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剑法高强崔东河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
这次南衙官署巡查，涵盖范围很广。对于武侯卫的考核，也不仅限于武功，还包含背景审查、文化摸底、写卷宗等综合能力的考量。
尤其是文化考核，难度很高。
身为武侯卫，除了办案查案，最好还能写一手漂亮的案卷，这样才能得到上司赏识。
当武侯卫不用笔，一辈子拿刀。
除开身为候补的许宁之外，二仙池衙署内的武侯正卫和从卫，共计十二人。
成功通过文化测验的只有四人。
这四人不说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最起码也能独立写出自己的名字。
含金量很高了。
许宁不用参加文试，但他走出后院，跟四人之一的崔东河聊起这些，不免发出了职场难混的感慨。
崔东河也听说了他们的新上司，正在“挑选心腹”，刚才他回到武侯铺时，也察觉到了后院的动静。
剑气纵横，天地异象！
这位新上司剑法得有多厉害？
于是他不禁有些钦佩和心动，“咱们这位街使亲自操持的武艺考核难不难？”
许宁沉吟，“姜街使剑法确实很高，我刚才差一点就没通过武艺考验。”
他没有说谎。
姜白鹿的武功，已经到了让他仰望的高度——刚才比试中途，他其实偷偷睁开眼睛“仰望”了一眼，但又赶紧闭上了。
不过街使大人当时真的很高啊......
差点上房顶了。
“但也不是毫无机会。”许宁又补充了一句。
崔东河听后信心大增，“我武功虽然比不上宁哥，但剑法应该会厉害一点。”
这句话，许宁很认同。
他和崔东河年纪上下，算是发小，一起在小镇长大，一起上学习武，又都进了二仙池武侯铺当差。
武功方面，崔东河如今都能用内力隔空打树叶了，他却做不到。
他只能将整棵树打断。
另外，崔东河剑法的的确确是一流。
曾经有高人路过六侠镇，见到年幼的崔东河，大为惊叹他的根骨奇佳。最后虽然没有收徒，但却留下了几句评语。
“手中有定势、心中藏意气。”
“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那年，崔东河七岁。
那高人临走前，还留下了一柄剑，说崔东河只需要练习拔出完整的一剑就行。
拔不出剑，一切白瞎。
若剑出鞘，那便是仙人遇他也需跪。
这番敢与仙人问天高的豪言壮语，让年幼的两人大为震撼，并深信不疑。
尽管崔东河从小练到大，都没能成功将剑拔出鞘过一次。
但两人依旧深信不疑。
许宁知道，崔东河一向喜欢钻研武学，希望自己剑法能得到精进。
都是发小，他当然不会藏私。
然后就给崔东河仙人指了个路。
等崔东河喜滋滋离去后，许宁望着他的背影露出微笑，并对自己成功帮助到好兄弟，感到一阵满足......
令人失望的是，后院兵器声钉钉当啷了一阵，很快就平息。
没多久，许宁就见崔东河完整无缺，手脚齐全地走了出来。
“街使的剑法真的很高啊。”崔东河拎着佩剑，边走边赞叹，“我两招就落败了。”
两招？
许宁大为吃惊。
姜白鹿刚刚跟他交手都只出了一招。
于是他赶紧询问，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从中学到什么。
崔东河用手拍了拍脑袋，像是在使劲回忆，“姜街用的第一招左手剑很快，一剑紫气东来，卷起了漫天枯叶。”
许宁听着有些耳熟，但也没多想，迫不及待又问道：“那第二招呢？”
“第二招用的是指。”
“手指？”许宁惊诧，并在一瞬间联想起了许多功夫。
他人听说，长安南衙是大楚的“武学宝库”，笼络了无数高手，还藏有很多前朝西齐留下来的珍贵秘籍。
其中不乏“指玄术”“点穴手”“捻灵指法”这样的高深武功，能够内力隔空伤人，一指破浮岚，无比玄妙。
看来都是真的。
姜白鹿毕竟是南衙十六卫的绣衣使，掌握很多厉害武功也不足为奇。
只可惜，没亲眼见到。
“是的。”崔东河点头，像是对许宁的猜想给出肯定，然后用大拇指在自己上唇处比划了一下，“这样掐我的人中。”
许宁听后，不禁露出善意的笑容。他是个有涵养的人，轻易不会嘲笑发小。
除非忍不住。
不过听崔东河的描述，他重新苏醒后的考核虽然比较艰辛，但也勉强通过了。
也就是说，他们二人，是二仙池武侯铺唯二被挑中的优秀青年才俊！
前途不可估量。
尽管衙署内，四十岁以下的武侯卫只有三人，另一位年近三十九了。
但这依旧是一桩值得庆祝的事。
于是两人决定散值后，去丽春院美美搓上一顿。
......
花花草草的一夜很快过去。
......
翌日一早，许宁精神抖擞的来到衙铺点卯上班。
兴许是近来有南衙巡使的缘故，小镇武侯卫往日的闲散作风收敛了很多，一大早人基本全到齐了。
崔东河倒是不见影子，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多没起来。
不同于混了一年的老油条崔东河，许宁当差时间才一个月出头，也没正经在衙铺里待过几天，人都认不全。
大家都是点头的交情，其他人各自聚团，也没太留心这位新来的从卫候补。
但总会有人蹦蹦跳跳来到许宁面前。
“宫姑娘早啊。”
“宫判司吃早饭了吗？我这儿有油条和蒸馍......”
“判司大人来的真早啊。”
宫七一出现，众人顿时热络起来，七嘴八舌打着招呼。
少女停下蹦跶，在人群中站定，侧身斜目，定眼一扫，将他们状貌一一纳入眼底，淡淡点头，表情波澜不惊。
然后她施施然转身，面向许宁时，小眼神儿一下子化开，变得脉脉含情，唇瓣儿也不自觉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许公子早。”宫七背着手，甜甜一笑。
“早。”许宁微笑点头。
“许公子吃早饭了吗？”宫七问。
“还没有。”
“我买了油条和蒸馍，许公子喜欢吃哪种？”宫七眨眨眼，又问。
“都挺喜欢的。”
“那许公子是喜欢我昨天那套衣裳，还是今日的穿着？”一袭鹅黄色交领襦裙扮相的宫七，踮踮脚尖，锲而不舍地问。
送命题。
许宁目不斜视，拒绝回答。
少女没再追问，转而打量起许宁，亮莹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昨日那场剑法比试，让她对这位小镇俊彦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例如：许公子的功夫怎么这么厉害、剑法怎么比街使大人还高、那一剑龙卷又是怎么做到的等等。
但最大的疑惑还是——许公子的娘亲怎么这么会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