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也不知道算不算进展
从监牢里出来，下意识的深呼了一口气，冯奇明白自己要不了多久还会再来。
在监牢门口，顿住脚步，冯奇拉着身边的牢头有意多说几句。
“王牢头，那匡玲现在什么个情况？”
“匡玲是待死之囚，在监牢里是最次一等的条件。不过冯捕快放心，以前是不晓得，也怕担干系，所以她兄长的那些招呼我们也没敢真当回事。现在您要是有意照顾她，我这边一定办好。”
“嗯，一应短缺我会让她哥找人送到牢头府上的。到时候还请牢头给弄个干净点的地方，吃喝管够。”
“呵呵，行，有冯捕快开口，一切都好说。”
冯奇顿了顿，又问道：“匡玲在牢里可安分？”
牢头笑着摇了摇头，说：“那匡玲看着病恹恹的，但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同一个笼子里的女囚鲜有能压得住她的。反倒是几次抓扯好几个被她打得很狼狈。
不过匡玲的身子骨确实不太好，三天两头都会头痛，一痛起来就呜呜的满地打滚，好半晌才过得去。
找医师来过几次，但也说不出个名堂，一直当是普通的头疾在医，却一直不见什么效果就没理了，反正死不了人，她又是待死之囚，能扛着就扛着了。”
“还找过医师？”
“呵呵，那可不？她嚷嚷自家大哥是偏将云云，我们虽不敢轻易沾边，但也不想把人得罪了，也怕真病死在牢里跟上面不好交差。就给她找的医师。”
“是哪个医馆的？”
“就是安康堂的医师，姓汪，叫汪昆。”
如此几句之后冯奇便拱手谢过，离开了监牢。
至于给匡玲争取多少优待要花销多少钱，这就是匡雷去跟牢头聊了，他能搭这个桥已经是尽心尽力了。
不过要说这一趟的收获，说实话并不多。反倒是把匡雷之前给她妹妹扣的安分温良的帽子掀掉了。这女人安不安分不好说，但温良二字是肯定够不着的。
开玩笑，能在死囚的笼子里跟人撕扯还不落下风，这说一句彪悍不过分吧？
另外案子里的那些关键点冯奇本以为能在匡玲这里听到一些别的内容，至少有些能有些可以猜测的空间吧？
可结果匡玲这边给的说法基本上与卷宗里的没区别。就算有些言语描述不同，但意思都是一样的。
这样看来当时胡峰这个败类在办这件案子的时候还真没偷懒，内容还都是实在的。
可即便如此，匡玲的喊冤虽然显得无力，但换个角度看也显得很坚决。并没有因为被囚禁近一年加上监牢的环境而直接崩溃掉。求生的欲望很足。
冯奇对匡玲在得知他是大哥找来的朋友时眼睛里的那抹神采可记忆犹新。
“看来得尽快去一趟鱼门村才行。”冯奇心里一边琢磨，一边快步回到了捕房。
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早上被打发去刘家和赵家的夏九和曾茂也回来了。快步走到冯奇面前，开口就是一顿马屁拍过来。
“冯捕头你可真是神算呀！刘家果然服软了，刘大少更是露了面，开口认错认赔，走的时候还塞了五两银子给我，说是辛苦一趟的茶钱。”
“我这边也有，赵官人家的管家也是给了我五两。说是赵官人回来后会亲自把他家外甥扭送到咱们捕房来认罪。还让我转告冯捕快，说他们赵家绝对遵纪守法云云说了一大堆。
还是冯捕快您威风大，胡峰那厮硬是办不了的案子，您一来就轻松办妥。真是让我们开了眼了！”
“就是就是！能跟着冯捕快办差真是我俩的大运气！”
夏九和曾茂绘声绘色的像是在唱双簧，一唱一和那夸人的话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扑腾，说了半盏茶的时间硬是不重样的。
光是这份嘴上功夫，捕房里怕是能出其左右的都少吧？
“行了，你们两位也用不着这么抬举我，事实如何你们就算早上的时候真没想到，现在也肯定是回过味儿来了。再这么没头没脑的拍我马屁那就是在欺我年纪小，好骗是吧？”
冯奇可不吃这一套。当初在公司里当牛马的时候，这种马屁他也见过不少了，真要是信了那才是十足的蠢货。
见脸色讪讪的夏九和曾茂还要再开口，冯奇摆手打断，拿起了桌上那两封银子。
“你们俩这是什么意思？人家给的茶钱你俩也不要了？”
“嘿嘿，冯捕快，您可就别盘我们俩了。我们在捕房也二十几个年头了，这些规矩还能不懂？茶钱不茶钱的那都是看在您面子上给的，我俩揣兜里的话算什么事儿？”
冯奇虚了一下眼睛，笑道：“规矩？来，老夏，你来说，我才进捕房满打满算两月都还不到呢，这规矩我还真不清楚。”
夏九也是一愣，跟身边的曾茂飞快的对了一下眼，然后凑近冯奇跟前说：“冯捕快，您可别说笑话了，规矩您还能不晓得？”
“我还真不晓得。说说。”
见冯奇看起来好像真不是说笑，夏九才道：“冯捕快，捕房这边的规矩就是案子里的油水统统三七开，捕快拿七，我们这些役卒拿三。这种茶钱我们能拿，但帮办事的钱我们不能碰。所有钱拿回来由捕快来分。”
说起来简单，可实际上却让冯奇开了眼。这种规矩要潜移默化估计没个几十年成不了。
想把钱全给夏九和曾茂，冯奇现在手里两百多两银子，并不差这点。但一转念，明白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而是规矩的事儿。
于是冯奇试探问了一句：“要是这钱我一文不要的都给你们呢？”
果然，冯奇这话一出口，夏九和曾茂就连连摆手：“别别别，规矩可不能乱了，您要是不收这钱，我们就把它退回去，可不敢坏了捕房里的规矩。”
大家都在照规矩办事，谁敢坏了规矩谁就别想再在这里混了。
当然，若是有本事无视规矩或者改变规矩的话那另说。
“行，那就照规矩办。你们先分，分好了给我就行。”
“呵呵，好勒冯捕快！”
两人也不含糊，早就分好了，这边收了两封共十两的银子，接着就从兜里各自摸了三两五钱的散碎银子出来封两包放在冯奇的桌上，动作熟稔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