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神棍
老神棍没有名字，但村里人都叫他老神棍，就像他的称呼一样，他懂的东西很多。
在没学他本事前，我感觉这老头酷毙了，呼风唤雨，抓鬼驱邪，掐指算命可谓是样样精通。用当时别人对他的评价来说，称句现世神仙也不为过。
因为老神棍老好人的性格，村里人对我也还不错。我是老神棍出门做法事的时候，路过一座荒山上捡回来的。
听村里人说，老神棍把我捡回来那天就直呼
“此非此世人！”
那时我才几个月大，而在荒山中不知道呆了多久，没有被野兽吃，也没有饿死。
此事之后十二年，老神棍才出村帮人办事。那时正直暑假，老神棍把我也带上了。
在现代，鬼神之说被称为迷信，但是像我们呆的那些老山村可不是。听说这次就是东村一户地主家里的女儿生了病，城里的大医院也查不出病因。
地主女儿的丈夫认为是撞了邪祟或者风水不对，多方打听后才托人请到老神棍。
老神棍听了委托，也没耽搁，当天便带我启程。山村交通不方便，只能靠步行。而等我们到了东村，太阳已经落了山。
“女人最是麻烦，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待会进去你少说多看，今儿个教你些真东西。”
老神棍对我嘱咐完，我便敲响了地主家的门。
开门的是地主女儿的丈夫，我们道明了来意。那人便准备马上带我们去看她老婆。
这时我突然尿意来袭，对着老神棍的耳朵悄咪咪的说了句要上厕所。
老神棍突然对着我大声呵斥了起来
“臭小子！我们是来给人办事的，就算走了半天的路没有吃东西，也不至于刚来就想着吃！办事要紧。”说完，也没等我反应，领着我就进了门。
“哎呦，是我照顾不周，只顾着我的妻子了。老师傅先去客厅稍等一会儿，饭一会就好，吃完了在看也不迟。”
老神棍笑了笑，也没推脱。而我只瞪了老神棍一眼便灰溜溜的跑去了茅房。
“什么女人最是麻烦，找我们办事的不是男人吗？难不成病倒的那人年纪很大？”
解决完内急，我不经疑惑。而回到客厅十分钟后我才知道，老神棍说的麻烦是什么。
还没开饭，一位老妇人便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们，缓步走进了客厅。
“又不知道哪里请来的乡野村夫，这不花冤枉钱吗？”
老神棍仿佛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老神棍没有脾气，我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尴尬的气氛，直到老妇人女儿的丈夫上菜时才结束，一桌人阴沉着脸，时不时的互相聊上两句，言语中偶尔暗讽老神棍两句。
老神棍依旧不为所动，吃着桌上的菜。偶尔还给我加上两块肉。
不多时，我放下了筷子。老神棍看我吃完问了我一句“吃饱了没。”
“吃饱了”
随后也不管其他人吃没吃饱，对着那男人笑了笑
“先生，十分钟后开始给病人看病。”
一桌人听后，放下了筷子。
“没事的，现在就可以，我们都吃饱了。”
老妇人率先开口，领着我们就进了她女儿的卧房。
老神棍在病人床前，看着病殃殃的女人却没有急着动手医治。
转头问了老妇人几个问题。虽说看不起我们，但对于自己女儿的情况还是挺关心的，所以回答问题也没有含糊。
虽说老神棍问的都不是有关病人的问题，不过老妇人也如实回答了。
比如这家里的男主人是不是过世了，病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得到的答案是老妇人的老伴早些年就过世了，病人的工作就是把村里的特产送去城里，还负责给人谈谈价格什么的。
老神棍听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和一张符咒，又要来了一碗热水，将纸包里的药粉倒入碗中。随后一手拿碗一手拿符，嘴中念念有词。
突然，手中的符一下燃了起来，老神棍一把将燃起来的符丢入碗中，又将碗递给了病人的丈夫，让其喂下。
老妇人看着有几把刷子的老神棍，眼神中的轻蔑也减下去不少。
“师傅，这就完了吗？”
老神棍笑了笑
“当然没有”
语罢，掐指算了起来
“富贵人家降灾祸，此祸原自本家中。
祸过邪祟由此生，幸得家中有贵人。
此人并非本家人，了然心系本家中。
要想邪祟从此去，定不薄待此贵人。”
在场都是读过书的人，对这段话也懂得七七八八。随着老神棍念完，一家人神色各异。老妇人再一次开口问道
“大师，贵人是谁方便明示吗？”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今日我倒是可以小小的透露一些。”
老妇人懂得，这是要加价，此时倒也不含糊，许诺了一个不错的价格后，老神棍才缓缓开口
“此人腚下有一胎记，指甲盖大小。”说完，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老妇人家的女婿。
这一幕虽快，不过还是被老妇人捕捉到。
“此药服下后，病人多食苹果鸡蛋。客厅和卧室各放一些茉莉。若贵人有心相助，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语罢，老神棍就准备离开。
女婿连忙跟上
“老师傅，入夜了，不然在这休息一晚。”
“不必了，晚上赶路凉快”
两人推脱一番，看老神棍执意要走，只好作罢。掏出手机准备付款。
“抱歉啊，老头子我是老年机，收不了钱。至于办事的钱，等三天后若是有空，帮我送到西村吧。”
本来还持有怀疑态度的老妇人听了，也打消了最后的顾虑。恭恭敬敬的送我们出了门
那晚的月亮特别大，一老一幼走在路上。
“那女主人真的能好吗？三天后他们真的会付钱吗？老神棍，我们若是被骗了怎么办？”
一连三个问题，把老神棍逗的哈哈大笑
“臭小子，从来只有我骗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被谁骗过。”随后又正色道
“那女人一定会好，至于三天后他们不会来，至少也要一星期。他们不会托人送钱，一定是夫妻俩一起来登门道谢。”
不出所料，一个星期后，原本卧病在床的女人，带着他的丈夫一起来了我们村。
村里有人看到我家来了客人，好奇的问了我，我如实回答。
不出一日，这事就又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村里有个老神棍是福。
此事之后，老神棍才将此行中我所有的疑惑一一解答，而知道答案的我，嘴角抽了一次又一次。
什么神啊鬼啊的，原来不过玩了一场顶级的心理战罢了。
“管他呢，反正我今年的学费有着落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陌尘的思绪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