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时代的符号

票证里有张自行车票。

凤凰牌。

凭票基本150元以上。

只有凭票购买，才能买到凤凰飞鸽永久。

这仨牌子，可以说好骑，耐造，还倍有面儿。

再过四五十年，家家户户有车，但这会儿，一个村都不一定有个四五辆自行车。

所以张叔这辆自动车的价值，那可太高了……

秦然把这些钱票放到一边，又从口袋拿出些零钱。

他在调来前，医院里领导知道他手头紧张，自掏腰包，“预支”给他一个月的工资。

不论如何，这是个不小的人情。

白天俩人置办日用品花了不少，剩下的都在这儿了，一共35块。

算上张叔的200，手里这会有235块。

时隔一周多，秦然再度开启系统。

【一本万利：来自安迪的馈赠，他希望你以后不再为金钱所困】

【降临影视世界的十天内，可绑定一定金额的货币，每年可获得一次该金额1~10000倍的随机返利】

十天期限还有点时间，砸锅卖铁凑钱是不可能的，那只会引人怀疑。

选择绑定235元，秦然开始第一次抽取。

【恭喜，获得1685倍返利，共计395975元】

【检测到宿主未拥有银行账户，395975元现金已存入系统空间】

该说安迪不愧是大银行家吗？

这一下子就财富自由了。

只是这会一切凭票，有钱也没用，一旦暴露反而惹祸上身，还是得等几年……

……

秦然走马上任。

昨天来那一趟太匆忙没仔细了解，今个他才知道自己接手的是多大个烂摊子。

院里四个医生都是赤脚医生。

平时除了坐诊，还得外出巡诊。

其中有两个好一点，有点家传的中医底子，会看点常见病，开些常用药。

但另两个只是集训了个把月，比秦然早来没几天，拿个注射器手都抖，药更是认不全，更莫提看病了。

实际上，在全国各地的乡下，这便是常态。

赤脚医生，是这个时代抹不去的符号。

没办法，秦然只能一点点的教。

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医院的药品就那么数得过来的几种。

相应的，能治疗的病症有限。

秦然的教学压力也就小了很多。

来个病人，那俩稍有经验的医生便负责诊治开药。

秦然则在一旁瞅着防止误诊，顺便教那俩徒弟。

秀芝也跟在一边，眨巴着眼睛，听的云里雾里却又乐此不疲。

傍晚下班，那四个医生留下了一个。

他们每天晚上轮流值班。

万一遇到没法处理的问题，秦然住的不远，几分钟就能跑来。

秦然则是带着秀芝到了供销社，花164块喜提崭新凤凰牌二八大杠。

这大车轮和粗长的横梁，看着就有种力量感。

秦然迫不及待上手，秀芝也兴奋的坐到后坐，俩人在无数人艳羡的目光中离开。

路上，秦然不禁回想起上学那会。

谁骑自行车要是没两招绝技，那可是要被小伙伴笑话的。

速度提起来，秦然玩心大起，双手渐渐脱离车把，偶尔身子还左右晃来晃去，吓得秀芝一路惊叫。

到了大路上，秦然适可而止。

只是仍不忘跟后座的秀芝吹牛。

“讲真，我这都是克制了。”

“当年我都能不扶车把拐弯，身子一偏，噌地就拐过去了。”

“扶车把时候就压弯，那身子斜的，褂子都扫着地，脚蹬子都能磨去一小半……”

……

回到家中，秦然自觉淘米洗菜生火，又从空间拿出个罐头打开。

秀芝则开始准备做饭。

昨天是秦然做饭来着，奈何他这半瓶子水的厨艺，用燃气灶做还行。

用大锅炒菜，实在有点看不过眼。

当然，看不过眼还是小事，咽不下去才是大事。

秀芝吃过一次，就强烈表示以后饭菜她负责。

饭桌上，俩人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我白天说的你听进去了？”

秦然问的是白天教学的事，当时见秀芝听得挺有劲头。

秀芝点点头，又摇摇头。

“倒是记住了些，但还是不太懂。”

秦然随即提问了几个，令他惊喜的是，秀芝竟答对了大半。

要知道，那几个医生，这会儿还不一定能不能记清楚十之三四，他本是打算长期当“复读机的”。

这说明什么？

秀芝除了用心去听去想，记忆力也必然不低的。

而有这份记忆力，学什么都能事半功倍。

“你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秀芝稍作思考，再次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原本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饱饭，现在已经实现了。

就如同后世千千万万，思维徘徊在孩子和成年人之间的年轻男女。

这一刻，她迷茫了。

秦然刚准备安慰下她，秀芝却再次开口。

“秦大哥，这世上是不是还有很多病人，缺很多医生很多药……”

秦然点点头，“你也想做个医生吗？”

没直接回答，秀芝不太自信的反问着，“我现在开始识字读书晚吗？”

没上过学，是她，或者说是这时候无数人心里的遗憾。

“永远不晚，你很聪明的，而且你今年才多大？十八岁而已，别人20岁做到的事，你三十岁做到就是。”

秦然不停鼓励着。

“你只要想，我会一直支持你，等你八十岁我还是这句话。”

秀芝心里泛起一股暖流。

她自然知道，秦然不会开玩笑。

鼓了鼓勇气，她说出了经历这段时间所见所闻后，受秦然影响，萌生出的自知极为不切实际的梦想。

“我想搞研究，我想做出更多的药，治你今天说的那些什么绝症……”

秦然笑了。

这当然不是嘲笑。

秀芝所想，恰恰与他不谋而合。

在他脑子里有大量后世的药学和医学论文。

成立一个研究医药的团队，尽早让后世的许多药物问世，便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来这个世界一趟，总要留下些什么才好。

“你确定要做这个吗？”

秀芝点点头，眼神透着坚定。

“成，离高考恢复还有几年，明天开始咱们认真学……”

研究药学什么的，对现在的秀芝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这几年他要给秀芝恶补小初高的基础知识。

等高考恢复，若是到那时秀芝有了别的想法，再做打算也为时不晚。

……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

有着实践和秦然耳提面命，那俩医生渐渐出师，秦然可算悠闲下来。

如此就有了更多时间花在教导秀芝身上。

秀芝是知事的，明白这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学的便格外用心格外卖力。

十八岁，头脑最灵活的时候，秀芝又聪慧，小学那点东西不到俩月便学了个大概。

秦然只得到处去找初高中的教材。

知识他脑子里倒是有，但太杂乱了，没系统性的课本，不知道从哪开始教。

然而，秦然打听了许久也没找到。

毕竟这会物质紧缺，学校老师的教材都用了不知道多少年，学生有更是把书当宝贝。

就在秦然一筹莫展，准备去麻烦张叔时候，一个他万万没想到的人找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