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临阵磨枪
捕房后面的小校场。
王全抱着胳膊站在边上，看着丈许外的冯奇正吭哧吭哧的捣鼓一副弩具。
“对，绞盘就是这样取用才最省力，也能最快把弦上紧。取下绞盘的时候务必当心些，不然弦崩断或者弹回去都容易把手给割到。”
“这种弩具一次可以放三根弩箭的。”
“对，用瞄具对准靶子，还有风，你要仔细感受......”
整整一个上午，王全都陪着冯奇在这边练习弩具的使用。这玩意儿不比弓箭和兵刀，使用门槛低得多。只要掌握方法，半天时间熟悉之后足够应付大多数情况了。
“哈哈哈，这弩虽说最远可在百五十步外杀伤，可咱们在城里哪用得着这么远？能有个三五十步就算不错了，更多的时候都是进了二十步才发射。准头嘛，练几遍，只要不是傻子都能保证十中六七，也就够用了。
你小子之前不是射死了张三才吗？怎么看起来你对弩具几乎就是门外汉呀？以前你爹没教过你？”
冯奇满意的看了一眼三十步远的箭靶上稳稳的插着的三根弩箭，嘿嘿一笑，扭头对王全说：“王叔，这玩意儿我爹就算想教他也没那条件呀。在捕房练这个都得进出三道记录，外面更是不敢想。
不过这东西劲儿可真大呀！那么厚的箭靶说扎穿就扎穿，怕是蒙一层铁皮都挡不住这箭吧？”
“铁皮？嘿，换上破甲箭能破三层重甲，你蒙一层铁皮有个屁用，照样给你开个洞！
这还是单人操持的弩具，换成双人弩具或者三人弩具那就更厉害了，三百步开外都能穿甲，射的箭矢跟棍子似的，那玩意儿挨上一根就是碗口大的一个洞......”
王全以前当过兵，跟冯奇的便宜老子一样，还去过边军效力，对于弩具算是捕房里有数的高手了。
“那对付方士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能比你多挨几箭还是怎么的？放心就是，方士也是人，真以为是个方士就能呼风唤雨刀枪不入呀？那还不乱了套？
行了，你还练不练？”
“练呀，反正也没事做，捕头说等通知的嘛。”
“行，那我教你一个小花招，你学不学？”王全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回公房里被一张张愁眉苦脸给弄的哭笑不得，倒不如在这边看着冯奇练箭。
心血来潮，王全也有些技痒了，于是一边说一边从冯奇手里接过弩具。
“看好了！”
冯奇好奇的看着王全熟练的使用绞盘上弦然后填装弩箭，最后激发射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用时比自己少了将近一半！
“王叔，你这一手着实厉害！”
“哈哈哈，这就厉害了？你看看那箭靶。”
冯奇闻言也没明白王全的意思，扭头看过去，箭靶上插着几支弩箭。
这有什么不妥的吗？冯奇心里起疑，看了一眼王全，见对方笑而不语于是心里明白定有什么自己忽略了。于是再次看向箭靶。
“嗯？怎么箭靶上多了一支箭？！”
冯奇很快发现了问题。箭靶上一共有十支箭。而一次攒射应该是三支，他之前连续射了两趟，加上刚才王全的这一趟，箭靶上应该只有九支箭才对。
这多出来的第十支是怎么来的？
“王叔，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全哈哈笑着走过去将箭靶上的箭矢都扯下来，然后回到冯奇身边，开始教。
“你看着，在机括砸下去激发箭矢的同时，你这一只手持箭靠近弩弦的路径，只要掌握好时机就能在三个箭槽之带多射一支箭矢出去。并且熟练之后这多出来的箭矢还能一定程度的按照你的想法改变轨迹，达到三藏一的效果。
这在军中多有用到，一般都是短兵相接的时候弩手用来出其不意的手段，很有用。
来，先不上弦你来试试看。”
近距离的攒射并不难，难的地方只不过是填装弩箭的速度，以及对付移动目标时的准头。这些需要经验积累没什么捷径可走。
但这种三藏一的手段却不难，特别是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一旦掌握之后总能出其不意的杀伤敌人。
冯奇也来了劲儿，认真的跟着王全在学。一晃就是下午傍晚了。
“我再试试！”
冯奇照常绞盘上弦然后填上箭矢，只是左手还多夹了一支箭。就在扣动机括的瞬间，左手在弩具箭槽上方“一抹”，夹着的第四支箭矢刚好并在箭槽的一个空档处，被松开的弩弦同时弹中，顺着方向就射了出去。
哆哆哆哆！
四声箭矢扎进箭靶的声音密集响起。冯奇兴奋道：“成了！”
第四支箭矢方向虽然有些偏，但还是上靶了。这比冯奇和王全预计的要好得多。
“你小子学得倒是快。再熟悉一下，之后就能实战用一用了。”王全虽然没说，但心里觉得冯奇似乎学什么都快。他自己当初能第一次把三藏一的手段用出来可是足足练了三天，这还被教他的一个军中伙长说厉害了。
“多谢王叔，我再练练，说不定能三藏一打两个方向呢？”
“别好高骛远，老老实实的先把这手给练熟了再说，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给你琢磨。先应付近前的差事要紧。”
王全之所以跟冯奇来练弩箭，一来是没事情做了，二来就是郑明远暗示了他们俩焦尸案可能在最近有新的变化，要他们做好准备。正好冯奇琢磨对付方士最好的办法就是弩箭，所以两人才来的后面校场。
“放心吧王叔，我心里有数，你看好就是。”
冯奇可没有好高骛远，成功了一次之后他就觉得这一手三藏一的弩箭花招还真不是多难。
就好像之前学灵媒的手段那种感觉，只要成了一次，后面冯奇就感觉不到拦阻了。
果然，短短三次之后冯奇就可以办到三藏一，但两个射击方向。即三支弩箭一个靶，第四支能射中一丈内的另一块箭靶。
把边上的王全看得目瞪口呆。
“王叔，你看，怎么样？”
“你小子厉害呀！假以时日这捕房第一弩具高手怕是非你莫属了。行，你现在就差些准头，其他的已经与我没什么差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