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皮
她缓缓转过头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穿越了时空。
她手中的白灯笼随风轻轻摇曳，散发出微弱而冰冷的光芒，映照着她满是皱纹的脸庞，更增添了三分诡异，四分恐怖。
林墨心中一紧，他明白这老妪绝非寻常之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动，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稳：“老人家，您丢了何物？或许我能帮您找找。”
老妪的目光在林墨身上缓缓游移，最终才悠悠吐出一句话：“我丢了一张人皮，一张很重要的人皮。”
林墨一听，心中顿时如狂风骤雨，面上却勉强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老人家，您瞧瞧，可是我身上这张‘皮’，合了您的意？”
老妪闻言，那双昏黄的老眸倏地一亮，犹如枯木逢春，见到了久违甘露，闪烁异样的光芒。
她缓缓抬头，目光紧紧锁定在林墨的脸庞上，那是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交织惊讶、渴望与莫名的激动。
林墨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刀柄，心中暗自戒备。
“呵呵，小兄弟倒是风趣得很。”
老妪的笑声突兀地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让人心头一凛，
“人皮嘛，自然是不该长在人身上的，瞧我这记性，倒是让小兄弟你见笑了。”
林墨暗暗松了口气，面上的笑意不减，心底的戒备却如鼓点般密集，“老人家言之有理。夜色已深，您还是早些安歇吧。”
老妪轻轻颔首，皱纹堆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说的是啊，夜深人静，小兄弟也莫要熬夜伤身，早些歇息吧。”
言罢，她缓缓转身，手中灯笼摇曳，昏黄的光晕在夜色中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渐行渐远。
林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房间内，两盏硕大的红灯笼高悬于墙壁之上，它们散发出的红艳光芒，如同冬夜中晨曦中的冷光，将整间屋子冰冷地浸染在一片绚烂的绯红之中。
然而，那灯笼内的火光，似乎比往常更加炽烈，却透出一种不寻常的冰凉之感。
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他心底悄然萌芽，缓缓蔓延开来。
“是时候离开了。”
林墨低语一声，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门口。
他伸出手，指尖轻触那扇古朴木门，准备拉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扇门竟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钉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林墨心中猛地一凛，随即加大了力道，平日里轻而易举便能开启的门扉，此刻却仿佛有千钧之重似的，即便是他使出了全力，也未能撼动分毫。
这一瞬间，林墨的心头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林墨不假思索，身形一转，目光瞬间锁定了那正悄然合拢的窗棂，一抹逃生的曙光隐约其间。
他猛地发力，如同猎豹捕食，一闪即逝，借着窗缝那狭窄的间隙，毅然跃出。
“扑通——”
水花四溅，寒气瞬间侵袭了他的每一寸肌肤，身体瞬间被冰冷所包裹。
“不妙！”
林墨心中暗呼，即便是水中，也非安全之地。
他犹如离弦之箭，奋力向上冲刺，企图挣脱枷锁。
然而，水下的阻力超乎想象，仿佛有千百只无形的手，紧紧拽住他的四肢，让他每分每毫的挣扎都显得异常艰难。
林墨心头一凛，但并未因此乱了方寸。
他深知，此刻的慌乱只会将自己推向深渊。
气血在体内汹涌澎湃，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他如同离弦之箭，向岸边奋力划去，心中那份忐忑与不安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释然。
船舫依旧静静地泊在水面，甲板上空无一人，唯有微风拂过，带起轻轻的涟漪。
林墨心中低喃，声音几不可闻：“扒皮老妪，水中诡异重重……这世间，愈发光怪陆离了......还是不能飘啊......”
他深深看了眼船舫，转身朝城内奔去。
清水县，内城。
槽帮所在地，苟府到了。
林墨穿梭于夜色之中，目光锐利，锁定了一堵较为低矮的院墙。
体内气血翻腾，宛如江河奔腾，他身形骤然加速，轻盈一跃，翻墙而过，动作流畅无声，宛如夜色中的幽灵。
此时的苟府，高手十有八九已外出执行任务，留下的多是巡逻守卫，但皆是二三流的武夫。
林墨收敛气息，如同夜色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潜入大院深处。
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隐约可见一座精致房间内。
一位身着玉袍的雍容妇人正笑语盈盈地款待一位锦袍贵客。
妇人身旁，三名护卫身姿挺拔，手持兵刃，警惕地环顾四周。
仆从穿梭其间，或添茶倒水，或增添水果。
林墨缓缓接近那房间，尚未及门，房内三位身姿矫健的护卫已如鹰隼般，瞬间将锐利的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
不过一息之间，林墨的动作忽地变得迅疾无比，仿佛猎豹捕食，猛地朝着那房间疾冲而去。
“来者不善！”
念头如电，在三位护卫心头同时闪过。
然而，房间内，那端庄妇人和那位贵客，乃至他们身边侍立的下人，皆是面色如常，纹丝不动。
仿佛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浑然不在意一般。
其中一位护卫朝另外两位使了个眼色，随即挺身而出，脚步沉稳，语气中沉稳道：“这小子，我来对付，你们可别跟我抢！”
妇人微微颔首，目光未曾离开手中的茶盏，只是淡淡地示意，同时向一旁的刘师爷说道：“别让师爷看我们槽帮的笑话。”
那护卫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即鱼贯而出，守门而去。
刘师爷轻轻捋了捋下巴上那缕山羊胡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槽帮嘛，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朱大人亦是如此。”
言罢，他缓缓将视线投向了林墨，那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这不就是朱大人颇为上心的那个……那个奴隶，叫什么来着？哦，对，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