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伪装
待到一批皇城司密探，荡笑着走出李府大门；又有另一批续上。
被押跪在墙角下的李府男丁们，或是面如死灰，或是恸哭不止，或是紧闭双眼、眼角有泪水滴落。
至于破口大骂者，已被刀鞘抽得腮帮紫红、高高肿起，满嘴白牙碎落一地了。
为首一白发白须老者、则是泣血高呼道：
“臣冤枉啊！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白衣千户眼神略一示意，在旁小旗立即心领神会。
于是取出麻布，硬塞入老者口中；又掏出一只土黄色头套、套在其头上。
原本喊冤之声，只剩下“呜呜”悲鸣，以及不断的挣扎。
其余李府中嫡系，也纷纷受到此待遇。
算是替老尚书，留些体面了。
一刻多钟后，胖百户紧了紧腰间裤带、一路小跑出李府正门。
来到顶头上司面前，悄悄取出一把珠宝：
“大人，这些都是不在账上的；另外还有白银一万六千两、黄金三千余两。”
白衣千户扫视一眼，一挥手、便将一把珠宝取走大半，只余一块红宝石、仍在胖百户手上：
“其余的，按老规矩分。”
“是！是！”
胖百户立即领命，连忙找来手下心腹总旗、吩咐处理府中不在账上的财物。
老规矩，即是在场总旗、小旗分半成，参与抄家的力士、密探分半成，所内百户分半成，副千户分半成，千户分一成。
至于剩下七成，都要用来打点、上面的关系。
抄家李府，已进入收尾阶段，白衣千户将手中果核、随意扔在路边，拍拍手道：
“都准备好了？”
胖百户饱含深意地贴近顶头上司耳畔：
“最好的，当然是给大人您留着了，就在李家主卧里、都绑着呢。”
“呵呵。”
白衣千户拍拍手下肩膀，迈开脚步、跨入李府门槛之内。
此时院内已是一片狼藉，几处可疑地点，皆有人掘地三尺、或是砸墙掏柱。
甚至就连那一亩人工胡泊里，都有人潜水摸排。
等会到了皇城司地牢里，还会有各种苦刑，只为让李家众人相互攀咬、供出藏银地点；以求死得痛快罢了。
至于签字画押认罪，不过是顺手之事，根本不用再提。
说实话，身为户部尚书、当朝正二品大员；贪个十几万两，已经算是较为清廉的那一批了。
可谁让李大人，曾经是太子一党，太子垮台后，又毫无眼力、投错了人呢？
甚至就连他们这些皇城司密探，也不过是替主人办事的凶器罢了；哪日天下太平、需要平民愤时，怕是死得比李家众人更惨！
白衣千户看得清楚，因此所贪银钱、大多用来打点上级。
可真到那天，他的上级，哪怕是正三品皇城司镇抚使；恐怕皆是自身难保了。
不如及时行乐。
行至李家主院，推开虚掩的院门；四周密探、力士，皆是有意无意、避让开此处，生怕打搅了千户大人雅兴。
已能隐隐听见年轻女子、被堵住嘴后的“唔唔”喊叫声；白衣千户立即加快脚步。
门轴转动，镂空雕花的赤木门扉、向两侧打开。
屋内三名女子，皆面露惊恐之色，嘴里“呜呜”声愈加高亢。
只可惜，三女被紧紧束缚在桌脚、梁柱、床头之上，甚至身上麻绳捆绑时、刻意凸显了傲人之处，加上楚楚可怜之色、怎能不令人血脉喷张？
李府中二小姐、三小姐，以及李大人前年所纳宠妾。
刘百户倒是用心了，试百户一职，也该是时候、替他向上面活动活动。
正当白衣千户、露出浪荡笑容，手已摸到腰间束带，正要跨入门槛之内时。
脸上表情忽地凝固，又往后退了一步。
房门闭合。
屋内三女皆是一愣。
她们刚刚……似乎……被人用另一种方式、侮辱了？
屋外，秦川手握白衣千户后脑，搜魂之术运转。
片刻后，已知此人三十二年来、所有经历记忆。
于是摇身一变，化作其模样。
再随手甩出一道火球术，瞬间将其烧做一缕白烟、随风飘散。
地面之上，未留下任何痕迹。
火球术手法，秦川如今是愈发得心应手了。
沿原路返回，跨出李府门外。
等候在外的一众皇城司大小武官，齐齐一愣。
查大人，今天、好像有些快啊。
胖百户已是心中暗骂，匆匆上前、陪笑道：
“大人，可是下官挑选的、您不满意？”
秦川继续走向远处，冷声道：
“你带人在此看着，事毕之后写好卷宗、送来本官堂中。”
言罢翻身上马，周围十余名亲卫、亦是匆忙聚拢跟随。
“大人，我那试百户转正……”
话说一半，伴随马踏青砖之声、人已远去。
直到人影消失不见，胖百户侧首啐道：
“喝、忒！什么人啊这是。”
后半段骂声逐渐变小，骂完之后，还不忘左右瞧上一眼，见无人注意、方才松了一口气。
刚要转身，却觉脚下一滑，“吧嗒”坐倒在青砖路面上。
“哎呦！”
一旁属下听闻惊呼，刚要来扶。
“轻点！轻点！老子尾巴骨断了！快去请大夫！”
一阵手忙脚乱，此次抄家李府，皇城司上报伤员中、又多了一人。
另一边，秦川收回神识，仔细思考起、记忆中所得情报来。
如今他所用身份，乃是皇城司下设、七处京城千户所之一首领。
官居从四品，手下有副千户一人、百户九人，试百户十一人，总旗、小旗、密探、力士，则是破千了，乃至编外杂役之数、已是无人知晓准确数字。
除京城内七处外，皇城司于两直一十三州中，亦设有十一处明面上的千户所、三十七处百户所，以及暗探、暗子无数。
当然，那些地方上的苦哈哈、所过日子，就远没有京城内同僚们滋润了。
以往规矩，每处千户所编员、皆是以七百人为限。
可自从五年前骤变，仿佛礼崩乐坏一般，皇城司手中权力、伴随着人数一同暴涨。
如今已差不多，将京城内站队不及的大臣们、全部血洗了一遍。
乃至那些家中仙师已逝的原仙家，或是巨贪的仙官之家，也被势力更加强大的大内密修们，挨个点名拔除。
抄家得来财产总数，莫约已破一亿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