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请叫我赌晟！
......
李晟抛出每月1500元的月薪以及1个点利润分红并非是人傻钱多。
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给的条件。
2002年，全国城镇人均工资中位数大概是1000元/月左右，给钱兴1500的月薪在应届大专生中算得上是高薪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1个点利润分红。
钱兴负责的这家网吧每月流水十七八万，除去租金、网络、水电、人员工资及缴纳的各种税外，利润至少在12万左右，1个点就是1200元。
而李晟如果真投资200万开个全市最大、最豪华的网吧，按照300台电脑的规模计算，那么粗粗估计每月利润至少在30万元以上，每月光一个点的利润分红就是3000元！
也就是说，钱兴能够有机会拿到4500元/月的offer。
这在2002年，别说香城，就算去京都、沪市都算得上是高薪工作。
“当然，开一家网吧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搞定的事情，如果师兄不嫌弃师弟庙小，这周末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刚才你说的那几个选址位置先考察一番。”
“那是必须的。”
如果说钱兴刚才还有一丝疑虑的话，这个时候基本就已经完全相信了。
高三每周只有一天假，人家李晟疯了，放着比师专校花还要漂亮的小女友不出去约，浪费时间逗他玩？
钱兴安耐住激动问道：“不知道师弟是准备个体经营还是注册企业经营？办网络许可证这个事情我有门路。”
李晟将手里的烟掐灭，似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有些装逼的说道：“不瞒师兄，开一家网吧只是起步，我的梦想是做成连锁品牌。”
“连锁品牌？”
“对我来说，现在的网吧经营还停留在个体经营上，同质化太严重，这一两年还能吃网民呈基数增长的红利，但以后网吧只会越来越多，生存空间会越来越窄。”
“不愧是师弟......不对，不愧是李总，一针见血！”不知为何，钱兴总感觉李晟侃侃而谈的时候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
主要是他说话的语气与节奏，总是不经意间将人带走，一时会忘记他还是个穿着校服的高三学生。
他隐隐觉得，今天能够遇见李晟，将是他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恨不能现在就辞掉网吧的兼职，帮李晟连夜注册好公司，然后当场签下卖身契约。
见钱兴探着头似乎还在等他继续发表真知灼见。
李晟见好就收，深知切勿交浅言深的道理。
今天放下个钩子就行，至于如何开一家网吧，他凭借那一世混迹职场本事，一个商业计划书还是能轻松拿捏的。
摆了摆手推拒钱兴双手递过来的香烟，他看了看吧台上方的时钟，皱眉道：“下午还有课，今天就先跟师兄聊到这。”
心里却想着，该买一个手机了。
钱兴微微有些失望，他还等着李晟继续为他描摹连锁网吧的宏伟蓝图呢。
“上课是应该的，不管怎么样高考都是大事。”
......
与钱兴互留学校、家里座机电话后，李晟就带着卫粟妃赶回学校。
就在李晟与卫粟妃刚离开没过两分钟，另外一伙人也从网吧里走了出来。
他们将二中校服上衣系在腰上，嘴里叼着烟，走路姿态流里流气的。
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个头发打理很精致的三七分，面容白净、带着金框眼镜、长相很有斯文败类气质男生。
“欢哥，居然有人截胡你的妞，我看他是找死！”
一名男生看着李晟离开的背影嗤笑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要不要现在就去把他拦下来教训一顿！”
“TM的，欢哥的妞也敢碰！”
“好像也是咱们二中的，似乎叫什么李成的。”
姜欢不理会大家的叫嚣，也没下令当街拦下他们，只是看着李晟与卫粟妃登上三轮摩的背影，眼神阴柔得可怕。
......
李晟自然不清楚，纠缠卫粟妃的姜欢一伙也在网吧。
回到学校后就将心思放在了复习上面，对他而言，高考、创业与校花。
三手都要抓，三手都要硬。
这种精神上的充实感与未来的方向感让他沉迷，完全不是那一世为了一日三餐、柴米油盐奔波的迷茫与麻木。
......
