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振聋发聩
“呵……”
陈敬又站在城墙上冷笑。
面对曹操这样的人，他实在想不到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应。
道不同，不相为谋！
“曹孟德，免开尊口罢！汝上次来徐州，杀了多少人？你自己还数得清楚吗？从你屠戮徐州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就只有一个你死我活！”
“哈哈！”
曹操笑了一声，说道：“陈仁杰，莫要说些场面话！汝熟知兵法，又怎能不晓得慈不掌兵的道理？当时我若不杀他们，今日汝背后又会多出多少精兵强将？”
“若果真如此，今日便不是我劝降你，而是你劝降我了！”
“呵呵……”
陈敬只冷笑。
笑话！要不是你屠杀徐州，老子都不一定能穿越过来！那个猎户陈敬有能耐劝降你？
当然，这些话陈敬也只能在心里说说。
面对曹操，陈敬就只能冷着脸，说道：“慈不掌兵？也是，你确实冷酷，若不是如此，你的亲爹和亲弟弟，也不会联名和你断绝关系！”
陈敬这么一说，曹操还愣了一下，差点都忘了自己是喊着迎回父亲的名号来的。
但是，这话出自陈敬之口，却让曹操不自觉眉头一皱。
那位士兵说……劝退应劭的人，姓陈？
“你就是那个绑架了我父亲与弟弟的人？”
陈敬回答：“我只是帮忙送封信，至于绑架……汝当真以为所有人都似尔等这般牲口不如吗！”
而在曹操眼中，这就是陈敬变相承认了自己就是绑架他父亲和弟弟的人！
这哪还能忍？
曹操当即也是一脸冷意，“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天纵奇才，故此才愿折节下士，想不到，汝竟然如此狂妄自大！”
“汝若是个聪明人，现在就把吾父与吾弟放了，某还能留汝一个全尸！”
“若是不然，某此次东征，所过城镇，尽皆屠之，为我父亲陪葬，以尽孝心！”
“孝心？”
陈敬这次是真的绷不住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很大，连城下的士兵都听得到。
“简直就是笑话！”
陈敬怒喝道：“莫非就你曹操有父母，我们这些被你屠杀的冤魂便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不知道是被什么情绪带动了，说这话的时候双眼通红，仿佛随时有可能滴出血来。
“青州的兄弟们！你们还不知道这位曹孟德的身份吧？”
“我来告诉你们！他姓曹名操字孟德，乃是大司农曹嵩之子！”
“而那大司农曹嵩为了这个三公之位，向灵帝上缴了亿万钱买官！你们以为他这亿万钱是哪里来的！莫非当真是做正经生意赚来的？”
“难道你们敢保证，你们饿死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人是死于曹嵩的剥削之下吗！”
“如今，你们却为曹操献出性命，你们的孝何在？你们的义何在？”
“我听闻，你们曾经是青州黄巾，跟随张角起义。”
“可难道你们忘了张角起义的初衷，便是为了消灭这大汉的贪官污吏！为民间百姓留下些许生存的希望？”
“而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呢？全大汉最大的贪官就在你们眼前，你们居然跟着他来欺压我们徐州百姓！”
“你们觉得这样对吗！”
“跟着曹操，这样奸淫虏掠烧杀抢难道真的对吗？”
“难道你们要告诉天下人，黄巾贼就是黄巾贼，就是一群喜欢抢钱抢粮抢女人的贼寇！张角也不是什么大贤良师，他不过就是一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陈敬的话语声声，振聋发聩，城下十万人，仿佛每个人都听到了他的话语回响。
城下的青州兵听闻，各个面面相觑，有的人面带愧疚，有的人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麻木！
生在乱世，他们这些草民，只有随波逐流，哪有做选择的权力？
加入黄巾军是随波逐流，加入曹军是形势所迫，在徐州烧杀抢掠……那可能就是释放天性了罢！
曹操的面色更是气得铁青，气急之下，直接就拿出弓箭，一箭射出！
可惜他在城下，压根不可能射到陈敬。
陈敬躲都不用躲，箭矢飞到城墙边边角就已经失去了力气，笔直地倒了下去。
但是，曹操的动作就等于是一个信号，曹仁和夏侯渊也纷纷掏出弓箭，向陈敬射去。
曹仁不用多说，年少时期就纠集乡勇在淮南之地招摇过市，那个时候便学会了骑射。
夏侯渊也是，在某些故事里，他甚至被一些人以为有绝佳的射术！
而现在有城墙的掩护，曹仁的箭矢偏了方向，并没有射正。
可夏侯渊的箭矢却直直地向陈敬飞来！
陈敬大惊，手忙脚乱地就提起杯子晃了晃。
“叮！”
箭矢击碎了茶杯，落在陈敬的胸前，跌落了下来。
陈敬今天想着做戏做全套，难得没有穿铠甲，只穿了一件白衫。
箭矢破了皮，鲜血染红了陈敬的胸口。
但是实际上……
这箭矢从下飞到城墙上还能剩下多少力气？更何况还被茶杯挡了一下？
顶多就是破了点皮，只要夏侯渊没在箭头上涂毒，那陈敬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而陈敬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他高举起手臂，大声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曹贼卑鄙，暗箭伤人，天地可鉴！”
“而陈某不才，只凭一身正气，便可得天助！”
这话其实没有半点逻辑可言，但谁让人陈敬现在的状态确实很唬人呢？
明明中了一箭，却屁事没有，这对于这些没有读过书的大头兵而言，那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了。
顿时，本就低迷了的士气变得更低了……
但是，曹操还没办法。
他刚刚还放下大话要让徐州人给自己老爹陪葬呢，现在被人家一顿臭骂就要退兵？
这跟砸场子结果只是到人家门口撒了泡尿又有什么区别？
无可奈何，曹操看向了那一扇还没有关紧的小门。
“恶来。”
壮汉名叫典韦，被曹操称为古之恶来，没有字，但却是实打实的猛将，冲锋陷阵更是一把好手。
“给我攻破城门，宰了那个陈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