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片刻自由
夏尔额头沁出细微的汗珠。
双拳紧握，青筋暴起，试图感知空气中的魔法元素，自从被幻琴变成了眷属之后，夏尔就一直无法再继续使用魔法，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废人。
血管里流淌着的血乃是被诅咒的血。
过去像是无法用完的澎湃魔力，此刻就如同已经干涸的河流。
——咣咣咣。
外面传来长靴踹门的声音。
“夏尔，你在厕所里面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是夏尔曾经的下属，希尔薇。
“我便秘了，”夏尔决定恶人先告状，“本来刚才已经冒头了，结果你这一敲门，又缩回去了！老子又得重新气运丹田，你看你干的好事！”
“你真的是在上厕所吗？”
希尔薇就好似典狱长一样用充满狐疑的口吻问道。
“废话，你要是怀疑的话，你可以进来闻闻！等等，感觉来了，先不跟你瞎扯淡了！”夏尔在厕所里撕心裂肺的吼道，“千鸟！！！”
与此同时，将事先准备好的屁垫使劲按响，再朝马桶内丢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珠。
如果是在厕所外的人听声音，脑海里可能真的以为里面“满城尽是黄金甲”。
可实际上，为将来做打算，夏尔一直都没有放弃。
便秘只是掩护，其目的是试图恢复力量，平时只有如厕时能一个人行动，不过有时候夏尔觉得其实便秘和切断感知魔法元素是一回事。
闭上双眼，仍能感知到魔素流动。
但当伸手试图将魔素纳为己用时，魔素却迅速溜走，好似是握紧拳头攥紧细沙后，细沙从指缝间溜走一样。
夏尔按下冲水键，走出厕所。
希尔薇正用格外不善的目光盯着夏尔，夏尔则用手揉揉肚子：
“呼，真爽啊！舒舒服服的解决内需问题简直和玩纸牌时，拿到一手稳赢的同花顺一样畅快！在这过程中再抽根小烟，啧啧，别提了！简直是肠胃和肺部的双重享受！”
“你该不会在动什么歪脑筋吧，夏尔？”
“你猜呢，希尔薇？先让一让，我先洗个手，你挡在洗手池前边了。”
夏尔拧开金色水龙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自从变成眷属后，不仅变得年轻，也失去了过去夏尔引以为傲的一撮性感小胡子。
元帅可以没有勋章，但是元帅不能没有胡子。
“希尔薇，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你之所以能成为帝国最年轻的女将军，并不是因为你的父亲是枢密院首席军机大臣，你父亲和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算是政敌。”夏尔漫不经心道，“你成为女将军是我力推的，你的能力和你的家庭背景无关，只和你的能力有关。”
希尔薇没有想到夏尔会突然说出这种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事到如今，你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
“没什么意义，只是感觉你始终将这件事视为心病，在你眼中，你认为你是得父荫庇才平步青云的，这完全是你一厢情愿。希尔薇，过去我一直将你视为我的左膀右臂。”
“现在呢？”
“不予评价。”
夏尔笑着说。
假设，夏尔辱骂她，希尔薇反倒不会难受。
但刚才夏尔的微笑，就好似是在用剑猛戳她的心，令她感到支离破碎。
“夏尔，等等……”
夏尔没有等她。
希尔薇盯着夏尔的背影，目光饱含复杂的情意。
也不知道，魔王能否让夏尔心悦诚服的留在魔界。
魔王应该会有办法吧？
记得当时前往魔王城的一路上，希尔薇曾一度感到十分紧张，将脑海中恐怖与残暴的各种传说都安在了魔王的名头上，兴许魔王可以毁灭一切，却绝不是无所不能的。
但如今，在彻底认识了仙杜瑞拉之后，想法彻底改观。
兴许魔王真的有办法，让夏尔回心转意，不要总是将自身置身于危险之中，忽视身边人的关心，让他学会享受生活，在乎身边人对他的炽热感情。
夏尔离开卫生间后，大踏步的在城堡长廊里走着。
对现在的夏尔来说，婕妤是翻盘的唯一希望。
大部分情报都是从婕妤这里获取的，无论是被变成眷属，签订灵魂契约后无法自杀的法则，亦或是无法对幻琴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的法则，都是极为重要的情报。
如今，夏尔无法使用魔法。
夏尔初步的判断是血管中流淌的诅咒之血，妨碍了魔力的正常流通。
神职人员是被神明赐福的特殊存在。
婕妤无法使用魔法，但她多少肯定了解一些教会魔法的知识，比如祛除诅咒、解除封印、肉体治愈等能力，兴许也知道该如何解除自己身上的封印。
“婕妤！”
夏尔看见婕妤正站在叠起来的椅子上费劲的擦着玻璃窗，虽说是修女，可婕妤却也能够很好的适应女仆的工作。
伴随着每一次擦拭玻璃的动作，胸前的脂肪也随之摇摆，夏尔不太敢抬头，因为担心看到外泄的春光。
婕妤明明是修女，却总是特别不注意隐藏她容易勾起人邪念的部位，还总是故意穿着白丝，她以为白色象征纯洁，却不知白丝勒肉，神仙难救。
“斯维里阁下？啊，不对，夏尔！下午好，见到你很高兴。”
婕妤慢吞吞的想要从椅子上下来。
但一不注意，银高跟鞋踩空了椅子。
丰腴的软肉好似炮弹般朝夏尔单薄的身体压了过去，撞了个满怀，夏尔成了她的肉垫。
有点疼。
可其实倒也不算吃亏，准确来说，应该是稳赚不赔，真是结结实实的洗面奶啊。
“啊，对不起！夏尔！”
婕妤迅速站起身，将夏尔从地上拽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还让夏尔的胳膊蹭到了她傲视群雄的巨大资本上。
“总之谢谢了，婕妤。”
“为什么说谢谢？”
“算了，也没什么，婕妤，我想问问你有关教会魔法的事。”
“夏尔莫非知道了？”
“知道什么？”
“过去我无法使用魔法，我是被神明抛弃的人，没有使用魔法的天赋……”婕妤压低音量说道，“但自从变成人偶之后，我发现似乎能够感知到过去完全感知不到的魔素了，我能看到光明元素和水元素，它们就像是萤火虫一样，一开始还很稀薄，最近它们的存在感却越来越强烈。”
“你说，你能感知魔素了？”
“是的。”
“那么距离使用魔法应该也就不远了。”
“夏尔还是无法使用魔法吗？”
夏尔摇摇头。
“还是在厕所里进行的尝试？”
夏尔耸了耸肩，露出一抹苦笑。
曾经不可一世的帝国元帅要在厕所里才能得到片刻的自由，传出去怕是让人笑掉大牙。
“我会想办法的，夏尔。”婕妤撩起银色的侧边发，在夏尔的耳边吹着热气，“为了夏尔，我什么事都会做的，这就是神的旨意，现在解开夏尔的枷锁，让你获得救赎，就是我生存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