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声音再现
月归登上QQ，打开和编辑的对话框。
“编编，咱们网站的系统是不是出问题了呀？”
“没有呀。”
月归盯着屏幕，陷入了沉思。
她是云起书院的老作者了，从大学开始写文，至今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作者群里消息刷屏。
「诶，你们听说了吗？某盗版网站把作者的书盗走，后来作者断更了。但是因为那本书数据太好，那个盗版网站还帮着续写。」
「我去！我也听说了！」
「诶诶诶，我之前有本书被盗了，然后那个盗版网站上的内容更新得比我还快。
后来有读者留言告诉我，我跑去那个盗版网站一看。好家伙，两眼一黑！
我的男女主是纯洁校园爱情，但是那里全都是上高速的颜色桥段！」
「我之前还看过，有疯狂的读者把作者账号给盗了，然后帮作者更新。」
「哇哦，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读者呢？羡慕！」
「可是读者写的和作者本人写的完全不是一个故事啦，没啥好羡慕的。」
作者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
月归往群里丢了一句话。
「我挂了两天请假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帮我更新了，难道我也遇到了盗号的读者？」
群里沉寂片刻。
「你放草稿箱里，设置了定时发布吧？」
「如果不是，那我接一下这样的热心读者。」
消息后面附带一个锦鲤表情包。
于是，大家开始疯狂接龙。
「接热心读者，帮我日更四千。」
「接热心读者，帮我日更万字。」
「接热心读者，帮我日更十万，且给我打赏十万。」
「接热心读者，帮我日更百万字，且让我稿费暴涨一书封神，从此退休。」
网文作者本就是一群爱玩梗爱加戏的人，类似的段子群里每天都有一堆，没人把月归的话当真。
屏幕前的月归也不禁开始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她忘记了？
写文十多年，她积累了一些读者，同龄人大多在父母的帮助下买房买车成家立业，她一切都靠自己。
月归一边翻看疯涨的读者评论，一边按下电话接听键。
“月月，你爸爸他心脏病发作，又进手术室了……”
“怎么回事？不是上周已经动过一次手术了吗？”
月归深深呼出一口气，在手机界面上操作，把卡里为数不多的存款都转了过去。
她在评论区再次留言，请热心读者不要盗号，也不要替她更文。
「什么？是读者更新的？！怪不得故事完全不一样。」
「有点意思，我就喜欢看不受控的女配。」
「这个女配挺搞笑，爱看，多更。」
任何一个行业，要想做到行业顶端，努力、热爱、天赋、运气，缺一不可。后台界面前所未有地热闹，命运似乎给她递出了橄榄枝。
“不想那么多了，改个作者账号的密码继续写下去好了。大纲下一章内容是：方时悦灯会出丑，方含雪才名初显。”
……
方时悦和余子安（云澈）分别后，就回了灯阵处，明面上是等方含雪，暗地里则继续搜寻“未来夫君”。
“下一章内容是：方时悦灯会出丑，方含雪才名初显。”
喃喃低语从半空中传来。
方时悦猛然回首四处张望寻找声音来源，这个作者莫非也在灯会上？
某个小摊上的一面雕花铜镜发出微弱的亮光，很快又变得寻常黯淡。
“姐姐，怎么了？”
方含雪原本在专心致志猜灯谜，却突然转过身来。
方时悦收敛起异样神色，“没什么。”
“各位看官，下一题是：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打一自然现象。”
围观群众对着题目抓耳挠腮，时不时还交谈一番。
方含雪盯着谜面，似乎正在思考。
方时悦有些疑惑，这题并不难，谜底是风。
她素来不爱舞文弄墨，可就是刚刚启蒙的三岁小童，这一题也能答得出来吧？
方含雪见众人一片沉默，微微一笑：
“是风。风能使晚秋树叶脱落，能催开二月鲜花，能掀起千尺巨浪，也能把翠竹吹得歪斜。”
紧接着，叫好声连绵不绝，首富赵家兄妹也混迹在人群中。
“没想到方家二小姐，居然有如此才情。”
“我以为方家只有方时悦那种人呢。”赵清扬撇嘴，“出门在外，我都不敢和别人说我和方时悦是表亲关系，太丢人了。”
方时悦自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非议，她打了几个喷嚏，就继续看方含雪闯关。
方含雪不愧是本书女主角，简直如有神助。
别人要思考片刻的，她对答如流；别人要冥思苦想的，她只需稍加思索。就这么顺顺利利，直到最后两个灯谜。
即便方含雪最后没有猜出来，此次灯会过后，她的事迹也会被传播出去。毕竟能闯到这一关的人本就寥寥。
“谜面是：今日年尾，明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请根据下联对出上联。”
自从进入最后十关，方含雪都是最后一个给出答案的，且每个回答都能引起众人前所未有的欢呼。
有观众已经习惯性地看向方含雪，“不知方小姐是否已经想出答案了？”
人群中另一个声音响起，“她肯定早就想出来了，只是方小姐谦逊，都是礼让对手，让别人先回答。”
对对联虽说是灯谜的一种形式，但并非只有一个答案，主要是从立意上一教高下。
方时悦扭头，她发现方含雪不对劲，她并不像之前一样轻松，她的手掌紧握成拳，嘴唇紧抿，像是在急切地等待着什么。
“这一题的答案是啥来着？我度娘一下。
哦，是这个！天上月圆，地下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低低的呢喃声再次传来。
方时悦耳朵动了动，度娘？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她听见了后面的答案。
方时悦瞥向方含雪。
她整个人又放松下来，唇角微微上扬，方才的紧张全都不见。
方时悦想起刚刚自己听见作者嘟囔声时，方含雪突然扭头看向自己。
莫非……
方含雪其实也能听见？
或者，方含雪听不见，但她其实有别的方法知道这个话本子的内容？
方时悦心中惊骇。
就在这时，方含雪扭头看过来。
“姐姐，这一题，你帮我答好不好？”
方时悦：好你个大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