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凯旋而归
万历十四年正月十五，李成梁亲率三千精锐家丁出塞二百余里，于可可母林大破内喀尔喀巴林部蒙古军，斩首九百零二级，包含带有“虎二处、把兔儿”头衔的蒙古军官二十四人。解救俘虏汉人百姓七十八人，缴获牛羊骆驼等一千四百四十一头，得盔甲兵器无数。
马车里睡醒的李成梁得知了战报后，不管鼻涕咳嗽开始大笑起来。这样的功绩足够他再封妻荫子，这下九边第一名将的身份彻底坐实了。
李成梁吩咐各军官开始斩首记功，突然他生出了一丝恶趣味心理，便吩咐赵匣道：“你去跟李兴一起斩首，记住要把头好好割下来不许伤了面皮，朝廷审查十分严苛，要是弄坏了将士们可不饶你。”又嘱咐了李兴几句，李兴笑了笑小声低声说：“总兵这样作弄一个娃娃，是不是太....”李成梁看了一眼李兴，摆了摆手说：“早晚要上战场，这次机会难得让他锻炼一下。”
赵匣即使听不见李兴说话也能猜出个大概，于是他跟李兴去了战场深处。李兴对着手底下的兵士们说：“都停手，留一个出来。总爷有令让这小子亲自噶一个，见见血。”转头就对赵匣说：“总爷可是十分看好你，一定要你个小娃娃亲自动手。”说罢就让人拿出一具尸体出来。
赵匣明白李成梁的意思心里想道‘不就是想让我亲手噶个人头，体验下战争的残酷吗。’
赵匣看着眼前的尸体不由一阵恶心，本来还想冲锋陷阵的心立马冷静下来。迟迟不能动手，李兴看着赵匣迟迟不动手说道：“别让大家傻等着了，快点的吧。”
赵匣也只能强忍着恶心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具尸体，拿起了旁边的刀。军士们起哄大笑道：“小娃娃，你到底行不行啊。别以后上了战场临阵逃跑啦...哈哈哈”
赵匣心一横想着早晚也得上阵杀敌就拿刀狠狠的向尸首的脖子上抹去。随着不断切割，尸首与刀摩擦发出哗哗的响声。赵匣一咬牙一用力，首级直接掉了下来。
赵匣看着流出的血浆，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看着旁边大笑的军士们，再也待不下去。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一旁，大口呕吐起来。不一会，李兴带着脸色煞白的赵匣回到李成梁那里复命。
李成梁看到赵匣脸上没有一丝血气，手还在不停发抖便严肃的说道：
“打仗就是这样，一个首级五十两赏银。你受不了，那些穷军户可愿意干了。你不见见血以后怎么打仗？别辜负老夫对你的期望。”
又转头对李兴说：“你知道该怎么办，带他去吧。”
李兴带着赵匣到了军士上厕所的地方，让他去闻一闻。还别说闻了那味道后赵匣好了不少，也不再恶心。
赵匣疑问的看向李兴。李兴对赵匣说：“人第一次看到尸体都会害怕，这是本能谁都一样，闻闻这东西就好了。”
李兴想着总爷对一个娃娃如此器重，便与赵匣攀谈起来。
“你多大了？”
“八....九岁”
“你这么小怎么想到要当家丁？”
“贩人参时被李总爷看上了。”
“看你的气力倒是有些勇将的影子，以后要勤加锻炼可莫要堕了辽东军的威名。等你十二了就要来家丁营报到，那时再训练你武艺。”
“多谢李将军，定然不负总爷厚望！”
李成梁率部回到了辽阳，赵匣跟着回到了李府。自此赵匣更加努力练武，又大着胆子向李成梁要了一匹战马开始跟着府中护院学习骑马射箭，这一战后蒙古在这一年里再没有劫掠，赵匣也赶紧开始研究兵法战阵。
这一战对蒙古的格局影响巨大，内喀尔喀部巴林势力在李成梁不断打击下，最后于可可母林之战精锐损失殆尽。自此之后巴林部在内喀尔喀部失去了盟主地位。巴林部自此之后再无法发动大规模战争，只能搞报复式的劫掠了。美中不足的是让卜言那个巴林部首领跑了，此战过后蒙古死硬派大减，居然都开始要求和平互市领岁赏，劫掠频率少了许多。
万历皇帝看了辽东的战报大喜便让礼部摆香案祭告太庙，下令犒赏辽东军，李成梁的儿子荫官升三级，其他有功将领各有赏赐。
李成梁深感带病出征没有白费功夫，又听闻自己儿子荫官升级自然是喜不自胜。大喜之下困扰了李成梁一年的病都好了个七七八八。
却说今年还有一件大事，努尔哈赤自从父祖被尼堪外兰骗入古勒寨中，又被明军误杀已过三年，李成梁许诺努尔哈赤，只要他能统一建州就让他继承父祖留下的建州卫指挥使称号。
努尔哈赤便开始了创业之旅，他先收复了两个有勇力的女真勇士（额亦都、安费扬古），却被他家叔叔和后妈排挤迫害。只能委身于他老丈人佟佳氏家中，他老丈人支援他十三副铠甲，他以此铠甲起家用计策和李成梁那里学来的兵法先谋夺了萨尔浒，又慢慢征服了其他建州女真的小头领。
而真正跟李成梁攀上关系的尼堪外兰却不堪大用，由于尼堪外兰本就是个贩人参的小商人，手握大权却惧怕努尔哈赤。最后在努尔哈赤的不断威胁下逃离了建州，最后也被努尔哈赤擒杀于抚顺关外。自此建州女真被努尔哈赤统一。
李成梁遵守承诺受封努尔哈赤为建州卫指挥使，每年岁赏八百两，莽缎十五匹。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筑城自称建州贝勒。只是目前建州女真还很弱小远远不如海西女真强盛，于是努尔哈赤边筑城边练兵，逐渐开始发展壮大。
李成梁并没不怕努尔哈赤，反而想扶持建州女真，削弱海西女真。
赵匣深知努尔哈赤的厉害，于是更加努力学习骑射。也开始旁敲侧击让李成梁注意提防，可这位李总兵总是不以为意，他并不知道一时的傲慢会给未来带来多大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