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年味，人味，情味
可惜，还是没有进一步。
在一切都整理清楚前，刘稚是不会允许自己更进一步的。
他就是这么拧巴的一个人。
但他也实在顶不住，尤其现在余光看到汤蔚穿着轻快，装作不经意间趴跪在自己身边，眼睛一闪一闪，等待着自己点评。只能尽量集中注意。
“我看看你改的剧本。”
刘稚越看越不对劲，汤蔚看到他的表情变化，手指扣紧，身体贴得更近，想要顺着他的目光同步看到同一行。
他粗看，觉得这份想象力，做演员屈才，念起她改过的内容。
“阿来已经结婚了，可为什么原来是爱莲男友的阿旭也结婚了，甚至对象不是爱莲？”
“不是你说让我演一个美女嘛...”
汤蔚不好意思地吐舌头，但是没等她解释，刘稚直接继续顺着她的话。
“所以，你就想设定成两个人为你争风吃醋，最后互相争斗，同归于尽？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种倾向。”
“对！”
汤蔚还在惊喜为什么他看了开头就能看穿我后面的想法，听不进去刘稚的揶揄。
既然如此，就证明逻辑是对的，对吧。
她的眼睛在笑，但刘稚看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脑洞很好，但是估计没法过审，想法有点太超前了，可能再过十年可以有，复仇片。”
毙掉一个，汤蔚根本不服输，刘稚看到她在书房，灯光一直亮到后半夜。
所以第二天，他只能一个人早早去上班，继续加班加点，赶工成片。
“刘稚导演，我们今天买了几箱红牛，准备和您一起熬个大夜！”
“是啊，刘稚导演，您都那么努力，我们更没理由休息。”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刘稚都表达出认可和感谢他们配合。
但是，他不会加班，因为知道有人在等他。
“不好意思，我觉得加班这个行为很不好，快过年了，我们必须准时下班。”
就在这样短暂体验朝九晚五的经历中，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大年夜。整个后期组的通力合作下，还真把《鸿门宴》赶出来了。
“过个好年！”
刘稚说着，拿出一堆大红包，厚度快赶上宽度。交给工作人员，一人一个。
“不用不用，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导演您这是干嘛。”
说是这么说，但是大家收起来的动作比谁都快。
“天哪，导演，这么多。”
“别看，你有没有点礼貌，导演还在呢。”
都在开玩笑说着，可以过个好年，心情自然是愉快的。
实际和刘稚打过交道的人都能体会到，他就是一个严肃活泼的人，工作时候完美主义，工作之余开得起玩笑。
“别高兴太早，里面都是一块的。我先走了。”
一块和一百块的纸币大小，还是很容易能分辨出来的。
“导演，您慢走！”
“导演万岁！”
“刘稚导演，庆功宴见！”
“回来了？”
刘稚进家门，这句话就等在面前。
不管多少人说多少句，都抵不过一个人说这一句。
“去，坐那等着吧。”
在做饭的汤蔚，指着窗台旁边的两个垫子，让刘稚坐在那等。
“这是什么，好像不是给人坐的啊。”
“什么话，刚买的垫子，怎么不是给人的，你不是喜欢坐那看嘛。”
汤蔚放下手里的厨具，不回来会想，他一回来又气人，感觉自己要被气出乳腺增生。
“不过也没什么机会看了，别人家有的，刘稚都得有，还看别人干嘛。”
“谢...”
“别肉麻！”
刘稚只能笑笑，听话坐下，但是很快就又坐不住，忍不住起身帮忙，因为准备的年夜饭实在是太丰盛了。
两个人一起又忙活了一两个小时，堆满整个餐桌才堪堪放下。
鸡鸭鱼肉应有尽有，瓜果蔬菜样样齐全。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是两个人，而是有二十个人呢。”
“哪有，你是没见过...”
话到嘴边，又被汤蔚赶紧吞了回去，涉及到家庭家族的话，她差点忘记，顺口在刘稚面前说出来。
“等等，等等！我要拍个照！”
刘稚刚拿起的筷子就被迫放下。
这年头微博微信还没兴起，拍了发给谁。
“我要留个纪念，刘稚大导演和我吃年夜饭了。”
又说笑，只能无奈摇头，她却继续说。
“真的，不信你看，你马上就是大导演了。”
汤蔚把手机递到刘稚面前，门户网站，地铁公交电子屏，现在还为数不多的媒体app，不说铺天盖地，起码是尽全力宣发。
“一念决生死，一宴定天下！”
“大年初八，虚位以待！”
“不一样的历史真实。”
“历史演绎的传奇典范，无门槛观影。”
刘稚看完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觉得这些宣传语实在普通。而看他不满意的样子，汤蔚问。
“怎么，不太满意嘛。”
“形势不太乐观，感觉要被宣发拖累了，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也不知道在异国他乡的《茶馆》，展演的效果如何。
汤蔚现在已经彻底对刘稚的话深信不疑。
“你一定可以，干杯！”
“干杯！”
刘稚也像她一样大笑着举杯，两个人都笑成月亮眼。
但是喝进嘴里却感觉不对，汤蔚又浅浅抿了一小口。
“怎么今天的无糖可乐这么甜啊，我倒错了嘛。”
“哦，我给你倒的是经典口味，我的才是无糖，你太瘦了，该胖点。”
刘稚低头狼吞虎咽，却没意识到杀意凝集成乌云压顶。
一直吃到春晚开始。
“别收拾了，快过来。”
只有汤蔚的声音能让刘稚把没洗完的碗筷，狠心地丢回池子里。
她坐在沙发，盖着毯子，给刘稚掀开邀请他进来，却等他走近的时候压住。
“那么为难就算喽。”
刘稚只能毫不犹豫地钻进去，让她体验一下什么才叫不可抗力。
入手一片冰凉，滑腻的肌肤，让他手不由得一滞，却见她表情不变，没感觉到似的，期待地睁着大眼睛看电视。
刘稚好奇地问。
“这里边有你合作过的人嘛。”
“有些有一面之缘。唉，本山大叔都不上了，没意思。”
汤蔚摇摇头，她终究不是一个流量明星，作品数量也很少。听她有感而发，电视里面的热闹与他俩无关，倒是让刘稚有点意外。
“我听说南方人都不看春晚。”
没想到刘稚这话引起她一脸鄙夷，源于对家乡的自豪。
“我们才不是南方呢。”
“那总不能算北方吧。”
刘稚笑着问道，却见汤蔚更加骄傲的小表情。
“可以叫中部城市，或者东部城市。”
“哦——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