“什么？晟哥你要开网吧？”
杨建因为中午李晟抛下他而和卫粟妃去网吧的事情狠狠伤心了两个小时。
连午睡都没闭上眼。
所以趁着在食堂吃晚饭，卫粟妃又去医院送饭的时候，死皮赖脸的逼着李晟道出了实情。
本来，李晟也没想瞒着他，毕竟他做这些事情需要有人帮忙打掩护。
不然让李建国和韩慧萍知道他凭空拿出几百万创业，不得拿出当年混合双打的气势往死里行刑逼供。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有钱想做一些投资，我就帮他出了一些主意，他就邀请我一起合伙。”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杨建一脸疑惑。
“不久前认识的。”李晟吃着饭盒里的鸡蛋火腿炒面说道：“放心，有钱一起赚，我说过要带你领略世间繁花与璀璨。”
“晟哥你会带我！”杨建眼神熠熠。
“当然，对咯，你身份证有吧？”
“有有有，那个...身份证一直带在身上！”杨建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
他其实比李晟大一岁，小学留了一级，今年19岁了。
“行，身份证到时候借我，注册公司你就是企业法人！”
“我不行，我不会干法人，我就跟着晟哥你，要是你真的以后成了千万富翁，我给你当司机，就开奥迪A4！”
杨建倒不是挪揄，而是真的有些跃跃欲试。
2002年，还不是那个豪车满地走的年代，在三四线城市，大部分家庭家里有辆面包车或者富康，过年都能抬起头那种，一辆奥迪A4也就是此刻杨建想象力的极限。
“出息，什么A4，最差也是宾利！”
在这个满是风口、麻袋装钱的年代，700万运作好，十年后7个亿也不是不能想。
“再说，让你当企业法人也不是要你管理企业，安啦，晟哥我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
“啧啧，痴人说梦，笑死了！”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响起了一阵嘲笑声。
李晟回头，认出了对方是谁。
姜欢！
香城二中姜副校长的侄子，人送外号：香城二中姜衙内！
“姜欢，你什么意思，这么想笑怎么没把你笑死！”
杨建眼神微眯，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站起来。
他身体完美继承了他们家的家族基因，才刚满十八岁就已经一米八三的个子，不仅竖着长，同样横着长，这么一站起来，倒是不输对面人多的气势。
姜欢嘴角斜拉：“什么意思？听到有人在这里大言不惭，就过来瞅瞅是哪两只老鼠躲在这里异想天开。”
杨建扫了一眼姜欢身边的五六个人，一点也不杵：“你特么最好把臭嘴闭上，别在食堂喷粪影响大家食欲。”
“你TM找死！”
“敢不敢去小树林！”
“弄不死你！”
杨建的话让姜欢身边几个跟班顿时愤然不已，一个个作出要干架的阵仗。
“李然，是你说的去小树林，放单你可别怂！”
杨建指着其中叫李然的男生冷笑。
叫李然的学生后退半步，有些心虚，但不能落了面子：“屮，谁怂谁是狗！”
这边骚动很快引起了周围学生的注意，香城二中作为宁安区重点中学，虽然校风严谨，但打架斗殴也是经常发生。
李晟一声不吭的起身，将两人吃完的饭盒叠在一起。
他看也不看姜欢等人，搭着杨建肩膀准备离开：
“你越活越回去了，狗朝你叫，你也跟着叫回去？”
哈哈——
李晟的话引得围观的学生一阵哄笑，大家平时没少被姜欢为核心的衙内帮欺负排挤，乐意看到不可一世的姜欢吃瘪。
“我上早八的，李晟，你骂谁是狗！”
李然跨出一步，杨建同样跨出一步，两边人陡然间展开了对峙。
李晟瞅了一眼姜欢和李然几人，慢悠悠说道：“当然谁叫得欢谁是狗啊！而且你没见过只有村头的狗才是成群结队的吗。”
李晟丝毫不留情面。
姜欢使了个眼色，其他几人将李晟和杨建围住不让他们离开。
在二中有个规定：打架斗殴，不论结果，谁先动手谁负七成责任。
显然，姜欢想逼李晟先动手。
“姜欢、李然，今天的事我杨建记住了，学校里面你们人多，出了学校，我让你们知道谁是爷爷谁是崽！”
杨建有这样的本钱，他们家本就复杂，他爸是上一辈的老城西街把子（管一条街），虽然在严打中被人举报进去了，但街上还是有一些关系照拂。
他妈开发廊，传言中的几个姘头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姐更狠，初中辍学后就一个人打出了一片天，算起来，杨建是他们家最正常的一个，好歹是实打实考进了二中的。
李晟抓起不锈钢饭叉，丝毫不惧对方人多，看样子倒也不怕弄一个血战食堂的剧本出来。
他知道，姜欢这是故意来找事，若退一步，只怕以后他会骑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
既然冲突不可避免，那么他也不介意把事情弄大。
......
