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只想摆烂,反派偏要我当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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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里渠村

“这是村里最早死去的。”

顺着村长指的方向,秦桑枝看过去,一具孩童的尸体就安稳的躺在那里。

最早死去的是一个两三岁的孩童。孩童唇色发紫,眉头微微皱紧,手指蜷缩,指甲抠进了掌心的肉里,像是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秦桑枝蹲下,抬起手指,起势画诀,轻点孩童额间。

灰白色的灵气从尸体身上溢出,如烟雾一般在其身周围盘旋,待秦桑枝青色灵气萦绕上去后,孩童身上的灰白色灵气猛然冲上,向满地的尸体而去。

瞬间,所有的尸体的灰白色灵气冲势而出,怨气浓烈得有如实质,左冲右撞的在附近扭转。

正常来说,非意外原因而死去的孩童、妇女生前更加悲惨,所以怨气最大,而老人和壮年去世后怨气大的少之又少。

可是,根据这怨气指示,怎么第一个死亡的孩童反而身上的怨气是最少的?倒是后去世之人的怨气最多呢?

秦桑枝按耐住疑惑,指间拿出宗门发放的回溯符,手指翻转,注入灵力,“去!”

符箓上的法决金光微闪,将此地怨气全都纳入符箓之中,符箓倏然间鼓了起来,一步一沉的往一个方向而去。

系统Q版小人在秦桑枝识海疯狂吐槽:【这四十几个人的怨气是真重啊,瞧给回溯符胖的。】

秦桑枝没有回话,直接把系统屏蔽掉。

死亡,除却死者本身外,其他人没有资格以一种玩笑的方式去解构他们的死亡。

回溯符是依照天阶法器回溯镜框边上雕刻的符咒所创,跟回溯镜强大的回溯功能相比,回溯符的作用也只是能根据死者怨气引领使用者找到死亡地点。

至于死者死前的记忆是否被怨气扭曲了,那都得需要施符者自己去分析。

果然,出事地点出错了。

众人随着符箓往南去。

回溯符最终停在一个庄户人家院墙外。小院栅栏倾倒在地,屋顶上青灰色的瓦片大多数断裂着,瓦片之间的缝隙上长着青草,许久没有人清理了。

这破败的小院里,竟未同其他村民一样去借住亲戚家,而是自家人仍在住。距离远远的,秦桑枝就听到了这户人家的怒骂声。

“丧门星,老大当年就是因为娶了你才死的,你不仅克死了老大,还克死了我的乖孙,克死了我老头子,你个挨千刀的贱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老妇的声音尖酸刻薄,一句接着一句在骂,“你个丧门星,你怎么有脸还活着!你个又蠢又贱的东西,我的宝根也死了,我要打死你给他陪葬!打死你!打死你!”

鞭笞划过风、接触肉的声音,并着孩童的哭喊声一并传来。

“奶奶,我们知道错了!”

“奶奶,求求你,别打我娘了!”

“还有你这个小丧门星!别以为家里有了丧事,你就可以不嫁给你三叔?我给你脸了是不是?我说你嫁谁就得嫁谁!”

“你娘是贱人,丧门星,你也是小贱人,小扫把星!勾引男人的娼妇,才多大,嫁了人还自己跑回娘家,还说什么不想嫁人,你那狐狸样的骚脸,还能骗得了我!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你就得嫁给你三叔!就算没有仪式,你也得给我儿当陪床的丫头!”

“奶奶,我虽年少,却也知人伦道德,您怎么能……”

“别他娘的跟我提人伦,我就知道,我现在孙子没了!你个小扫把星,还敢顶嘴!我让你顶嘴!让你顶嘴!”

