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宿命的火花 上篇
香喷喷的奶油，甜甜的巧克力，松软的面包，再配上几颗小蓝莓。
“哈呜！”
李维斯大口吃着昨晚没吃完的蛋糕，盘着腿坐在垫了毯子的地板上，裤腿短了点，应该是又长高了。
“李维斯，我出门了，你想出来玩儿，可以直接来街上的微光大楼找我。”
希尔科站在门外整理着装，打了发胶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将领带打好，拄着手杖回头望一眼，朝草坪外面的小路走去。
门外有公会小弟帮忙拎箱子，箱子里都是希尔科这段时间置办的衣物，大部分给李维斯买的。
他们即将搬走离开水晶屋，医生同意了希尔科的决定，但要求李维斯白天留在水晶屋学习，晚上回街上的屋子休息。
至于学习什么，希尔科一个字没问，他已经猜到医生要教导的东西，两人心照不宣。
皮箱子的隔层里放着几支玻璃试管，玻璃试管里装着第一批成品微光。
底城第一家微光酒吧即将营业，但希尔科今天没心思去管这些东西，他今天要看着那些佣人把房子打扫干净，给李维斯布置一个干净温馨的新家，属于他们共同的新家。
医生佝偻着背靠在试验台，台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试管架子上，还剩下一支微光，淡紫色的液体，在阳光映照下，散发着深邃的幽紫色光芒。
医生白大褂的袖子挽起，眼镜也取下来，用一小块干净的布片擦拭着镜片。
他该休息了，又是好几天不眠不休的研究，他此刻身心疲倦，但沉甸甸的内心却是放松了许多，他知道自己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博士，这种药剂安全吗？”李维斯站起来擦掉嘴边的奶油，抿了抿手指。
“暂时还看不出来，血清里面狂野的生命力已经稀释到最低，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将擦干净的眼镜重新戴好，把布片放回兜里，那是李维斯用那件坏掉的衬衣给他做的，专门用来擦镜片。
李维斯回想昨晚医生和希尔科针对微光的讨论，“它真的能减轻灰霾带来的危害吗？”
“确实可以减缓一部分痛苦，对于肺部感染严重的人，以及静脉黑化的人，都能得到一定程度的缓和，但……救不了他们，而且一旦他们停下服用微光，病情还会反扑进一步加重！”
医生没有隐瞒微光的副作用，如实告诉给李维斯。
服用微光，还是不服用，这也是一种选择，药剂造出来，用与不用全在于对方。
希尔科与医生昨晚商议的结论，是先把微光混入酒水里，以酒吧的形式慢慢打开产业链，这样已经算是把微光的副作用降到最低。
除非有医学行家横插一手，拿着混了微光的酒回去研究，尝试重新还原出完整的微光。
但缺少了蒙多的血清，制造出来的微光只会成为一种可怕的，让人成瘾的毒药，甚至会让人精神崩溃迷失自我。
这种现象迟早会出现，一种新的利益链诞生，注定会引来一大批贪婪的恶狼，但他们不会知道这是医生给他们备好的致命陷阱。
就等着那些还在观望的男爵，一个一个上钩了。
这也是希尔科与医生计划里面最重要的一环，彻底把底城的混乱引发。
底城的王座，虚席以待。
李维斯此刻还记得昨晚希尔科牵着他的手，望着远处星空说的那句话，“就让大家瞪大眼睛仔细瞧瞧，谁会成为底城的新王。”
那一刻的希尔科，霸气外露，酷极了。
“今天你可以玩耍一天，李维斯，不管做什么，都应该张弛有度，拿着你的小船出去好好组装，我需要休息了。”
医生挥了挥手，大概是担心小男孩儿借着休假，把那个破留声机拿出来学习跳舞，那很烦。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玩儿了。”
李维斯还想熟悉一下爆爆教导的舞步，听他这么说，只好抱起桌子上的小木箱走出去，箱子里装满了新买的零件。
……
阳光照耀，环绕水晶屋右边的小河沟边上，李维斯坐在草地，捣鼓着木箱子里的小零件，拿着扳手轻轻转动。
阳光有些强烈，把放在一旁的矿工帽戴着，帽子上用油漆涂着花花绿绿的卡通图面。
正专注的组装，远处传来一串轻微的咳嗽声，李维斯伸手把额头上的帽子往上抬了抬，望向草坪外面。
阳光洒在干净整洁的道路上，右手拄着拐杖的年轻人，吃力地往前走几步，又停下来轻轻喘息。
他自称曾经做过医生的学生，所以没有巡逻的人阻拦，周围的人看他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敬畏，但也带着嫌弃，仿佛是在躲避某种瘟神。
因为走一会儿就会咳嗽，又是个病怏怏的瘸子，周围的人怕被他身上的怪病感染，在底城得了怪病，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就连路过的小孩儿，也惧怕地避开了这个年轻人。
他低着头紧抿着没有血色的嘴唇，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艰难的走着。
这里简直就是底城的天堂，相对干净的空气，光照度还算充足，天空中原本遮蔽的浓厚灰霾，像是被一双巨大的手撕开来，残留着层次不齐的缺口。
应该是最近不久才出现的，以前他来这里，没有这种梦幻般的改变。
年轻人继续往前走，咳嗽，走几步停下来喘气歇息，让人不禁担心他是不是快要被病痛折磨死了。
带点坡度的草坪上，有一条石板铺垫的小路，他拄着拐杖往上面艰难地前行。
他不能停下来，他需要得到老师的一些资助，出身底城的他，即便成功选入了上城的科技学院，但至今也得不到任何的资助，没有一位贵族，愿意站出来可怜一下这个底城来的年轻人。
“小心。”稚嫩的孩童声。
李维斯小跑过来，牵住他的左手，扶着他一步一步的往梯子上走。
男孩儿的手臂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力度，只是轻轻牵着，他便感觉自己那无比沉重的身体立刻变得轻松起来，可以很轻易的迈出下一步。
他苍白消瘦的脸呆愣了几秒，回过神来，重重地咳嗽几声，一张柔弱的，透着悲悯的脸，眼神里是散不去的忧伤，低头望着身旁的男孩儿。
“谢谢，我叫维克托，你呢？”他喘了喘气说，嗓音柔弱里带着疲惫。
“李维斯，李维斯·阿蕾姆！”男孩儿仰起头笑着说，阳光下稚嫩的笑容灿烂极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充满了生命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