“都干什么围在一起！”
“吃完了就赶紧回教室复习！”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都逼对方先动手的时候，食堂里值班老师走了过来，将两拨人拨开。
“姜欢，你又想给你叔叔惹麻烦？”
值班老师一看是姜欢带头，心知八成是这个衙内借口惹事，再一看另外一边的李晟，就更加确定判断。
2002年的高中哪种学生混得好？
要么家里有背景，出事能给你差屁股。
要么成绩好，学校为了高考重点率会重点保护甚至偏袒。
今天食堂值班老师正是高三文科重点班的数学老师陆文龙，而李晟的数学成绩一直没掉过前三，是他的心头好。
陆文龙轻轻拍了下李晟脑袋，生气道：“李晟，你不好好复习，捣什么乱。”
“咳咳......陆老师，我们没有闹事，就是跟姜欢同学因为意见不合辩了两句嘴。”李晟忙解释。
陆文龙皱眉道：“什么意见不合？”
“对啊，什么意见不合？”
李晟呵呵一笑，把问题抛向姜欢，既然陆文龙在场，这架肯定是打不起来了，反正他成绩好不怕。
姜欢挑的事情，他没必要帮他遮掩擦屁股。
姜欢倒是不怕陆文龙，但是畏惧他的叔叔姜副校长。
见今天无法再逼李晟先动手，就糊弄的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电视正在放的《体坛新闻》道：
“就是关于姚明的看法不同。”
最近国内热点新闻就是关于姚明NBA首秀的表现，各大体育台纷纷邀请篮球界资深人士进行座谈讨论分析。
毕竟中国出一个NBA选秀状元是全国与有荣焉的大事。
“你们不看好姚明？”陆文龙也是篮球迷。
熟知未来的李晟抢先道：“我看好啊，我敢打包票，YAO一定会大放异彩。”
“啧啧，竹竿子一样的身板，首秀就丢人！还大放异彩，别灰溜溜回国就好了。”
姜欢本就不看好姚明，见李晟吹捧，自然要反向踩到底。
李晟眼睛一转，突然道：“要不我们赌点什么？”
姜欢本性争胜好强，又看到围观的人群中还有秦蓁蓁这样的校花站在外围，此刻要是拒绝，显然会丢掉面子。
“怎么赌！”
“就赌姚明在接下来的11月，一定能拿到20+10的两双！”
“好，要是没拿到，以后只要在学校内遇到我，就必须立正给我敬礼，还要舔我鞋子！”
姜欢毕竟少年心气，赌性一来就收不住。
他相信，以姚明糟糕的首秀表现，即便能够慢慢成长，也不可能这么快在接下来11月正赛拿到两双成绩。
“好，要是你输了......”
杨建指着姜欢插嘴道：“要是你输了，你就在食堂当着大家的面，亲一下李然屁股！敢不敢？”
哈哈哈——
围观学生顿时爆发出更大的哄笑。
李晟也呵呵一笑，心说不亏是兄弟。
“胡闹！”陆文龙连忙驱赶学生。
姜欢再也无法强作镇静，脸上浮现一片猪肝色，骑虎难下，狠狠说道：
“好，这赌注，我姜欢接了！！！”
......
原本姜欢刻意挑起的冲突最后以双方赌约而结束。
随后，关于李晟与秦老校长的在门卫室下棋赌约、与高三文科教研组的七校联考赌约也传了出来。
一时间。
李晟在二中得到了一个‘赌晟’的称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