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觉得这是真枪吗
的确，即便是再怎么不挑的林慎，面对这曲折、遍布各种肮脏粘稠垃圾的管道。
也是有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排斥。
好在只是排斥而已。
“咚”的一声，他率先滑出，手疾眼快的侧身翻滚消除冲击力。
而蔚则紧随其后，一屁股坐在高高厚厚的垃圾堆上。
“你们上次逃跑，也是走的这条道吧？”
林慎快速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和黏着的香蕉皮。
“嘿条子，你倒是挺让人意外，感觉不像......地道儿的皮城人？”
蔚也一边拍打身上的垃圾一边发出疑问。
“可以这么说，我在赫多拉姆的一个小镇上出生，几经转折来到皮城追寻梦想。”
林慎随口编了个来历，摸了摸胸襟，确认药物完好。
“哈？那也不算奔波，坐船来就行。”蔚走到一旁的破箱子前，拽出一件黑色长披风递过去，“穿上这个，免得被人认出来。”
两人走在集市区深处，这儿还属于祖安，地面上的祖安。
想到抵达位于中层区域的黑巷没那么简单。
要么乘坐年久失修、鱼龙混杂的公共升降机抵达。
要么自己找不寻常的路子。
而蔚自然有属于她的返回渠道。
不过......这条道怎么这么熟悉？
看了看天色，已经黄昏了啊。
这街道......这路径，嗯哼，林慎微微一笑，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儿。
果然，没走出多远，就见一个枯黄长发，满脸桀骜不驯的街头混子青年坐在墙角箱子上，手里把玩儿着一个金属块。
这是他所谓自封的地盘，想绕开不可能。
待两人经过他时。
林慎注意到蔚面容严肃，且往周围瞥了几眼。
不过，该来的麻烦是躲不掉。
前方的路，被两个一脸路人像的混混挡住。
而黄毛混混，也伸着懒腰，嘴里哼哧着怪音起身，开口随意般问道：“蔚，这是从哪儿钓来的大鱼，嗯？”
“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儿？”
蔚因为着急去把药带给妹妹，语气很不善。
“听说昨天早上有几条小狗被街上的执法官发现了？追了一路，啧啧。”
黄毛混混露出欠揍的怪笑。
“德卡，我劝你现在别来招惹我。”
蔚攥紧了拳头，怒火在她胸膛中燃烧。
“蔚，这是你卖屁股的对象吗？一个皮城佬？”德卡转头朝着手下兄弟打趣，“看来皮城佬的口味一如既往的......”
话未说完，一根闪着寒光的圆管从林慎黑色披风的袖口探出。
伴随着清脆的“咔哒”声。
让几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也包括因德卡的侮辱嘲讽而抬起拳头准备进攻的蔚。
“我不喜欢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林慎微微仰起头，露出微笑，仿佛在看几只随时要捏死的虫子。
“你......你怎么能带枪的？你带枪干什么？”
德卡下意识想要将兄弟护在身前，哪曾想被手下弟兄抢先一步实现。
他不得已顶在前面，干咽了一口唾沫。
心里暗骂这群皮城畜生，搞什么禁止武器、限制武器的法律，结果他刚想吃下的大鱼就这么扎手！
“这位大哥......您！您误会了！我就是想打个招呼！”
他身边的三个小弟，也不敢作多余的动作。
因为这高大的皮城佬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太瘆人了！
仿佛杀人在他眼里，只是等同于扣下扳机这么轻松而已。
这份淡然，绝不是装腔作势。
作为在底城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小混混，他对于人是否虚张声势是很敏感的。
因此，他才被眼前的人吓住了。
这家伙真的敢开枪！
“给她道歉。”
林慎用枪管偏移指了指。
德卡闻言立马双手高举，满脸讨好的向蔚谄媚道：“蔚，蔚姐，我.....嘴不干净，我扇它给您道歉！”
说着，抬手给自己狠狠来了一巴掌。
干脆利落，清脆回响。
虽然有损他作为小头目的尊严，但面对武器的批判，这点儿被批判的尊严算什么？
“算了，咱们走吧。”
蔚咬咬牙，她耽搁不起，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
林慎收起枪管，冲德卡露出一抹怪怪的微笑，跟随蔚的脚步继续向前。
这份笑让德卡狠狠打了个寒颤，立马连滚带爬的转身就跑。
“你哪儿来的枪？我没记错的话，你穿的是临时执法官的衣服吧？”
步伐明显加快，蔚一边注视着周围的情况一边询问。
这是枪，对于武器制造技术管控非常严格的皮城，他们的议会甚至插手底层的枪支制造。
以此杜绝祖安获得能推翻他们的力量。
所以，枪对于祖安人来说，也是稀罕物。
“喏。”对此，林慎只是将手完全伸出，露出一根金属管和......飞索球？
蔚惊讶的看着，合着这家伙刚刚真的只是装腔作势！
可是，他为何能装的这么像？
太过于自然，几分钟前她甚至以为对方是个职业杀手，临时执法官只是他隐藏真实身份的伪装。
方才类似扣动扳机的“咔哒”声，就是飞索球发出的。
“你！哈哈哈哈！”蔚没忍住捂着肚子大笑。
林慎也跟着笑出声来，打趣着刚刚那四个毛头小子害怕的模样。
而两人之间、属于上城和下城的敌意，似乎也减弱了。
跟随蔚走入一间废弃破旧的房屋，进入一个能容纳五六人的褪色粉色房间。
只见蔚一拉位于墙壁上的杠杆。
咔嚓一声伴随着连续性的晃动，这个小房间竟然是个电梯。
开始缓缓下降。
“嘿~！皮城佬，欢迎来到祖安。”
蔚难得打趣儿的说道。
这带有贬义意味的“皮城佬”称呼并不是挖苦。
反而像是宿舍熟识之人互相的“父子相称”。
随着简易升降机的下落，一片全新的世界如画卷展现在林慎面前。
这是建立在一道幽深且长的裂缝城市。
暗金、辐射绿和幽紫成了主色调。缝隙两侧奇形怪状的违章建筑由一座座纵横交错的桥梁所连接。
仿佛是末世苟活的终末之城。
即便在前世的剧情画面中见过祖安的混乱怪异。
但现在直接展现在眼前，还是给了林慎极大地震撼。
就跟他第一次来到皮城一样。
一上一下。
天堂与受难之地共存。
“带好兜帽，不要东张希望，牢牢跟在我身后。”
蔚再次强调，她的目光锁定在某个吊桥上，那里有两个正在聊天的壮汉，他们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这里。
“放心，我可不是主动惹事的天才。”
林慎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