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巧遇》
有一天，学堂聘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师傅来前来授课，这节课讲授的是地理知识，并在学堂上展示了世界地图。世界地图呈现出的地形构造一目了然——陆地被海洋包裹着，各大洲通过海洋链接起来。
文然一下子被老师傅讲授的知识吸引住，这对航海人员来说，是很必要的。文然听完课后，很想仔细品读一下地图，看看大洋彼岸都是些什么地方，毕竟课堂授课的时间有限。
下课后，文然跟着这位老先生，嘴里有话但又不敢说，就这么一直走着。不料，这位老先生发现有位小同志跟在后面，盘问道：“你是不是刚刚在课堂上的学生？”文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有不懂的问题吗？”教书先生继续问道。
“也不是。”文然没好意思开口寻借，只是眼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老师手中拿的地图。
“那是？哦，你是想看这个。”教书先生拿起手中的地图，比划着说道。
文然再次点了点头。老师见这位同有如此雅兴，摆出一副热情好客的语调，说道：“对此怀有兴趣，不妨来我家，家中还有相关藏本可供参考。”
进到老师的府邸后，文然忽然察觉出一股书香门第的气息。后来得知老师姓孙，名秋梁，家里还有一位女儿叫孙婷婷。听老师傅介绍说女儿刚留学回国，现正和同学们聚会。
在孙师傅的书房里，文然目睹了很多古籍和外文藏书，还有很多地图册，这也是孙师傅走南闯北，收集起来的。文然懂些航运、船舶知识和少许洋文，与老师聊起来，也不至于接不上话来，但总之还是孙师傅的言谈占了上风。老师终归是老师，知识确实渊博。
聊着聊着，文然见时间也不早了，也不想再打扰老师了，随即向孙师傅请辞。在走出书房时，不料，孙婷婷回来了。
孙婷婷性格外向，活泼，向文然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了，文然也应了一声，见孙婷婷进到了房间，也没再多与她套近乎，随后离开了孙师傅的府邸。
但此次与这位姑娘的相遇，可谓是情窦初开：文然的脑海里开始出现梦境外的思维。总感觉似曾相识——难道是在书店打工时遇见的她，一位一面之缘的女士，名叫谢芝彤（之前说办薰衣草书店的会员，还出示了身份证。但后来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不能再这么写，再这么写感觉像穿越剧了。
总之，文然对孙婷婷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虽只是擦肩而过，但朦胧中，透露出丝丝情意。回到住处的文然，既激动也无助。如何能与她接近，如何表达爱意呢，这也是文然人生中第一次面对爱情的萌芽。
在接下来时间里，文然去学堂的次数逐渐增多，一碰见孙师傅来到学堂，就与他讨论课程，私下自己也开始读起文学古籍、史书来，有时也看看翻译版的洋书刊。时间久了，孙师傅似乎看出了文然这个小伙子的心思。
有一天，孙师傅再次把他请到家中做客，问起小伙子来：“你成家了没，父母在哪务工等问题。”文然针对孙师傅的问话，做了简洁、如实的回答。
聊了一阵子后，孙婷婷回到了府邸。借此，孙师傅向女儿正式介绍了文然，孙婷婷这才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人，因为平日里，来和父亲讨论问题的学生和贤士有很多。这让文然虽感到有些惊喜，也多了几分紧张，但还是自我介绍了一番。孙婷婷的眼神对文然停留片刻后，丢了一句话：“晚上留下来一起用餐吧。”
接着对父亲说，“他这会儿没事了吧，能叫他帮我一个忙？”
孙师傅说：“学生也算是客人，怎能随意找人家帮忙。”
文然急忙答道，“没事的，只要我能帮上忙的，都可以。”
听完文然回答，孙婷婷没再理会父亲，把文然叫到了书房，给了两份资料，让他帮忙手抄一份，翻译的地方，她来完成。
文然看了看孙婷婷拿出来的文件资料，惊叹的说道：“这是法文？”
