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会一直陪着你
秦然这边，如今收到确切消息，决定原地等待一些时间。
之前放飞那么多加拿大黒雁，成功发出求救信息的概率极高，最慢一天也能等到救援。
若等不到，再前进也不迟。
而且越往南方越是温暖，沼泽越是多。
在冬季降临，沼泽湖泊冰封之前，继续走下去效率也极低。
最大的希望，仍是遇见鸟群，继续往外发送求救消息。
傍晚，天色刚开始昏沉。
秦然准备加大篝火，既为了取暖，也为了万一有救援，更容易被发现。
刚抱起柴火，就听到天边隐约传来螺旋桨的破风声。
用手遮着阳光远望，勉强能看清一个小点。
小点直奔他们营地而来，越来越近，变成一架直升机。
待飞机靠的更近，能看清飞机前方领路的，竟是一队呈“人”字形队列飞行的黒雁。
克拉娜也看见了这一幕，下意识跑向秦然怀里，
激动的泪水湿润了克拉娜眼眶。
“我们得救了吗？”
秦然把克拉娜紧紧搂住，“是，我们得救了……”
等直升机靠近，谢菲尔德和一个陌生男人跑来。
谢菲尔德上来就给秦然一个熊抱。
“感谢主，这些鸟竟然真带着我们找到了你……”
说完才发现一旁还站着个女孩，而那女孩正亲昵的抱着自己员工一只胳膊。
再看向秦然时，谢菲尔德一脸古怪。
那女孩的摸样有很明显的爱斯基摩人特征，而这小子前几天刚去与爱斯基摩人交易。
难道这就是天赋吗？
走到哪都能拐到女人……
秦然看出谢菲尔德意思，讪讪道，
“她叫克拉娜，别多想。”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的陌生男人插空开口，“查理先生您好，我是来自耶洛奈夫市电视台的大卫，这次救援飞机也是台里派来的……”
秦然礼貌一笑打断，“您好大卫先生，谢谢你们，不过，咱们能不能回去再说？”
大卫反应过来场合不对，赔笑着，“当然。”
离开前，秦然取出篝火里一根燃着的树枝，丢到帐篷上。
那帐篷不属于这个世界，留着只是个麻烦。
营地位于水洼边的石子摊，无需担心引起大火，头也不回，秦然带着克拉娜上了飞机。
……
落地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停机坪周围开了许多探灯，飞机刚停稳，无数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不顾阻拦簇拥上来。
秦然率先跳下飞机，然后转头对着卡拉娜伸出双手。
一如飞机失事那会儿。
克拉娜很自然得落在秦然怀里，但她从没见过这么多陌生人，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摄影仪器。
有些恐惧的她把头埋进了秦然胸口，不敢抬脸。
秦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直抱着克拉娜。
“请问您遭遇了什么……”一个挤在了最前面的记者几乎要把话筒怼到秦然嘴里了。
这里就在电视台，采访已经无法避免，秦然只能勉力应付着。
“飞机发动机故障坠机，我们被扔在了苔原上。”
“请问你有带走飞机上的什么吗？这两天是什么支撑着您？”
秦然微微一笑，从口袋拿出一个穿着裙子的小人偶，“失事前是我生日，这是我好友给我的礼物，也许是这个给了我幸运。”
说着看向被记者们挤在后边的一个帅气小伙。
对这个“查理”记忆里的挚友，同时也是电影中最紧张担心“查理”的人，秦然自然有更多好感。
发现秦然投来的视线，哈珀隔空与好兄弟挤了下眼睛。
“请问您怀里的女士是谁？此前听谢菲尔德先生说，您是一个人离开的。”
“抱歉，恕我无可奉告，我们现在很累，需要休息……”说着秦然看向身后刚从飞机出来的大卫。
大卫也知道差不多了，以后采访机会很多。
在场还有野生记者，更重要的消息，他们电视台奔波一趟，必须拿到独家。
给保安一个眼神，人群被分出一条通道，秦然抱着克拉娜跟在大卫身后，上了提前准备好的汽车。
他没注意到，人群里有个女孩拿着个小小礼物盒，正落寞的离去。
查理前“女友”，
