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棋盘无形，人心有度
溪水潺潺，周围的静谧仿佛是一种虚假的安宁。白衣女子的步伐依旧轻快，但却暗藏着几分戒备。乔水清默默跟随，却隐隐感觉到她在观察周围，似乎在判断着某些未明的威胁。
“你一直在防备着什么？”他忍不住问道，语气比之前更加低沉。
女子没有回头，声音轻冷：“在这个世界，未曾见到的危险往往才是最致命的。越是安静的地方，越要保持警觉。”
乔水清听了，微微皱眉。他发现自己与她的思维有本质的不同。她显然不是单纯的“强者”，更像是一个在无数生死之中锤炼出来的求生者。她那种时刻绷紧的冷静，甚至让他感到压抑。
“这里并不安全，我们需要尽快离开。”女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乔水清一眼，“再往前，是一片乱流之地。到那里之后，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乱流之地？”乔水清疑惑地问。
女子没有解释，转而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山脉，声音低沉：“你若执意活下去，就记住一件事——不要妄图用善意去揣测每一个你遇见的人。”
这句话如重锤般敲击着乔水清的心。他沉默良久，方才低声说道：“你总是这样冷漠，难道在你眼中，没有一个人是值得信任的吗？”
女子的目光微微一滞，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她转过身，没有回答，而是向前迈去，步伐依旧果断。
两人继续前行，终于在山脚下停了下来。乔水清看到，眼前的地势陡峭，仿佛一座天然屏障，山林中透出一股浓重的肃杀之气。
“这里便是乱流之地的边界。”女子抬手指向前方，“再往前，便会遇到许多人、许多事。有人会笑着接近你，也有人会在暗中算计你。至于你该如何行事，就看你的智慧了。”
乔水清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的智慧或许能够帮他在现代社会生存，但在这个世界，规则完全不同。他不禁想，自己是否真的能够适应这种险恶的环境。
“那你呢？”他忽然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女子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依旧冷淡，但却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审视。
“我的目的？”她轻轻一笑，声音中透出一丝讥讽，“我的目的与你无关。你不过是被卷入这片棋盘的棋子，而我……”她顿了顿，语气陡然一冷，“我早已学会如何做一名棋手。”
这句话让乔水清心头一震。他望着她那冷冽的面庞，忽然明白，她的经历一定远比他想象中更为复杂。
正当他想要追问更多时，一阵微不可察的破空声从身后传来。他的背脊瞬间绷紧，白衣女子已然出手，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而凌厉的弧线，直指后方的来敌。
“是埋伏。”她低声说道，目光如刀。
树林中，一个穿着暗红色披风的男子缓缓走出，手中握着一把长枪，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目光在乔水清身上停留片刻，随后看向女子，语气充满挑衅：“难得看到你还带着一个累赘，白鹭。”
“白鹭？”乔水清悄悄记住了这个名字。他意识到，这或许是女子的某个身份，但此刻显然不是追问的时候。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将剑横在身前，冷声说道：“你最好别动手，否则后果自负。”
“呵，后果？”男子轻笑一声，随即将枪尖指向女子，“我倒想看看，你这双手还能不能杀得了人。”
话音未落，他猛地冲了上来，长枪如游龙般刺出，直取女子的胸口。
女子毫不畏惧，脚步轻点，身影如风般闪过。乔水清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男子的长枪已然刺空，而女子的剑锋已逼近男子的脖颈。
“住手！”男子忽然喊道，脸上的笑意尽失，“我并无恶意！”
女子停住手，剑尖在他喉间不足寸许处。她冷冷说道：“你若没有恶意，为何在这里伏击？”
“我只是想试探。”男子吞了口唾沫，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毕竟……乱流之地多险恶，我想确认你是否还是那个传说中的白鹭。”
“滚。”女子淡淡说道，收剑回鞘，“再有下次，我不会留你性命。”
男子不敢多说什么，连忙退后几步，随即转身消失在树林中。
乔水清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隐隐感觉到，这片乱流之地的复杂远超他的想象。而白衣女子，或者说“白鹭”，也绝非单纯的旅人。
他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跟上她的步伐。
两人继续前行，周围的景致变得愈加荒凉。高大的古木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光秃的岩石与枯萎的草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压迫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乔水清不禁开口：“这里就是你说的乱流之地？”
“不是。”女子冷冷回答，“这是边缘地带，乱流之地的核心深处才是真正危险的地方。那里，不是你这种新手能踏足的。”
她的语气不带半分情绪，却让乔水清心里一紧。他没有再多问，只是默默跟随，努力消化着这段时间得知的一切。
不久后，他们来到一片开阔地，前方赫然是一个由石头和木材堆砌而成的集市。与荒芜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是，这里竟然热闹非凡。三三两两的修行者聚集在一起，叫卖声、交谈声不绝于耳。
乔水清有些愕然：“这地方，竟然会有集市？”
“在乱流之地生存下来的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利用环境获利。”女子冷淡地说道，“但别被表象迷惑，集市本身就是一处试炼场。不管是情报、资源还是生意，只要涉及利益，就会有人动杀心。”
两人步入集市，混杂着血腥味和炭火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乔水清看到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奇异的物品：闪烁着荧光的兽核、散发刺鼻气味的草药，还有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器具。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他低声问道。
女子没有回答，径直走向一个靠近中心的摊位。摊主是一个年迈的老者，花白的胡子垂到胸口，浑浊的眼神却锐利得像刀。他见到女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白鹭，好久不见。”
乔水清微微一怔。这个老者显然认识她，甚至对她的身份毫不避讳。
女子神色不动，只是淡淡开口：“你知道我要什么。”
老者轻笑一声，从摊位下取出一卷泛黄的卷轴，递到她面前：“这是最新的情报。我知道你对‘猎杀令’的兴趣。”
乔水清一听到“猎杀令”，立刻精神一振。他心中隐约感到，这可能和昨晚那群被妖兽追杀的游侠有关。
女子接过卷轴，翻开后仔细查看，随后抬眼看向老者：“你确定这些情报准确？”
老者摊手笑道：“白鹭姑娘，你我相识多年，我什么时候提供过假消息？不过，情报可不便宜。”
女子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头看向乔水清：“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乔水清一愣：“我？”
“这里是乱流之地，任何交易都靠实力或筹码。既然你跟着我，自然要学会自立。”女子冷冷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乔水清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那个古玉。他并不清楚这块玉佩在这个世界是否有价值，但这是他唯一的随身物品。
老者接过玉佩，仔细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这东西……有些意思。”
“够不够？”女子冷冷问道。
“勉强够。”老者咧嘴一笑，将玉佩收起，随后将卷轴彻底推到女子面前。
女子拿起卷轴，转身就走，没有再多停留。乔水清连忙跟上，心里却满是疑问：“那玉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它的特别之处，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女子头也不回地说道，“但既然用它换了情报，你就不必再多想。”
两人走出集市，来到一片安静的林地。女子展开卷轴，边走边看，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果然，他们的目标是血焰豹。”
“‘他们’是谁？”乔水清急忙问道。
“一个新兴的猎杀组织，自称‘炼狱盟’。他们不仅参与猎杀令，还在暗中囤积力量，试图掌控整个乱流之地。”女子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讽刺，“这些人，野心比命还重。”
乔水清听得心惊胆战。他发现，自己正被卷入一场巨大的阴谋漩涡，而他却连棋盘的全貌都看不清楚。
“那接下来呢？”他问道，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些。
女子将卷轴收入怀中，抬头看向远方的山脉，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接下来，我们去看看这群‘炼狱盟’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