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删除游戏，有事喊妈
他见沈无虞没有主动搭话的样子，提到：“我的亲属卡有你的消费记录，你拿钱去充游戏了？”
“虽然不到一千块，但你还是个高中生，怎么能沉迷游戏呢？还是个没有听说过的游戏公司的游戏。”
“这些都是游戏公司拿来套路你们小孩，专门骗你们零花的。”沈立国语气斥责。
沈无虞听他说罢，忍不住用手指甲紧紧扣住手心。
“那不是垃圾游戏……”
她一直像被浸湿的棉花一样沉默，直到这才终于忍不住。
沈立国看到她神色难受，迟了迟才话头一转，缓缓道：
“不过，你还小，涉世未深，偶尔玩会游戏也不是不可以，爸不是要你删掉游戏，以后都不玩。”
“只是，爸爸有个忙需要你帮。”
“什么……忙？”
沈无虞智商在线，看出沈立国这是给一个甜枣打一棍子，再给一个甜枣。
但沈立国会有什么忙需要她帮？
沈立国面色和悦了几分：“你妈要起诉你大伯，你去劝劝你妈，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呢？”
“起诉什么？”
沈立国看了她一眼才说：“你妈说，她这些年每年都打给你大伯十几万，他们没把你照顾好，她要告你大伯不当得利。”
沈无虞点了点头：“妈妈做的对，沈立驹确实在骗她的钱。”
昨天，秦书都和她说了。
秦书自沈立国的公司起步后，也就是沈无虞六岁时，就开始定期往沈立驹的账户汇款，每年都汇十几万，后来沈无虞上高中，每年汇二十五万。
在桃南这个二线城市，读最好的私立学校只需四万一年。
更何况沈无虞没有上私立，反倒她的堂姐一直上的私立国际学校。
沈无虞也是昨天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欠大伯家什么，她的堂姐读书花的钱都是她母亲给她的生活费。
“妈妈做的对，沈立驹确实在骗她的钱。”
沈无虞纤细却坚定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私人病房里。
沈立国即刻不耐，双目圆瞪，手掌往桌子一拍：“沈立驹？你怎么这么没礼貌，长辈的名字也是能连名带姓叫的吗？你比你的姐姐差的远了！”
“还骗，骗什么骗！大家都是一家人，要是你大伯被你妈告上法庭，你要你爸我怎么在沈家抬得起头？！”
他动作幅度大，桌上的点心全被掀飞，撒在地毯上。
“都别吃了，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姐姐前天得了新坡的视后，连夜飞回北江和我吃早茶，你呢？我让你干件事你都不肯，我要你有什么用？！”
十八年的寄养生活，让沈无虞变成了软柿子，可当下她心里的怒气再也按不下来。
她有一瞬跳脱地想，她都能往游戏里太子寝宫扔马蜂窝，犯这种杀头罪了，怎么不能怼沈立国了？
沈无虞的手指冰凉一片，喉咙里像含了炸药，快要爆炸。
“你的早餐我不稀罕！”
沈无虞走到房间门口，推开门，指着走廊：“你出去！滚！”
“呵，好样的，刚回来两天就学会顶嘴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没病装病！”
“你充游戏的钱我还没同你算，还有那住院费，你以为你每天住的这私人病房是谁给的钱？谁给你的胆忤逆我？”
沈无虞认认真真看着对面面目狰狞的男人。
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只是因为不想自己大哥的利益受损，不想他的面子受损，就这样对她……
而且是让她去求秦书，不是自己找秦书谈，沈无虞从他的眼里没有看到父爱，也没看到男人的担当。
她拿出手机，快速把亲属卡解绑，把页面面向沈立国：
“亲属卡我不要了，还有，我住院花的钱，游戏充的钱，是你和我妈的夫妻共同财产，你……少瞎逼逼！”
沈无虞从来没有这样吼过人，她整张脸都因为愤怒烧红了，却依旧倔强：
“你给我滚！！”
沈立国冷笑了声：“好好好，靠上你妈，翅膀硬了是吧？”
他蹬着皮鞋，跨过地上的点心，摔门而去。
门一关，沈无虞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亲属卡是你给我的，接我回来说要好好对我的也是你，现在不让妈妈起诉沈立驹的还是你。
怪不得妈妈今天的神色有些不同……
这般想着，沈无虞心里莫名浮现出游戏里慕缺说的一句话。
“我到现在都后悔，当初没有承认自己是她的儿子。
因为，那或许是她的遗愿。”
她是个软柿子，软包子，往常在大伯家、班级里都不怎么吭声，班主任对她的评语永远是：你是一个沉着冷静的文静女孩。
她不冷静，也不想因为怯懦后悔了。
如果是以前的她，她会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忍忍就好了”，但她现在不想忍了，她想表达！她想反抗！
沈无虞拨通了秦书的电话，铃声响了一秒，就被接起。
秦书温柔的声音传来：“小虞，有什么事吗？”
沈无虞的眼泪瞬间决堤：“妈妈，我、我想你……”
不到半小时，秦书敲开了沈无虞的病房门，将她轻轻抱住。
在沈无虞说清楚发生的事情后，秦书一脸愧疚和心疼。
“是我疏忽了……”
秦书是个干脆利落的人，要来女儿的支付宝账号，直接转账。
“支宝转账一万元~”
提示声在沈无虞手机里响起。
“妈刚刚还给你银行卡转了五万，银行卡有限额，你先用着。”
“明天，妈带你去售楼处买房，当做是送你的成人礼，咱们去别的地方住，不受他的气。”
谁能不喜欢钱？
沈无虞承认自己俗套。
可是……
“妈，你还会起诉沈立驹的吧？”
沈无虞问过自己的内心，她是想让沈立驹一家得到应有惩罚的。
这些年，沈立驹和嫂子李巧翠，一直在给她洗脑，说她是爸妈不要的孩子。
他们防着沈无虞，不想让她私下联系到父母，这些年来，她连父母名字电话都不知道。
唯一一次是十岁时，她趁所有人不在家，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个疑似亲生父母家里的座机电话。
她打过去，是一个年轻女声接的。
她说她是沈无虞，要找爸爸妈妈，对方说：“你打错电话了。”
第二天，沈无虞再偷偷打过去时，发现座机号已经停机。
思绪如潮，沈无虞挑挑拣拣地跟秦书说了这些年的事。
秦书轻拍她的背：“会的，妈妈会继续起诉，妈妈说过，以后妈会保护你。”
沈无虞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妈，你和他的感情怎么样？”
“你爸？”
秦书眸子沉了一瞬：“谁不是搭伙过日子，你不用管这些，好好养身体。”
提到夫妻间的感情，秦书的气压有些低沉。
沈无虞主动转移话题，给她说笑话，逗她笑了起来，两人约好明天去售楼处看房。
秦书走后，沈无虞将自己用沈立国亲属卡充值游戏的钱算了出来，转账给了他，她不喜欢下次见面时沈立国再拿这件事做话柄。
从沈立国维护大伯一家开始，沈无虞的心就已经和他走远了。
她去倒了杯水喝，才想起自己今天还没登录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