抽打的鞭音响亮,痛苦的呜咽声不断,夹杂着被殴打的痛呼,一并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院落里不用看也知道,那一对母女,正承受着木棍的毒打。

家丑不外扬,村丑也是一样的。庄户院墙外,见孙婆子把自己家那点破事不知羞耻的掀出来,几个跟着来的村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村长尴尬的看了看秦桑枝,秦桑枝沉默了。

她没有插手,修真者不能随意插手凡人之事,否则会因果缠身,心生业障。比起一时的帮助,还不如帮他们找到真凶,否则,那对母女便会真的永远困于院墙之中了。

院墙辱骂声继续着,村长唉声叹气,“孙家没什么亲戚,所以就没搬走。他家是第一家出事的,孩子最先去的,然后孙老丈去了,家里剩下一个男丁还眼高手低,撑不起家来,最后就剩下这孤儿寡母的了。”

可怜的人都有可怜的地方,但是那对母女又有何错?

可能见秦桑枝眸色慈悲不忍,村里众人也试着为那打人的孙婆子说了几句话:“孙婆子原来也不是这样的,他家老大娶了媳妇后,夫妻和美恩爱,育有一子一女,一年前,孙老大在外务工时被邪修挖心丢了命,然后这孙家婆子就有点疯癫了,只偏心孙子,对凝心母女非打即骂!也是可怜人啊。”

有人找补,就有人拆台,“呸!可怜什么可怜!她还逼着老大媳妇再嫁给他家那个奸懒馋滑的孙老三!老大媳妇不从,就要逼着孙女嫁!哪有这样的人!”

“哎,小叔娶寡嫂倒不是不能娶,只不过,孙老大夫妻当初多恩爱啊,凝心又有儿有女的,哪里肯……”

总归是凌乱事儿,秦桑枝拽回思绪,盯着许久不动的回溯符出神,心绪转回到回溯符上。十五户人家,不都是死在自己家里吗?可怨气为什么全都集中在孙家?

秦桑枝心生疑惑,“那个孩童和孙老丈是同日去世的?”

“是啊!”

“除了这两人外,其他人是什么时候去世吗?”

“其他人,都是三日后午夜去世的。”村长搓了搓手臂,想起那一日,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午夜这几十个人齐刷刷的说疼,嚎叫许久方才咽气了。”

“剩余人都是三日后、也就是他们死在了同一日?”

“是啊,要不怎么说邪乎呢,使者啊,肯定是有邪修作祟、要不就是阴鬼缠上我们村了,不然怎么就突然死了这么多人呢?”

村中众人表情惊恐,害怕的往秦桑枝身边凑了凑。

“从孙家人丧命开始后,这三日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发生什么事啊,就是孙家一下子去了两个人,大家都挺悲伤的,孙婆子就张罗丧事,村里村外的,哪家都有些来往,但是去孙家帮忙下葬的人家不多,也就十几户。

其余人不是嫌弃孙婆子的做派,就是觉得死人了实在晦气,说来,当天老爷子我也是送了丧礼的,但实在是觉得晦气,不愿跟孙家往来,就没留下多久,匆匆走了……”

可死者尸体上没有问题、残余灵气没有问题、死者冤魂怨气虽大但是也没有问题……

秦桑枝脑中有一个猜想,但是却又觉得有些荒诞。

“死人的这十几户人家是不是在孙家用过吃食?”

秦桑枝突然一问,让村长懵了一下,“这……小老儿也不知道啊,得看孙家当日的账本。”

秦桑枝抬手敲上孙家大门,众人急急忙忙的跟上。

大门里,打骂声顿住,孙婆子嘶哑的声音传来,“谁?”

“孙氏,是我,宗门使者过来调查这事了,要你家当日丧礼的账册看一看。”村长应声回答。

“哎,稍等,我去拿。”

里屋,孙婆子转身去拿账本,大门,秦桑枝跟着村中人刚刚走进,而院落里,凝心孙荷母女缩成一团小声啜泣。

可那叫凝心的妇人后背沁血,手臂上鞭痕重叠,新旧伤交织,面容憔悴,眼神躲闪,神智隐隐不清。

秦桑枝看向哭泣的母女心生不忍,到底不是什么心狠之人,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瓶凡人用得上的丹药想递过去。

却不想见她走来,那个叫凝心的妇人竟然应激到惊恐一叫。

“啊!幺婶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