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后,侯爷他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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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沈氏进门

夜色如水,沈家后宅。

“你说什么?侯爷今晚宿在了夫人屋里?”

容貌清丽,身材窈窕的女子放下手里的针线,抬头问道。

她与谢怀玉容貌相似,正是谢怀玉亲生母亲,沈苏荷。

贴身丫鬟红螺道,“不敢欺瞒姑娘,侯爷真宿在漪绿堂了。”

沈苏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红螺劝道,“姑娘,别绣了,天不亮就有喜婆来给您绞面梳妆,您这时候熬坏眼睛怎么办?”

沈苏荷抚摸绣绷上的云纹刺绣,道,“玉儿的衣服旧了,下个月他要去杜鹃盛会,我得加紧做一身新衣服给他。”

红螺叹了口气,举着灯给她照亮,“姑娘就是太忍让了,当年若是听侯爷的,把怀玉少爷送进侯府抚养,他哪里会跟着咱们过这样清苦的日子?”

沈苏荷没说话,只是垂眸刺绣。

前世,她是心高气傲,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的沈家嫡女。

谢鹤安与祝锦纭成婚后,她听从族里安排,拒绝了谢鹤安纳她为妾的请求,嫁给了寒门仕子,陆九长为妻。

却不想,贫贱夫妻百事哀。

陆九长虽然疼爱她,但疼爱抵不了柴米油盐,他们俩常常为了生计发愁。

沈苏荷才三十岁,就因操劳生了白发。

好不容易等到陆九长考中进士,为官做宰,为她挣来诰命,她却没等到受封那天,便一命呜呼。

再睁眼,她发现自己竟重生到了当年做抉择的时候。

这一次,她毅然决然拒绝了宗族的安排,答应了跟谢鹤安在一起。

侯爷的确没亏待她,待她一如既往的好,心里也始终只有她一个人。

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前世做寒门妻的她不能比的。

前世,她就是太傻了,竟将这样好的生活拱手相让,任由祝氏横刀夺爱,抢了本该属于她的夫君和地位。

重生后,她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重演。

待她进府之日,就是她夺回一切之时!

漫漫长夜,沈苏荷在红烛下做针线的身影于微光中逐渐朦胧摇曳。

……

翌日,长宁侯府纳妾,在前院小花园设宴。

谢鹤安带着谢怀玉,谢少辛在小花园招待男宾,女宾这边,则全聚在桂兰居,只有谢老夫人,谢子妍,谢云瑶,祝锦纭和二房夫人李氏,以及李氏的几个女儿,跟谢家宗族的几个族亲夫人。

沈家人身为书香之家,即便落魄了也有文人的骄傲,沈苏荷身为沈家嫡女却甘愿委身侯府做妾,令沈家人不齿。

今日沈家只来了两位地位不高的族叔族婶,勉强给沈苏荷撑场子。

谢老夫人打扮的喜气洋洋,和祝锦纭坐在高堂上,分居左右。

祝锦纭穿着沈苏荷送的沉香褐色绸缎绣白色昙花礼服,神态自若,尊贵动人。

“老夫人,夫人,请用茶。”

沈苏荷按规矩依次向谢老夫人,祝锦纭行礼敬茶。

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见祝锦纭,从谢少辛和谢云瑶的样貌就能看出来,祝锦纭长的不差。

但没想到,祝氏年过二十七,竟还这般青春貌美。

较之多年来精心保养的她,也丝毫不差。

而且她周身与生俱来流露出的天然贵气,是她模仿不来的。

沈苏荷收敛目光,对这样的祝锦纭升起了一丝危机感。

谢老夫人喝了她的茶,直说好,慈爱无比的当着沈家人的面赐了她一对玳瑁镶金嵌珠宝镯,道,“侯爷疼你之心我是知道的,当年因为我,你俩才没能结为夫妻,如今因缘际会,你重新进了我家,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这镯子是我专门为你打造的,取长寿吉祥之意,祝你跟侯爷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是用来形容谢鹤安和祝锦纭的,谢老夫人把这话用在沈苏荷一个妾身上,可不妥。

沈苏荷知书达理道,“多谢老夫人垂怜,赏赐妾身,但夫人与侯爷才是名义上的夫妻,妾身蒲柳之姿,身份卑微,不敢僭越。”

谢老夫人笑着点头,越发赞她好。

李氏在旁看着,暗道老夫人和祝氏还真是撕破脸了,不然老夫人怎会当众说出这番宠妾灭妻的话,打祝锦纭的脸?

再看祝锦纭,竟然风轻云淡,神色如常,也不知心里被气成了什么样。

可她好歹也为侯府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如今却落得个卸磨杀驴的下场,李氏想到他们二房,不禁心中自危。

谢老夫人这话说的虽然不妥,但很中听,沈家两位族叔族婶脸色好看了些,道,“我家侄女自幼饱读诗书,也是按当家主母的标准培养长大的,如今她虽做了贵府妾室,但老夫人和夫人也不可轻待了她去,有老夫人这番话,我们就放心了,只是不知道夫人怎么说?为何还不喝我家侄女敬的茶?”

谢云瑶为了拿到谢鹤安的好感度,不想让祝锦纭和谢鹤安心爱的女人起冲突,闻言端起沈苏荷敬的茶来到祝锦纭面前,劝道,“母亲,快用茶吧,别让父亲和沈姨难堪。”

乳母刘氏吓了一跳,忙拉着她下去,匆匆把茶还给沈苏荷,低声劝道,“小姐,这是妾室给主母敬的茶,您碰了算怎么回事?快别说话,安静坐着吧!”

谢云瑶被她拉着,不好再开口,只得焦急的看着祝锦纭。

沈苏荷倒是沉得住气,对下人道,“许是夫人嫌我这杯罗汉茶味苦,红螺,去找侯爷换一杯清淡些的白毫银针来。”

“是。”

红螺忿忿的瞪了眼祝锦纭,转身离开。

准备帮沈苏荷说话的谢子妍听了这话,嘴角勾起一抹笑,幸灾乐祸的看着祝锦纭。

等大哥一来,看她还怎么刁难人。

……

这也是祝锦纭第一次见沈苏荷。

她向自己行礼时,行动间身姿轻如飞燕,穿一袭秀丽典雅的茜红色配浅蓝襦裙织锦霓裳,眉宇温婉,双眸含情脉脉,似嗔非嗔,媚态天成。

离得近了,能隐约闻见她身上有一缕幽香恬淡的玫瑰花香。

是从她香包里发出来的气味,这气味跟市面上有所不同,想来是她自己调配所致。

祝锦纭打量片刻,抬手免礼,道,“沈姑娘不必向我行礼,侯府如今是老夫人当家做主,老夫人怎么说,你怎么做即可。她老人家既认可了你,我就不必再多喝你这杯茶了。”

沈家族叔听着她这不软不硬的话,只当她要拿自家侄女立威,很是不快,质问道,“谢夫人嘴上说的好听,怎么挑在我家侄女的喜事上,穿这样晦气的衣服!莫非,你是诚心咒我侄女早死,如昙花一现,衰败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