影”：
它们长相略显潦草，不过大致能瞧出有古灵易的几分神色。
“这什么鬼？”
古灵易愕然道。
“这是水鬼，为何不走？”
那道轻灵女声回答道。
“我……我没找到想要的灵植。”
古灵易随意编了个谎言回答。
女声又陷入了沉寂，没有任何的回应。
算了，靠人不如靠自己。
这些水鬼会攻击自己吗？
古灵易想到，拿着剑小心翼翼地挪动着位置，试图远离。
哗——
水鬼们忽然齐齐抬头，发出一阵水声。
古灵易一惊，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手中蕴灵丸随时准备捏碎。
然而，它们只看了古灵易一眼，便转身向着灵泉中央跑去。
独留古灵易谨慎地立在原地。
这……
不打吗？
不打也好，自己体内的灵气也不支撑——
想到这，古灵易惊讶发现，自己体内那些淤塞经脉的环境灵气通通消失不见！
身体变得轻快无比，手中的锻铁剑也恢复了手感。
虽然渐渐地，重新开始有新的环境灵气进入体内开始淤塞，但是也比之前好多了。
“哪有水鬼帮人解难的？”
古灵易暗自窃喜道。
于是他把那女声对自己的警告都抛之脑后，继续向着那座小山前进。
体内灵气畅通无阻，古灵易的速度也变得极快。
不过随着他高速移动，环境中的灵气也以极快的速度重新淤积在他的身体里。
但当这时，古灵易周围的微灵泉便会再次跃动起水珠，变出“水鬼”，将这些灵气给吸走。
如此循环几次，古灵易终于是赶到了那座小山前——
那些参天的玄色柱子也立在眼前。
出于好奇，古灵易伸手触碰向了就近的一根玄色柱子。
「青木峰内门弟子，古灵易」
一串信息随即涌入脑中。
这是……身份验证？
古灵易猜到。
他将手伸向怀中，捏住了那块鱼鳞状玉片。
「青木峰核心弟子，景良尹」
又一串信息涌入脑中。
怎么又成了景良尹？
古灵易深感奇怪，松开玉片又摸了一次：
「青木峰内门弟子，古灵易」
捏住玉片再摸了一次：
「青木峰核心弟子，景良尹」
……
真好玩。
来回重复了好几次，古灵易虽然尚搞不懂这些玄色柱子的真实作用，但他乐在其中。
“别玩了。”
一道熟悉的女声自上空响起。
和之前直接响在自己耳边不同，这次古灵易能找到声音的来源。
古灵易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她身着玄衣，束着高高的马尾——
是杨狐！
她怎会在这里？
是她之前给我解围的吗？
“之前也是你？”
古灵易稳定情绪，问到。
“之前？什么之前？”
杨狐的剑插在玄色柱子的缝隙之中，她立于剑脊之上，语气有些许疑惑。
看来不是她……
“我之前遇到了危险，有个轻灵的女声为我解围，还提醒我离开。”
古灵易解释道。
杨狐将剑拔出缝隙，而后一跃而下，落在古灵易的面前，道：
“你确实应该离开。你太弱了，在药林待久了无异于自杀。”
杨狐的话令古灵易有些尴尬，哪有直接当着人面说人实力不行的啊……
虽然之前魏无喜告诉自己可以完全信任杨狐，但古灵易还是不打算将自己的真实目的告知于她。
“我是来采灵植的。”
他又维持了之前的谎言。
“采到了就快离开吧，在你尚未被灵泉“注视”之前。”
杨狐也是这番说辞，归根结底还是希望古灵易能够离开。
“等等，你说的“注视”……指的是什么？”
古灵易忽然想到之前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和自己模样相似的水鬼。
“灵泉会通过环境灵气，逐渐熟悉你的灵气脉动、经脉分布、直到完全洞悉你的全部——这就是“注视”的全过程。”
杨狐回答道，她的语气略微有些冰冷，和之前教授古灵易时几乎是两个模样。
“我指的是表象，就是它是靠什么来进行“注视”的？”
古灵易问。
模糊的印象里，那些在灵泉中化形成自己的水鬼，随着时间的推移，模样好像越来越接近于自己。
杨狐有些诧异地看着古灵易，她这才发现，古灵易身上的灵气竟然渐渐地有些虚浮——
这明显是“注视”的影响。
于是她将“注视”的表象告知了古灵易。
果然！
出现水鬼即是被灵泉所注视！
古灵易暗道不妙……
自己之前，确实已被灵泉所“注视”。
“那么，被它“注视”的结果是什么？”
古灵易有些侥幸心理地问到。
杨狐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立刻解开自己的上衣，手上法诀变化数次后：
她肌肤上、育灵阵中，那道血红直直地刺向了古灵易的心口。
霎时间，古灵易体内那些特殊的血红灵气被激活，开始代替普通灵气，游走在经脉之中。
“如果你被灵泉完全“注视”，你就再也离不开这里了。”
杨狐重新将上衣穿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