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暂时的伴侣。
此前她一直以为查理的冷漠、凉薄，只是性格使然，
毕竟他对每一任女友都是那样。
直到刚刚看到查理对那个陌生女孩的关怀，她才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此前她就在犹豫，现在则是坚定了某种决心。
“哈珀？麻烦把这封信转交给查理。”
等哈珀结果，她便转身走了，对那个身影再无半点留念。
哈珀随手把信揣进口袋，没有多说什么，
不光分手信，之前还有人通过他索要查理电话……
作为查理兄弟，信件代送这种事他都快要习以为常了，交给查理自己处理就好，虽然，查理大概率看都不看一眼就会把信扔掉。
……
载着秦然和克拉娜的汽车上，
秦然给查理父母打过电话报了平安，老两口不在这个城市，一时半会见不到。
而汽车本来是去往电视台安排好的酒店，半路在秦然要求了，转去了本市最大的医院。
克拉娜的病始终是秦然心里的一根刺，疾病这种东西，必须争分夺秒。
耶洛奈夫市，作为西北地区的首府，医疗资源在国内勉强算是顶尖一列，是眼下的最佳选择。
得知自己即将前往医院，克拉娜心里也是不免担心，
不过她还是强笑着，与秦然的手一直紧紧相握。
自从获救，除了下飞机那会儿，俩人的手就没分开过哪怕一秒。
秦然感觉到克拉娜小手变得冰凉，手掌攥的更紧了，“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克拉娜被推进检查室，秦然被挡在了门外面。
没办法他只能暂时等待。
一直跟着，怕秦然跑掉的大卫瞅准机会，凑了上来。
作为一个新闻人，他最是清楚观众们喜欢看什么。
此前他想把飞机失事的矛头，引向爱斯基摩人那边，以此制造卖点，
现在，他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
年轻飞行员和爱斯基摩人少女的爱情故事。
而且，看俩当事人亲密的样子，显然进展飞快，他这次甚至不用瞎编，只需去了解更多细节。
“查理先生，咱们能稍微聊聊你和那个女孩的故事吗？”
秦然等在门口，心里百般急切，这会儿他可没什么心情接受采访。
不过，终究是对方派出的直升飞机带他们回来，出于礼貌，秦然也实在无法拒绝。
当下，只能长话短说，“她病的严重，我跟爱斯基摩人交易时候，被他的族人恳求送到咱们的医院。”
秦然说的大卫都猜到了，这些可不是他想要的。
“仅仅是这样吗？你们路上没有发生什么吗？”
“没有，大卫先生，细节的东西您自己可以补充不是吗？稿子发布前给我看看就好，只要不是太离谱我和克拉娜都会配合……”
秦然前两个世界最后地位都不低，很熟悉这些新闻人的尿性，
懒得再应付，直接给了对方最大的权限。
大卫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得，又得编故事，不过这次遇到的明显是聪明人，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事实上，故事早在飞机返程时，他心里就想出来了。
“我还有件事需要确定下，你们俩，未来会不会发展成那种关系？”
秦然点点头，“显而易见。”
“听说您，嗯……以前很风流，如果新闻发出去，我希望您这次最好能配，爱的久一点，至少等新闻热度过去。”
“一辈子够吗?”秦然随口说着。
大卫一愣，难不成真有浪子回头？
他可不希望那么久，毕竟分手还会有一波热度……
“您说真的？其实不用那么久的……”
秦然不再理会他，因为医生出来了。
“请问哪位是家属？”
“您好医生，我是。”秦然走上前。
只见那大夫脸色凝重，“请跟我来，您先平复下情绪，我们慢慢说……”
说着就要引着秦然去往另一旁的办公室。
秦然心里咯噔一声。
做了十几年医生，他可太熟悉这操作了。
“肺癌？”
“是的，我们确定是肺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病人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秦然深吸一口气。