“只是抄录，没要你翻译。你接触过法文？”孙婷婷又说道。
文然继续说道：“嗯，在码头务工时，和洋人打过交道。学了些，还有英语、西班牙语，但只会一些鸡毛蒜皮的，像这么正式的书面洋文，还是头一回碰见。”
“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有心学洋文。”孙婷婷顿时提起了兴致说道。
此时，文然察觉出：自己的洋文肯定比不上孙婷婷，没必要在此班门弄斧。支支吾吾地回应了一句：“只是在码头务工时，断断续续学的。”随后文然也没再多解释了，拿起书桌上的笔，抄录起这两份法文资料来。
后来才知道自己抄写的这份外文资料，需提交到当地的法国大使馆，以表明孙婷婷完成留学回国的报道手续。文然虽第一次书写这么正式洋文，而且内容也不少，但总的来说，书写还算得体，没白帮这个忙。写完后，文然客气地回应道：“如果以后有事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也许没有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议。好了，快到饭点，一起去吃饭吧，就当犒劳你了。”话音刚落，孙婷婷起身，叫到文然一起去了饭厅。
孙师傅和孙夫人随后也来到饭厅，孙师傅当起东道主，主张喝了点小酒。孙师傅品着酒，开始畅谈起来。文然在一旁听着这对父女俩的谈话，不时对家庭般温情感到欣慰。一旁的孙夫人对文然做了简短的询问，文然也一一做了回答。虽只几句简短的问话，但似乎也知晓出长辈的关注点。这次离开孙师傅家后，让文然内心更难平静下来，在他心里，眼前所看见是那么的美好。可能是一个人在外久了，对此而格外体会。
回国后的孙婷婷，也没歇着，凭着自己在法国巴黎大学的文凭，在广州法语区的外文学校，当上了一名双语教师。文然得知后，就再少去学堂了，而去到外文学校的次数逐渐增多起来。
文然开始联系学校的食堂，给他们送去食材，这样去到学校的机会自然多出不少，更重要的是可以更多的见到她。之后，孙婷婷时常发现，文然出没学校的身影，心里还嘀咕，怎么哪都能看到他。
有一次，孙婷婷在学校食堂门口叫住了文然，给他递了一张纸条，说：“待我下班放学后，在这上面的地点见。”说完就回教室了。
晚上，文然如约去了纸条上写的地址——离她家不远的一处凉亭。去到那时，文然远远地看见了孙婷婷的背影。
文然急忙跑上前去，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点，让你久等了。”
“我也是刚到没多久，我就长话短说了，你是不是喜欢我？”孙婷婷转过身来，直截了当地问道。
文然听完后，愣了一会儿，然后含含糊糊，支支吾吾起来，受宠若惊的回答道：“有点。”孙婷婷如此提问，让文然有点出乎意料，但转念一想：可能在外呆久了，受到西洋文化的熏陶，说起话来这么直接。
“有点，那就不是那么喜欢咯，难怪这么老实巴交的。”
文然听完孙婷婷回答，急忙解释道：“没有，不是你说的那样，喜欢是喜欢。这不刚认识，还没做好准备，怕你误会。”文然突然明白到：果然受过西方教育的人，爱情观就是洒脱、简捷。
“来了几趟我家，你的基本情况我大致知晓一点。”
“考过科举，又与船舶、海运和洋商打交道，还去学堂求学，也想过去大洋彼岸，想法是挺多。”
“我和父亲也谈论过你，不过主要还是看我。”
“在港口、码头工作，脏兮兮的，这方面非我的意向。”
“若能换个身份，或许我会考虑考虑。”孙婷婷继续补充道。
听到“考虑”一词，让文然内心不禁多出几分盼头，“哦，换个身份，不就是换份工作嘛，好说。”
“看你这身打扮，追女孩，不知哪来的自信。”孙婷婷反驳道。
“打算考功名，结果没了着落；若不打工劳务，去经商，估计也没什么闲钱、资金。”
“。。。。。。。”
“假设。。。”
“假设我从海外回来？”
“那等你回来再说。”
“。。。。。。”文然又陷入了沉思。
“女孩子的心思真难琢磨，爱情观别具一格。”文然在一旁轻声自言自语道。
孙婷婷没过多解释，只简单的答道：“那就看缘分咯。”文然热情高枕的心窝又一下冷了下来。
“我们算是结交为友。”
“从朋友开始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