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东边不亮西边亮
“冯老师好！”李古城首先迎了上去与其握手。
冯远正是一个平日里非常随和的人，他个头不算很高，但削瘦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显高，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非常有书卷气，只看了一眼，李古城心中便暗自点头，的确是非常符合男主角的形象。
“你就是李古城吧？”冯远正很是和气，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真是抱歉，小剧场明年就要拆了，这里忙着再排一次《哗变》，任导不在，我只好临时代班一下，实在走不开，只能麻烦你跑一趟了。”
李古城心中暗笑：大蜜蜜呀大蜜蜜，心眼子玩崩了吧？没料到是这样吧？真该让这丫头跟过来听一听，好臊一臊她！
李古城脸上同样也挂着真诚的笑容：“哪里，人艺小剧场是中国话剧的最高舞台之一，我早就想来了。”
两人寒暄一句，冯远正好奇的看向一旁的刘茜茜，也笑着伸出手：“你是刘茜茜吧？”
刘茜茜很是恭敬的与他握手：“冯老师好，我看过您演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您演得太好了！”
冯远正苦笑着自嘲：“用不着夸，不报警就行。”
李古城和刘茜茜都笑了起来，冯远正一指前排座位，然后对小助理低声说了几句后，带着两人坐下，他也没开口，只是用好奇的目光扫量着刘茜茜。
刘茜茜蠢萌蠢萌的眨巴着眼睛，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李古城便笑着说道：“冯老师，没事，我跟她是好朋友。”
刘茜茜到底不是真傻，她瞧见冯远正打量好奇的目光，连忙解释道：“我就是从来没来过人艺，好奇，跟过来看看，你们要是不方便，我就四处逛逛，正好长长见识。”
冯远正笑着点头：“那行，你四处看看吧。”
李古城见他要跟自己私聊，心里面已经大概有了点数：“冯老师，剧本看了么？”
冯远正点头，这会儿小助理已经把剧本送了过来，两人接送剧本时，里面书页翻开，李古城扫了一眼，见上面已经做了不少笔记，很多段落都用彩笔涂底标记，旁边还用钢笔写了疑问。
“你这本子挺不错，我很喜欢。你打算几月份开机呢？”冯远正抬眼看向李古城。
李古城道：“最快这个月月底，最慢下个月月初。”
冯远正吃了一惊：“这么快？我听说你不是刚拍完一部片么？”
李古城心中暗自垂泪滴血，废话，我也想一年一部片啊！这狗日的系统它不给我时间啊！
李古城脸上却笑着：“是啊，趁着有精力，有灵感，多冲一冲。”
冯远正激赏的看了李古城一眼，感慨道：“年轻真好啊。只不过，如果你这么赶的话，我这边档期怕是腾不开。”
李古城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否则如果只是答应出演的话，用不着喊他来，也用不着支开刘茜茜。
李古城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冯老师的档期得什么时候空出来呢？”
冯远正看了看舞台，道：“估计得年末了。”
李古城大失所望：“啊，那剧组等不了这么久。”
冯远正感慨的拍了拍剧本，道：“猜到了，很遗憾啊，这次又没能合作。”
李古城笑道：“没事，以后有好本子再找冯老师。”说罢，他便站起身来。
冯远正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别着急呀，我还没说完呢。”
李古城歉意一笑：“抱歉，冯老师，您说。”
冯远正道：“你给我这儿递了两次本子，第一次是剧本形象与我不合，第二次我很喜欢，但档期排不开，实在是对不住，但我给你推荐个演员，他绝对合适。”
李古城好奇道：“谁呀？只要不是江文师兄，那都好说！”
冯远正哈哈笑着摆手：“不是不是，是王志纹。”
李古城愣了一下，随即眼睛大亮，一拍大腿：“哎哟，您别说，您还真别说！冯老师您这推荐得好呀，我怎么没想到！除了您，大概就是他最合适啦！”
但他很快又面露为难之色：“但我跟王志纹老师没有联系呀，您能不能……”
冯远正自然早有此意，微笑道：“没问题，我跟他说一声。”
李古城瞧着冯远正走到一旁打电话，自己扭头去找刘茜茜身影，却见她很是安静的坐在剧场第三排最右边的角落，用手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舞台，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发呆。
