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时空悖论
在听到叶阳的回答之后，年轻男子显得极为震撼。
不过在最初的僵硬之后，他错愕的摇了摇头：“你是怎么猜到的？”
虽然他可以矢口否认，但他没有这么做。
而叶阳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平静，他开口说道：
“联系着刚刚所说的一切，把那些问题串联在一起，就能得到答案。”
“本来不会出现的生化人，在人类社会之中好好地生活了48年。”
“而这样一个伪装成了中学门卫的生化人，提前40天就做好了刺杀我的准备。”
“他不但知悉你们的任务布置安排，甚至连具体细节似乎都了如指掌。”
“考虑到这些，再想想你刚刚的反应。就是当宋乔说到顾大海‘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时，你的反应……”
“那时候你对于顾大海存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这件事表现出了……疑惑。”
“这让我开始思考，你为什么会觉得顾大海就应该能预料到一切？”
“再加上他对我说的那句‘不愧是你’，让我把一切串联了起来。”
“……”
“是的，未来。”
叶阳的语气依然平静至极。
但是这让年轻男子的视线变得更加震撼了几分。
他很确定，自己当时流露出来的表情只是一刹那。
虽然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员，但在表情控制上至少比普通人要强……可叶阳还是抓住了那点细微的漏洞。
此时宋乔跟着叶阳的思路，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此时心跳加速，那个正在浮出水面的真相，让她难以自制。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愕说道：
“就是说……”
“那个顾大海……来自于未来！？”
她没等叶阳回答，她自己就已经得到了解释。
宋乔重重点头：“对呀！”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有一个生化人能在现代社会潜伏48年！”
“他并不出生于48年前！而是从未来被送回来的！？”
“所以他才会说‘不愧是你’！”
“因为这就是他回来的任务！”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布置，所以才能提前40天开始准备！”
“因为敌人来自于未来，所以你们这个机构的行动才会一直失败！”
“所以叶阳这个目标从刺杀中活了下来，对你们来说才如此重要！”
“我的天啊……时间穿越！？”
可此时宋乔的话语声却突然又顿住了。
她似乎从那种激动地的心情之中脱离了出来，她看向了叶阳，疑惑道：
“可顾大海为什么要等到今天？”
“在你出生之后，甚至是在你出生之前，他都有机会完成这个任务。”
叶阳点了点头：
“是的，这也同时是我的疑惑。”
“有关于这一点，我有几种猜想。”
“比如说他刚刚想起他的任务。”
“比如说在今天杀死我才会对时空的影响达到最小。”
“比如说……”
他打断了自己，接着又道：“这种猜想有很多，但无端猜测只能徒增烦恼，何况疑点还不止如此。”
“顾大海的身份为什么没有早被察觉？他那些技术又从何而来？”
“然而这些疑点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只需要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目标。”
叶阳不能再继续说自己的猜测了，那会暴露他那些噩梦的存在。
而那些噩梦本身，也是他把“时间穿梭”和本次事件联系在一起的关键因素。
此时，宋乔陷入了沉思，叶阳的说法给她带来了巨大的信息量。
一个无法分辨的生化人从未来回到现在，潜伏在人们身边，随时可能执行那来自于未来的可怕计划……
这令人不寒而栗。
可和宋乔此时的震动相比，叶阳和那年轻男子的表现则显平稳的多。
然而他们此时的平稳也各有不同，叶阳仍然面无表情，而年轻男子则是面露阴沉。
年轻男子在沉默了片刻后皱眉说道：
“不得不说，你猜对了一部分真相，但我仍然不明白你拒绝的理由。”
“你明明知道了那些伪人要来杀你，你难道不是更应该和我们站在一边吗？”
叶阳摇了摇头：
“错了。我的立场，是要活着，安安稳稳的活着。”
年轻男子难以理解叶阳的脑回路：“如果这是你的最终诉求，那加入眉间尺才是你的最优选！”
“叶阳，你不明白我们的承诺意味着什么……放眼整个第一区，我们是你最好的选项，也是唯一的选项！”
“你可以问问宋乔！她比你更清楚我院拥有着怎样的实力！”
宋乔听到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她立即点了点头。
但叶阳又一次摇头：“又错。”
年轻男子难以置信的摊手：“又错？错哪儿了？”
“眼光太浅。”叶阳平静道：“如果你肯多想想就能知道……”
“你的自信毫无意义。”
“眉间尺研究院在与未来对抗。根据你的说法，你们在对抗之中，始终保持着……劣势。”
“而我面临的刺杀说明，你们不但会一直这么劣势下去，而且已经注定了要一败涂地。”
“你们唯一的胜算就在我身上，未来当然比你们更清楚这一点，假如我肯加入，那追杀就永远都不会停止……”
“可如果我不加入呢？”
“这可能会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叶阳的思路，让宋乔惊讶到微微张开了嘴巴。
而年轻男子在震撼的僵硬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如果你不肯接受，那我就只能采取……”
叶阳打断了他：“别假装威胁了……你并不能像是你说的那样对我做什么。”
“我很清楚拒绝的选项一直存在。”
“你一直没有说你的名字，你一直没有说除了案件之外的信息……”
“这本来就代表着我现在仍然可以做出选择。”
年轻男子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叶阳继续说道：
“你们的状态其实并不好。”
“即便是拥有着超乎想象的资金及技术支持，但你们一直伤亡不轻。”
“很明显，你们无法与那些未来人对抗。”
“你们想改变的未来，也存在于未来之中。”
“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你们都注定失败。”
“你们做不到对抗未来，而我也不想送死。”
“这才是我拒绝的原因。”
叶阳的声音在这三十平米的房间里盘桓。
他说这些话时表情淡然，语速平稳。
可这番话之中蕴含着的滔天一般的巨大秘密……他怎么可能这么平稳淡然？
宋乔觉得此时自己的大脑已经宕机了，自己的思绪已经彻底飞了出去。
无论是叶阳的思路，还是眉间尺研究院的敌人，亦或是那些未来和现在的悖论以及现实，甚至是对未来人类的幻想……每一个都在占用着她的思考空间。她明明想要尽快缕清思路，却因为这些过于复杂的问题而大脑宕机。
此时，年轻男子已经眯起了眼睛，看向叶阳的视线里，有那么几分警惕的意味。
叶阳这番话里有使诈的成分，但他的小技巧很成功，此时这年轻男子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虽然说自己只猜对了一部分，但看得出来，猜对的那一部分，比例不低。
年轻男子仍然试图挣扎：“我们需要你。”
叶阳没有回应，只是点头致意，随即转身离开。
推开那扇门的同时，他再次瞥了一眼那个数值——
【目前文明终结可能性为：100%】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