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父与子
夜晚，旗木家。
“呜~呜呜~”
一阵断断续续的笛声，在卡卡西房间里响起，从中可以轻而易举地听出一种初学者的青涩。
床前，卡卡西正襟危坐，双手有些笨拙地拿着尺八，依次用手指按住上面的孔洞，摸索着吹气演奏。
太难了。
他练习了一会儿，都快吹得头冒金星了，却依旧无法吹出一段完整的曲子，最后只好叹了口气，沮丧地放下尺八。
演奏乐器什么的，自己果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啊。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宇智波威那种奇怪的要求啊？
卡卡西不禁懊恼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威捉弄了。毕竟，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出，威让他练习哀乐的目的。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接着，门外便传来了朔茂好奇的声音：
“卡卡西，你在练习乐器吗，我可以进去吗？”
“……请进。”
卡卡西不由得脸一红，想来是他吹得太难听，打扰到父亲休息了。
嘎吱。
朔茂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卡卡西手里的尺八，顿时面露诧异之色：
“没想到你会对这个感兴趣。”
“我吹着玩玩的，算不上什么爱好。”卡卡西眼神躲闪，试图搪塞。
朔茂见状，笑了笑，随即在儿子的旁边坐了下来，并伸出一只手：“那，可以给我看看吗？”
他从卡卡西手里接过了那根尺八。
“好东西啊。”
一上手，朔茂便眼前一亮，称赞起来，“这根尺八一看就是精挑细选，用上好的竹子制作出来的。而且你看它的歌口部分，不是用寻常的牛角镶嵌，而是用了更珍贵的象牙，这样的话，音色就会更加硬朗、清脆。”
这番滔滔不绝的讲解，听得卡卡西一愣一愣的。
朔茂不光会说，还十分娴熟地拿起尺八，将歌口靠近嘴巴，摆好了吹奏的姿势。
随后。
一段悠扬、悦耳的旋律，便随着朔茂的演奏，在房间里如流水般缓缓流淌起来。
朔茂的神情十分投入，时而吹气时而吸气，时而抬头时而低头。
尺八的声音，也时高时低，时而苍凉辽阔，时而恬静空灵，一曲渐入佳境，听得卡卡西沉醉其中。
曲毕。
“呵呵，献丑了，好久没有演奏了。”
朔茂放下尺八，微微一笑。
卡卡西回过神来，一脸震撼，继而耐不住好奇询问：“父亲大人，你以前专门学过这种乐器吗？”
朔茂闻言，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说道：
“卡卡西你忘了，我们旗木家祖上是武士，而且是追随在大名身边的高级武士，也曾风光过一段时间。那些上层的大名和贵族，平日里竞相附庸风雅，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乐器。我们的一位先祖，就是凭借乐艺得到大名的赏识，才建立了旗木家族。”
原来是这样。
卡卡西一脸惊奇，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家族往事。
“曾经的旗木一族，不仅会玩刀，也是玩乐器的好手。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朔茂见卡卡西很有兴趣，便心中一动，主动提议。
自从他自杀未遂，被卡卡西点破以后，父子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在无形之中疏远了许多。
内心充满愧疚感的朔茂，一直想找机会弥补，重新修复与儿子的关系。
眼下，或许就是一个好机会。
“…好。”
卡卡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不过他也提了一个特殊的要求，“我想学……哀乐，就是那种悲伤一些的曲子。”
哀乐吗？
朔茂一怔，内心又是一痛。
看来，他对儿子造成的伤害，还是太深了。
以至于，卡卡西只能将内心的哀伤寄托在音乐上，才能排遣一二。
想到这里，朔茂不由得更加愧疚，当即便下定决心，要全心全意地教会卡卡西。
于是。
父子二人就这样一个教、一个学，练习起来。
“卡卡西你记住，每一次吹气和吸气，都要全情投入，用你最大的精神去诠释。”
“尺八最重要的技巧就是沉浮，通过抬头、低头，使吹出的气流角度发生改变，这样音高和音色也会随之改变，从而演奏出抑扬顿挫的效果。”
“很好，你的进步已经很大了，继续保持这个节奏。”
“……”
就这样，一直练到接近午夜时分。
在朔茂毫无保留的教导下，卡卡西从先前的一窍不通，渐渐的总算是入了门，能吹出像模像样的旋律了。
在这个过程中，父子两人间原本的疏离感，也在不知不觉消失，重新变得亲近起来。
“今天就到这里吧。卡卡西，早点休息。”
朔茂有些溺爱地拍了拍儿子肩膀，随后便站起身来。
“父亲大人，慢走。”
卡卡西也起身相送，看着朔茂离去的背影，回想起父亲刚才对自己的耐心教导，突然觉得——
这种感觉……还不赖。
他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尺八。
也许，这次也要感谢宇智波威，给了他这根尺八。没想到它在无意之间，成了修复父子亲情的道具。
翌日，上午九点。
卡卡西带着尺八，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宇智波族地的大门口。
只是，他的精神看上去不太好，整个人睡眼惺忪，还不停地打着哈欠。
那是因为，卡卡西为了完成宇智波威交给他的任务，愣是一个人练习吹奏到凌晨三点，才上床睡觉。
没办法。
卡卡西不想被宇智波威看扁，既然答应了对方，那他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做到。
“啊~”
就在卡卡西张开血盆大口，又打了一个呵欠的时候，等了好一会儿的他，终于看到宇智波威出现了。
嗯？
等等，有点不对。
卡卡西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一下眼睛，再看过去，继而便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只见。
今天的宇智波威穿着一身黑衣，额头上绑着一条白布，神情哀伤麻木，还将弟弟止水背在了身后。
最夸张的，是威双手捧着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20寸的黑白遗照，是一个留着黑色长发、面容清秀帅气的男人。
那是威和止水的祖父，宇智波镜。
这是要……出丧吗？
卡卡西回过神来，顿时一脸愕然，感情宇智波威让他学哀乐，是用在这种地方。
但问题是。
宇智波镜不已经死掉很多年了吗，按理说早就往生极乐了，这个时候再出丧，是不是……迟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