他本以为轻松得救后，克拉娜就没事了，甚至一度幻想过，克拉娜只是肺炎，而不是结核病。
没想到，老天爷跟他开了这么大个玩笑。
即便二三十年之后，肺癌也是最难治愈的癌症之一，因为肺不可再生，且病变不可逆。
不需要再问，他也知道了克拉娜被治愈的概率……
“需要安排住院吗？”
“不用了，开些药吧，我们等下拿到药就离开……”说完秦然拿出一叠钱推到桌子上，这是之前技能的收获。
“麻烦您保密病情，外面那人是记者，您知道怎么做。”
“当然，钱就不必了，保护病人隐私是我们的职责。”医生正襟危坐。
“拿着吧，这是私人感谢。”
不想再扯皮，秦然留下钱就离开，而那医生也没有拿着钱追出来。
“秦？我身体怎么样？”做完检查的克拉娜正在门外。
秦然神色自然，看不出半点破绽，“没事，吃些药就好了，休息两天，我带你去爬山，去看热带的海……我和你说过的，咱们都去体验一遍……”
“真的吗？可以回去带上我妹妹吗？”克拉娜满眼期待，
“当然，只要你想，明天我就找人接你妹妹过来……”
……
到了酒店，俩人各自洗漱，
吃过药，克拉娜呼吸畅通许多，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秦然给她掖好被子，正准备出去，却被克拉娜抓住了手臂。
“我不走，大卫还在外面等着，我和他说几句话，一会就回来……”秦然抓住克拉娜的手解释着。
克拉娜这才松手，但一双眼睛一直定格在秦然身上。
……
“大卫先生，情况有变，我们准备这几天就离开了，不能接受采访，你们稿子看着写吧，不需要给我们过目了。”
大卫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
直接从包里的几份合同里挑出一份。
秦然草草看过，见大致没问题便填写起来并签上名字，
一切都不重要了，等陪伴克拉娜走到生命最后一刻，他也会离开这个世界。
“合作愉快查理先生，钱会打到合同上您的银行账户，这家酒店就我自己知道，您放心休息。”
秦然与大卫握过手，将其送离。
回到克拉娜房间，秦然关了灯躺上去，克拉娜很自然得靠进了他怀里……
……
等克拉娜睡稳，秦然睁开了眼，在心里呼唤着系统。
“让克拉娜身体恢复健康，可以吗？”
他从未尝试过主动提要求，这一次，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系统没让他等太久。
【本世界任务已完成，放弃奖励，可以让克拉娜恢复健康，百病不侵，是否选择放弃】
秦然没有半点犹豫。
“是！”
克拉娜，是他这一世的使命不是吗？
若是选择放弃克拉娜，这根刺会扎进他心脏，无数辈子。
系统声音再次传来，而内容完全出乎秦然意料。
【恭喜宿主，理解了穿越真谛，获得特殊奖励，“世界回溯卡”】
……
天刚亮，克拉娜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就发现秦然正温柔的看着她。
而俩人之间不知何时，已没了被子的阻隔，紧紧相拥着。
“你会……”
克拉娜脸色通红，刚张口，秦然的答案已经到来
“我会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羞涩地点点头，克拉娜早在苔原上，心里就认定了这个人……
穿好衣服，克拉娜表情很怪异，起初试探着活动身体，最后又蹦又跳，
“奇怪，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好了……”
秦然挑挑眉，“我就说过，你的病是小问题。”
“那些药还需要继续吃吗？”
“不用了，”事实上，药已经被秦然丢进了垃圾桶。
趁着克拉娜还不识字，这场癌症会永远变成一个秘密。
“走，咱们先去吃饭，吃完给你族人挑礼物，趁着他们还在那里，我们去接你妹妹，然后去旅行，想去哪里去哪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克拉娜扑到秦然怀里，仰起小脸，目含秋水。
秦然低头，深深烙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