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违约金开玩笑的吧
伴随一声沉闷的撞击，一辆悬浮警车停靠在了警署门口，从上面陆陆续续下来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口齿不清的怒骂声震醒了姜泠。
“HCPD第一监狱……好嘛，原来第一监狱就是蓝海监狱，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门卫室头顶的白色字母闪着微弱的荧光。
前天被湮兽袭击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一监狱的狱警在民众眼中已然成为了仅次于稽查部的危险工种，难怪连个求职者的人影都见不着。
昨天夜里浏览到最后她已经困得晕头转向，只粗略地看了眼招聘岗位，并没有特别关注就职地点，早知道是这里的监狱招募狱警，她就不来了。
“你好，请问是来应聘的吗？”
姜泠刚要调转脚跟，自动门忽然朝两侧打开，小胖墩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警服歪歪扭扭套在身上：“是姜泠小姐吗？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快进来填表格吧。”
“哦，我其实是打算、”姜泠话没说完，就被小胖墩拽着胳膊拉进了门口，电动门好像有感应似的刷的关上。
没有太阳的日子里，即便是夏天警局里面也是阴森森的，越往深了走越透着一股寒气。
小胖墩边走边解释：“今天警局里的人都出勤了，刚才回来那几个都是刚下夜班的，现在只剩下我一个，诶？你跟着我走，别走丢了，这里面我也不太熟。”
“大夫和文员也出勤？”
“通常不用，但特殊情况时，女人当男人，男人当牲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一监狱是坐最里面的电梯。”
小胖墩停下脚步，纳罕地看了身后的女孩一眼，倏忽一拍脑门：“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跟我走！”
按下电梯负二层，到达第一监狱。
这里是比地上更加阴暗的角落，位置偏僻，空气潮湿，只有一条通道笔直着抵达黑暗，两侧均是重金属电子门。
“注意！监狱重地，请出示身份信息。”
机械女音立体环绕，小胖墩下电梯走到金属门边上，把眼睛对上了虹膜识别系统。
三秒钟后，门朝两侧打开。
“左边是值班室，里面有床，晚上可以休息，右边是厕所，不过是男厕，女厕在负一层的化验室旁边。”
“前面三个门看到了吗？那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左边关押的是d级犯人，右边是c级犯人，最里端的是b级犯人。”
似乎是担心女孩子胆小，小胖墩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不过咱们这已经没有b级囚犯了，d级和c级倒是不少。”
小胖墩一回头发现人还停在后面的公告牌前。
姜泠正在阅读【狱警职责】：
【1、负责保障监狱的正常、稳定运行，维护良好的监管和改造秩序】
【2、维护罪犯在服刑过程中的合法权益】
【3、狱警拥有犯罪侦查权，包括审问d、c级犯人、勘验、检查、搜查、扣押、鉴定等】
……
“女孩子就是仔细，这玩意我们都不看。”
姜泠扭过头：“狱警不能在监狱审问b级？”
“b级犯罪性质不是偷鸡摸狗、打架斗殴那么简单、不确定性也多，一般都是有刑侦小队的人提审，狱警只负责押送。”
负二层大概就介绍这么多，接着小胖墩又带着姜泠从下往上依次认了认医务室、更衣室、办公室、会议室、装备室、还有顶楼连通后院的训练室。
等两人重新回到一楼导引窗口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小胖墩操纵面板，打开员工合同：“在这后面签字就可以。”
“……其实我并没有打算来上班。”
小胖墩蒙了：“你不是姜泠？”
“我是姜泠，之前我是想来应聘，但刚才我后悔了。”
话音落下，姜泠预估应该在对方脸上看到失望表情，毕竟刚才介绍的热情礼貌，似乎是认准了姜泠会成为未来同事的事实。
但半秒钟过去，她只在对方眼角看到了些许震惊。
“那……要不你改天再来？我还没学会怎么操作违约流程。”
“违约？”
“是啊。”小胖墩举起控制面板：“你看，你昨晚已经点了确认入职，相当于你和警局的合约在昨晚已经生效了，眼下只是补个步骤而已。”
姜泠察觉到小胖墩神色不似作伪，于是凑近屏幕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直到看见确认按钮下有一行红色小字。
我日。
还真是，这招聘信息是网上直选，只要是深蓝星合法公民都可以快速入职。
“违约金，个十百千……三百万？！这是警局还是土匪窝！”
小胖墩给出解释：“如果没有升级为一级警监的话，按照五十年工龄来算，联邦总计支付你三百万星币，如果因公殉职，这笔钱也会作为抚恤金一次性打到你亲人账户上。”
姜泠嘴角抽搐：“可我没有亲人。”
“哦，可惜了。”
“不是小兄弟？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讲得出这么冰冷的话。”
姜泠直起身子，从长计议。
难怪吴秘书听到五百万会面露惊讶，原来不是嫌多，而是觉得太少了！
算了，谁让她没有完全摸透新世界新规则呢，出了岔子也只能认栽了。
小胖墩脸色没比姜泠好到哪里去：“其实你入职第一监狱挺好的，湮兽袭击只是巧合，其他市的监狱还有b级囚犯，那些犯罪分子比湮兽还可怕，疯起来狱警死伤率不比侦查大队的人低……我怎么有点想哭呢。”
“好，我入职。”沉下心来，姜泠从小胖墩手里夺过电子笔在合同上飞快地签好名字。
看来一千万星币放眼全星际也算不上大款，她的公民等级又不允许她找到比这儿更安稳的工作。
只有dc级，没有b级……姜泠长舒一口气。
上次碰到d级活下来也许只是侥幸，谁知道星际里的犯罪分子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犯人级别只到B级对吗？没有再高的了吧？”
“S级和A级都会送到最高监狱，联邦星球所有市级警署没有资格收押。”
“哦。”
总而言之，新的身份，新的岗位，新的同事，对于穿越者来说都太有安全感了。
——“财阀的狗！你们都是财阀的狗！”
突如其来的咆哮声吓得两人一颤，和小胖墩对视一眼，对面反应过来，抓起桌上的枪械，忙不迭跑向审讯室。
“糟糕，我把他给忘了！”
“谁？”
“犯人，罗德哥要审讯的犯人还在审讯室！这回儿麻醉药劲儿肯定过了！”
小胖墩飞快地说完，扭头眼巴巴望着姜泠：“第一天入职就给你添麻烦，真的很抱歉。”
这意思是要她一起？
姜泠快步跟上，随着门缝渐渐拉大，她终于看清了里头面目狰狞的犯人。
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