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演的太好，太恶心了
院子西北角，黑色遮阳伞下。
陈立国拿出崭新的台词本，
袁九一拿出卷的跟万花筒差不多的台词本。
两人差不多翻开，陈立国的剧本上画了几条线，袁九一的台词本上勾勾画画，写了不少备注。
“不错。”
陈立国满意的点点头，别看人年轻还是搞音乐的，演戏态度还是很积极的，他指着纸上的一团文字说道：“咱们来这一段。”
“好。”
剧情讲的是家中父子对话。
陈立国走到柱子旁边，歪着头，假装在赏花。
袁九一则是弓着身子头都不敢抬，视线不敢与对方相交。
“你跟刘侍郎的老婆是怎么回事？”
语气听不出波动，但有种成竹在胸的压迫感。
“嘶~。”袁九一低下头，视线不与父亲相对，磕巴道：“儿，儿，儿臣不认识乔，乔玉兰。”
说完，他腰弯下去了，仿佛被戳破了天大的秘密，出了一脑门冷汗。
倒不是头一次跟视帝对戏紧张，而是剧本上写的就是杨凌被撞破龌龊事心生恐惧，说话结巴。
演的不赖啊，陈立国暗赞一句，一下子就把人物给立住了，胆小，没有城府，愚蠢，几种性格同时给表现了出来。
他本来准备顺势往下接台词，不过现在看袁九一的表现他也来兴致了，觉得原来的情节和词太水太直白，什么推倒花盆，大骂既然没事为什么会知道人家老婆的名字，为父纵横一生怎么生出来你这样的废物儿子云云。
“哦？乔玉兰是谁？”陈立国轻轻发出疑问，依然保持歪头看花的状态，只是抬手朝着并不存在的花瓣搓了搓。
这下可把袁九一给弄愣了。
他戏份不多，之前一个月捎带手把对手的戏也给记清了，这段剧情也熟，按照剧本这时候看到花盆被推到角色往旁边一跳，趴下来磕头求饶，然后哭着以后不敢了云云。
现在怎么弄出来这一出？
哥，我这个窝囊猥琐好色的反派只是来混饭的啊，您老就别临场发挥了，哥们加戏不算钱的啊。
不过事已至此，对面没喊停，并且自己还是配合人找状态的，只能按照逻辑往下接了。
“是，是……”
“是什么？”
“是刘侍郎的夫人。”
说完，袁九一当即跪下，以头抢地，哭喊着饶命，屁股撅的跟宋江听圣旨一样。
草！
瞧着跪在地下的“长子”可把陈立国给恶心坏了，想来自己演的权臣要是看到这一幕也是恶心的要命，顺嘴就把刚才想改的词给续上了：“妈的老子戎马一生怎么就生出这种废物，不就睡个侍郎的老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骂完了，这场戏到这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围观的周丽芳和王山惊呆了，预想中的影帝吊打没什么演技的歌手外加老戏骨指导小菜鸟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来了个五五开。
他们俩也没看出来袁九一有什么演的不好的地方，刚才的表现很符合他们心中的反派长子。
“不错，不错。”陈立国快步把袁九一扶起来，兴奋道：“演的不错，小袁，好好的你考什么京音啊。”
“我是歌手出道的，上京音更容易。”
“我看你完全可以把精力放在演戏上。”
0.0！
“陈老师，那咱们继续？”
“好。”
接着，袁九一尽职的给陈立国对词，他一会儿是长子，一会儿大臣，一会儿是皇帝，还当过皇后，都是跟权臣有对手戏的角色。
演他本来的长子角色的时候，发挥的还可以，其他的就要弱不少，被指出来好几处错误。
两个小时过去，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上厕所的陈立国回来了，瞧着悠闲的坐在马扎上用拿着剧本扇风的袁九一羡慕道：“到底是年轻人，精神还这么好？”
“肾好，肾好。”
“滚蛋，不懂尊老的小子。”
对了半天词，错误与纠正来那么几次，两人的熟悉不少，倒是能开点玩笑。
“陈老师，吃瓜不？我给你拿。”
“吃，不过你别去。”
陈立国让他助理去拿，然后对袁九一说道：“进组了要保持状态，你的角色设定是很有身份的反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去干这些小事拍戏怎么进入角色。”
“不碍事吧。”袁九一没接西瓜，说了句保持身材。
“演戏得专注。”陈立国弄了个塑料袋摊开放在脚下，吃两口咽下去后说道：“拍戏的时候迟迟进不了状态，耽误一堆人的时间，更碍事。”
“受教了。”
“这都是经验。”
袁九一举起矿泉水虚空跟对方的西瓜碰了一杯。
陈立国吃完西瓜掏出了手机，袁九一也乐得摸鱼，没有催促。
“卧槽！绿了。”
嗯？
发现陈立国猛地一拍大腿，袁九一下意识想离开，这特么是什么词？是我一个小透明能听的么？
走不合适，不走也不合适。
他只能掏出手机挡着脸默默装死。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出轨”、“出柜”、“绿”、“震惊！”、“帽子”、“陈立国”、“视帝老婆”，不同的词汇排着队出现在袁九一的手机上，可惜一条即时的相关信息都没有，倒是搜出来不少自媒体说陈立国夜会某女郎，以及四段婚姻的八卦。
到底是老戏骨，情史这么丰富。
吾辈楷模，心向往之。
搜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袁九一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岔批了，问道：“陈老师，什么绿了？股票？”
“可不是。”
陈立国把手机屏幕翻转对着袁九一骂道：“这狗日财富东方又要跌停了。”
接着，话题就很自然的引入到股票上，袁九一也把手机放下听对方絮絮叨叨半天财富东方这支股票，券商类的金融软件，不作赘述。
出于礼貌和保命，他没有复述陈立国的话，就是演员进入剧组要保持状态，要专注那些。
“陈老师，我也不太懂股票，不行你卖了？”
“卖个屁，这是好股，马上就会涨起来，说不定下午就涨停了。”
“那要是再跌呢？”
“你这小子就不会说点好听的？”陈立国没好气的挥手，拍拍胸膛，摸摸裤子口袋，然后朝着袁九一伸手。
“我戒烟了，没带。”
袁九一回答一句对一旁吃西瓜的王山喊道：“王导，陈老师要抽烟。”
很快，一盒烟就被送了过来，陈立国长长抽了一口，咳嗽几声，烟雾吐向一侧，说道：“我也很久不抽了，一下子亏了几百万有点难受。”
屏幕的光把陈立国的脸都给照绿了，他恨恨道：
“要是再跌停，老子借钱也得把他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