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港外之景
晨光洒在海面上，海蛾号在金色波光中轻轻荡漾，方烨的心情也随之起伏不定。
他对如今世界的变化充满好奇，同时又对可能遇到的“人”感到隐隐的恐惧。
海蛾号悠悠地驶向城市方向，方烨环视四周，只见海面上布满了小船，却不见一艘战舰或航母。
这些小船大多是木制的，上面坐着一家几口，有的在捕鱼，有的在垂钓。
他目光扫过，竟看到成千上万条船只。
这一幕让他感到头疼，心想这些船可能比海里的鱼还多，真能捕得到鱼吗？
就在他疑惑之时，也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他。
虽然海蛾号已经损毁，失去了三分之二的船舱，但保存下来的主控舱仍有四米宽、五米长。
尤其是海蛾号由合金打造，外装甲通体白色，极具科技感，在一堆小木船中格外显眼。
看到海蛾号缓缓朝浅海靠近，一些胆大的木船开始主动接近方烨。
方烨没什么好说的，当即掏出了自己的两把AK，对准了靠近的船只警告一番。
“大哥，您把枪收好，我们对您没有恶意。”
方烨枪口对准的其中一艘木船，上面是两个女人，一老一少，老女人颤巍巍地对着方烨说道。
方烨皱了皱眉，扫视其他靠近的木船，见上面都是些衣衫褴褛的普通人，便稍微放下了枪口，不再对准他们。
“不要再靠近了，有什么要说的就在那个位置说。”
老女人嘴唇干裂，脸上皮肤粗糙不堪，还有半脱的死皮，听到方烨的话，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
“大哥，求您能不能给我们一些食物，我和女儿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为什么？”方烨问道。
老女人哑口无言，默默蹲坐在船上，旁边那位面容苍白的年轻女子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方烨面无表情，若在过去，遇到这对母女，他或许会施以援手。
然而看到香格里拉市周围的现状，方烨意识到这里的食物比他想象的更为紧缺。
尽管他获取食物并不困难，也并不缺少，但在这种情况下，手中的食物成了无比珍贵的硬通货。
因此，这些鱼的存在有其价值，而且他缺乏的物资也不再少数，不可能轻易将它们送出。
躺在船板上病怏怏的女子见状，小声对身旁的老母亲道：“妈，你问问这个大哥，需不需要……”
老女人听到这番话后，身体止不住的颤了一下，不敢去看女儿，也不敢把话转达给方烨。
“妈，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你还要等爸回来。”
“不许这么说！妈才不要你做这种事让妈苟活。”
方烨侧耳听着这对母女的对话，心中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索性转移视线，看向其他逐渐靠近的小船。
被他注视的人纷纷开始哀求，有的请求食物，有的请求淡水，有的请求衣物。
方烨环顾周围六七艘小木船，尽可能地提高声音说道：“我这里有食物，也有淡水和衣物，但我一向主张等价交换。”
“至于你们心中还有其他想法，请三思而后行。”
方烨话音落下，在他身后，两把AK缓缓飘起，这阵仗将他异能者的身份彰显无疑。
听到方烨的话，再加上他展示的手段，周围的木船散去大半，只剩下一艘载着一家三口的船和那对母女的船留了下来。
方烨扫视这两只船，语气平静：“既然你们留下来了，告诉我你们想用什么来交易？”
那一家三口的船上，男人立刻说道：“兄弟，我想用鱼来换一些布料，可以吗？”
“没有其他的吗？”方烨问道。
男人苦笑了一下，看向自家杂乱的木船，心疼地从角落拿出一个物件。
方烨定睛一看，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
竟然是一把复合弓，虽然看样子箭已用完，但这也足以让方烨动心。
复合弓的威力，对目前的他来说虽然微不足道，但是复合弓设计背后的原理却大有作用。
而且方烨获得复合弓蓝图后，也能将它交易出去，这笔交易并不亏。
“可以，你打算和我交换多少件衣物？”
男人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一旁的妻子，以及大约七岁大的儿子，下定了决定。
“我需要一件羽绒服，并且我还需要至少三件其他衣服，不能只是短袖。”
方烨微微一笑，转头通过上方的洞口望向海蛾号的船舱。
他操控着一个金属夹子，夹起一件女士羽绒服和三件男士衬衫，抛给了那家人。
方烨的慷慨让那家三口中的男人立刻询问如何将手中的复合弓交给方烨。
只见方烨轻轻抬手，男人手中的复合弓便缓缓飘起，稳稳落入方烨手中。
男人立刻向方烨鞠躬致谢，身后的女人和七岁大的孩子也纷纷效仿。
随后，他们一家离开，只剩下那对母女的船仍在附近停留。
方烨看向她们，问道：“你们需要什么，打算用什么和我交换？”
老女人捏了捏身上单薄的衣物，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躺在船板上的生病年轻女子却率先开口。
她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妩媚的笑容，身上的被子缓缓滑落，露出锁骨和大面积肌肤。
“大哥，你出海这么久累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看着女子苍白的脸、瘦骨嶙峋的身躯，以及因脂肪耗尽而干瘪的胸脯，方烨心中不禁感到悲哀。
他皱眉转过头，凝滞了几息时间，没有理在会这对母女，继续驾驶海蛾号深入船只的聚集处。
而望着方烨的背影，年轻女人认命般的摊到在船内，年老女人紧攥着的拳也逐渐松开。
一阵沉默，直到方烨离开百米之外，周围无人再关注她们母女时，她们的小船旁的水面忽然泛起涟漪。
随后便见一条走投无路的黄雀鲷，跃上了她们的独木舟。
冰冷的海水溅在脸上，年轻女子睁开眼，看到母亲手中抱着一条大黄鱼。
她望向远处，方烨的身影早已在视线中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