李古城走了过去，却见这丫头眼神涣散，便笑道：“无聊就赶紧回去呀……”
刘茜茜撅着嘴，她刚刚接了个电话，心情此刻很不好，将脸扭到一旁，但想想又不关李古城的事，很快又扭回来了，嘴里面小声嘟囔道：“不想回去……”
李古城心中暗动，他想起来刘茜茜这些天有空就往他这儿跑，也未必见得就是喜欢他，可能是想躲着不回去，难道……老陈跟大刘阿姨这就已经开始闹矛盾了？
时间好像有点对不上啊？
但李古城也不想深究，毕竟天仙虽好，但森林更好！
李古城也坐在旁边，学着刘茜茜的动作，趴在前排座位上，眼神放空，一旁的刘茜茜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有些想笑，但又忍住了，过了一会才转过头，看着李古城：“他们这是在排什么戏啊？”
“《哗变》呀，去年冯老师跟王刚老师重排的话剧。”李古城也转过头，两人脸对脸，凑得极近，连对方脸上毛孔都看得着。
不得不说，这会儿的刘茜茜颜值是真的能打，皮肤白皙不说，细腻更是如同凝脂，似乎毛孔都看不着。
“这剧什么内容呀？为什么穿的是美国人的军服？”刘茜茜微微有些脸红，她想躲开，但又没有。
李古城似笑非笑道：“这是88年，中美蜜月期由阿美莉卡导演查尔顿.赫斯顿指导的话剧，去年人艺重排这部话剧，当时话剧圈挺红的，一票难求，不过你混小荧幕的，不知道也正常。”
刘茜茜看向舞台，也不知道是向往，还是什么，她轻叹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好厉害。”
李古城笑着挑了挑眉毛：“诶，低调，低调一点，本座只是一个小小的导演。”
刘茜茜抿嘴一笑，又看向舞台：“”感觉他们都好厉害啊，站在舞台上，一次错误都不能有，我拍戏有时候都经常NG呢。”
李古城没有再接话，这时候冯远正已经打完电话，他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
冯远正将一个号码告诉李古城，然后让他联系，自己拍了拍李古城肩膀便上台继续忙活去了，却没有再跟刘茜茜打招呼。
刘茜茜这会儿也有些意兴阑珊，她跟李古城打了个招呼，便让助理带着她回了家，李古城则按照电话联系的赶往了中戏。
这时候的王志纹刚刚拍摄完成《宽恕》，正在中戏临时代课呢，便接到冯远正的电话，两人私交不错，又知道对方是一个对戏看得极重之人，因此便答应让李古城把剧本送过来。
作为刚刚返校不久的王志纹自然是没有去看《古墓》这片的，他从来都是一个文艺咖，又作为曾经的一线顶级明星，自然是有自己的傲气在的，哪里会瞧得上一部小成本恐怖片，若不是冯远正推荐，这种本子只要递到他跟前，一看封皮就得扔垃圾桶。
刚进学校，周围有些认识李古城的，便热情上来跟他打招呼，毕竟李导演的片子正在艺术院线热映呢，眼看着奔着打破艺术院线票房记录去了，这不赶紧过来打个招呼联络一下感情？
李古城应付了一会儿，便敲响了办公室房门，里面传来一个非常有磁性的声音，他便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面坐着两个中年人，一个坐在办公桌后面，一个坐在旁边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在品着茶。
办公桌后面的人李古城很熟，这是大名鼎鼎的常老师，他赶紧打了招呼，又很是恭敬的跟王志文打了招呼，喊了一声师哥，王志纹却摆了摆手，毫不客气的说道：“诶，咱可不拎这关系。”
李古城被堵得很难受，平日里再能说会道，也不好在这里耍嘴皮子，他知道王志纹这人性格很难搞，正讪讪时，一旁的常老师帮着搭腔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北影的人，也是咱们中戏的人，喊一声师哥有什么错了？”
王志纹是北影毕业，中戏任教，两家都算是自己人。
说实话，光有冯远正的关系，王志纹可能真的就只是应付一下，表面答应，回头隔两天就给拒了，可有了同校关系，那就不一样了，看在同门面子上，怎么着本子也要看一眼吧？
王志纹上下打量着李古城，他看在常老师面子上，面色稍缓，笑着示意了一下：“坐，本子带来了吗？我看看。”
李古城赶紧掏出本子，双手递了过去：“王老师，给您剧本，请多指正。”
王志纹接过剧本，只是笑笑，也没有接话，一只手翻看着，一只手夹着烟，时不时的嘬上一口。
一开始还有些漫不经心，尤其是看到标题名字时，眼睛里面更是一丝不以为意，可看着看着他就认真起来了，歪靠着茶几的身子也慢慢坐直，然后前倾，嘬烟的动作也越来越少。
李古城一看便心中有了底，这事儿，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