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收徒
甄南另有打算，按捺住岳不群，立时在正气堂中，召集众弟子的想法。
他拱手抱拳，正色劝阻道;“得蒙师兄、师姐错爱，代师收徒，收我入门。甄南感激不尽。”
“但师弟我此时内功未成，剑法未精，且未有功于门派。若是让武林同道知晓，未免小瞧了我华山派。”
“待师弟我，或是得中举人，又或是武功小有成就，再宣布于众弟子也为迟不晚。”
此举其实正合岳不群之意，他故作为难，沉吟片刻后，顺水推舟，缓缓点头。
“就依师弟之意。”
一行人，离开镇岳宫，披星踏月，不紧不慢，夜游华山，向玉女峰玉女祠旁的华山派驻地，缓缓行进。
岳不群，宁中则，练气有成，夜中视物，犹如白昼，更兼身法不凡。
还虚子，修道之人，经常游荡华山诸峰之间，采食黄精，朝饮晨露，手脚灵活，攀爬无碍。
甄南内伤即愈，内气自生，脚下一蹬一踩，自然而然，便用出《九阴真经》中的上乘轻功，尤善，辗转腾挪。
唯一需要时时顾看的，就只有小华和小花二人。
月光下，华山更显清冷，山间石阶，宛若一道道剑光，蜿蜒曲折，繁杂无常，常在险峻中另有出路，就如同华山剑法一般。
岳不群手指山路，讲解道：“师弟，我派内功源自全真教，讲究根基稳固，厚积薄发，但剑法已另出枢机。”
“华山天下险，我派前辈，师法自然，尽取华山“奇、险”二字，创出华山剑法。”
“剑招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是武林中公认的剑法绝技。”
“更有养吾剑法、玉女剑法、希夷剑法等，诸多高妙剑诀，为武林之冠，故而有“剑出华山”之称。”
岳不群声音虽缓，但沉重坚决之意，犹如晨钟暮鼓，响彻山间：“事关本门声誉，师弟，不可不知！”
甄南挺直身躯，恭谨而立，郑重应道：“师兄，师弟甄南，谨受教！”
“好！”
岳不群心中忧虑稍减，缓缓吐出一口气，微微一笑，温言道：“师弟，本派立足武林数百年，武功虽有可取之处，但真正要紧，乃是本派人人爱惜师门令誉。”
“是，师弟谨记！”
“好！”
言闭，岳不群赞许点头，再也不看甄南脚下，转而一路上，随口讲解华山各处景致。
“咦？”路过玉女祠，月光下的玉女像，竟然更显温润，比白日里更加气质缥缈，甄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岳不群轻笑道：“师弟应该知道萧史弄玉的典故，师兄我就不再卖弄。”
“不过另有传闻，说：两宋年间，曾有一位女侠在华山附近行侠仗义，纾困解难。”
“华山百姓为了纪念感恩于她，自发修建此祠。”
甄南突然想到前世的一位巾帼英雄，感叹道：“人生处世，应当匡救时局的艰危，以实现自己的抱负，怎么能为柴米油盐等家庭琐事了此一生呢？”
“师弟，好志向！”岳不群违心的赞了一句。
前半句尽显豪气，怎么后半句，让人好生别扭？
甄南轻轻摇头，道：“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一位心比男儿烈的巾帼奇女子，姓秋名谨。”
宁中则神色激动，一闪身来到甄南身旁，问道：“师弟，此等女子，身在何处？快为师姐引荐！”
“她已不在人世，早已为国捐躯。”
宁中则神情惆怅，“唉......此等人物，豪气尤胜男儿，方是我等女子的典范，恨不能相识啊......”
片刻后，她眼中带光看向小花，再也按捺不住心思，郑重向甄南请求道：“师弟，我欲收你这位丫鬟为徒，直接为入室弟子。”
“不知你意下如何？”
甄南没有直接回话，低头看向小花。
小花闻言，紧紧靠在甄南身侧，双手紧紧拉住他的衣袖，神情警觉。
“好孩子，”宁中则眼角含笑，温言道：“你难道不想以后，能好好保护你家公子？你的小师叔？”
甄南身体蹲下来，与小花齐平，轻轻摸着她的头，温柔说道：“小花，宁师姐说的不错。”
“我这里没有那些繁文缛节，也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
“我倒不是希望，你日后一定能够成为什么行侠仗义的女侠？但却希望，你日后，心有底气，可以对自己不愿之事，说不！”
小花双眸冷清，一直盯着甄南的眼睛，紧抿双唇，满是倔强。
甄南温柔与其对视，诚恳道：“小花，我之所学，传授给你本也无妨。”
“只不过，男女有别，修习内功之时，需要认穴点位，有师姐在，方最好不过。”
“更何况，过几年，你年岁再长，也要有一位贴心长辈，为你传授教导女儿家的事情。”
好半响，小花抿着嘴，扭头对宁中则，轻轻点点头。
“好！”宁中则难掩心中欢喜，一声清啸，道：“我先行一步，去寻冲儿，布置祖师堂。”
她身形几个起落，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南哥，那我呢？”小华焦急的凑上来，“要不，我拜岳先生为师吧？”
“以后也能保护你！”
“你......”甄南斜眼瞥他：“你就老老实实地从事家丁，这份大有前途的职业吧！”
你小子以为什么人都能拜岳不群为师么？
说话又不动脑子，就凭你刚刚那么说话，岳不群能收你才怪？
小华垂头丧气，“那以后小花要是欺负我，怎么办？我又打不过她？”
“哈哈......”
小花也被逗笑，冲谈心中忐忑，抿着嘴，大眼睛偷偷瞥着小华。
临到“有所不为轩”近前，甄南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墙壁，略有不满道：“师兄，我华山派驻地，怎的如此不庄重？”
只见那几座粉墙大屋，在月光下，竟然给人一种阴森、凄惨之感。
“实在有损我派威严。”
他转身对岳不群抱拳，说道：“师兄，我派驻地还是重新找人粉刷、修整为好。若是银钱不够，师弟还薄有家资。”
“梁高，明日你下山后，除了取来野山参，再支取200两银子送来。”
“是，东家。”
岳不群面色尴尬，摆手道：“不必，咳，待明日，我自安排弟子们重新粉刷就是了......”
穿过有所不为轩，来到后堂，梁间一块匾上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堂上布置肃穆，两壁悬挂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陈旧。
宁中则和令狐冲点亮香烛，站立两旁。
还虚子高冠博带，神情肃穆，对着华山历代祖师牌位，稽首，口称：无量寿。
岳不群在香案前跪下，规规矩矩磕了四个头，敬香祷祝道：“弟子岳不群，今日代师收徒，收录长安人士，甄南入我华山门墙。”
“改称：甄不南！”
“愿列代祖师在天之灵庇佑！”
“愿他习武有成，身康体健，早日披红戴花，跨马游街，不负所学！”
甄南，不，以后都叫：甄不南，跟在岳不群身后，恭敬跪拜。
岳不群站起身来，转向甄不南，温声道：“师弟，本派门规不多，仅有七条，名为华山七戒。”
“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伤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
“本门弟子，一体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