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打包协议
“十万？什么币种？”李古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连忙追问着确认了一下。
“不不，李先生，是人民币，当然不会是日元。”小林正雄面带微笑，似乎给了李古城多大的便宜。
李古城气得笑了出来：“小林先生，东宝会社若是没有诚意，那就没必要再接着谈下去了。”
李古城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更不是一个合格的谈判者，他买卖东西纯粹是自己心里面估一个差不多的价格，然后看对方开的价格，若是差不多，那就卖了，若是对方差太多，他也懒得跟对方掰扯，扭头就走。
眼下这个价格显然就是有点羞辱人的意思了。
小林正雄一愣，随即赶紧拦住想要起身走人的李古城：“李先生，若是价格不合适，我们可以再谈。”
李古城按捺着性子说道：“小林先生，我这片在大陆就卖了五十万，更不用说在狮门那里卖了五十万美元。”
小林正雄示意李古城坐下，苦笑道：“李先生真是性情中人，您要知道，大陆市场是您的本土，票房成绩好，不代表着日韩海外成绩也好，至于欧美那边，我想这五十万美元肯定也包括了改编翻拍费用，是么？”
李古城心中暗道：这小鬼子倒是有两把刷子，一下就猜到了。
但他脸上不动声色，依旧不快的看着小林正雄，一副一言不合就要走人的架势。
“就算包括了改编翻拍费用，那也是五十万美元，不是吗？”李古城反问。
小林正雄也立刻说道：“可他们赚的也是美元，不是吗？”
李古城气笑了：“小林先生，您要是再这样聊，那我就真没时间陪您聊下去了，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合作了。”
小林正雄想了想，说道：“那就二十万元，李先生，这部片子很冒险，我们买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这您需要体谅。”
李古城摇了摇头，说道：“这部片子无论是从演员的肤色人种，到片子的内容文化，都是东亚文化圈能够理解的，加上适当的宣发策划，我相信就算不能大卖，但成绩小火是一定有可能的。”
李古城虽说现在不是很在意钱，可他也无法接受对方拿这样的价钱来骂他。
卖肯定是要卖的，他也没兴趣挨个推销，能以一个体面的价格卖掉，那就卖掉，不能那就先自己留着。
小林正雄作为专门东宝株式会社在大陆市场的市场部长，他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古墓》的市场潜力的，而且东宝株式会社固然辉煌一时，可是80年代以后就开始慢慢减产，到现在基本除了动画片和少数漫改电影之外，就不再自己生产电影了，纯粹成了一个买办，专门购买外来洋画上映，自己国内生产的邦画一年都没有一部。
作为曾经的巨无霸，这实在是寒碜得惨不忍睹。
而东宝买片有一个准则，那就是只买爆款，什么火了，他们就买什么，眼下瞧着《鬼吹灯：古墓》有要火的架势，便赶紧上门来求购。
小林正雄想了想，说道：“那李先生希望是什么价格呢？”
李古城没有说价格，他反问道：“小林先生下午有空吗？”
小林奇道：“李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李古城道：“这样，我是个爽快人。我刚拍完了一部电影，您要有兴趣，就下午一块看看，若是觉得不错，那就一块给一个打包价，我觉得合适，咱们就合作愉快，若是不合适，咱们就下次再合作，您看行么？”
小林正雄惊愕的看着李古城：“您又拍了一部？真是令人羡慕的创作力呢！您这边要是方便的话，那我就打扰了。”
李古城拿起电话给韩山平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询问现在能不能放映《咒怨》，他片子卖出去了，母带自然就在中影等着拷贝和送审，自己也不会一直随身带着。
而联系放映这事儿自然也不用去找日理万机的三爷。
联系好后，李古城带着小林正雄来到中影综合楼的放映室，开始给他播放起了《咒怨》。
为了让这位国际友人有更好的观影体验，李古城在片子播放的一开始就自己退了出去。
在外面画着分镜本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放映室大门被打开了，小林正雄脸色发白的走了出来，他默默的坐在了休息区李古城旁边的沙发里，两眼有些发直，过了一会又自己拿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李先生……”小林正雄定了定神，他起身朝着李古城鞠了一躬，这回鞠躬幅度有了七十度，算是十分郑重诚恳的幅度了“之前真是失礼了，没想到您不仅是一个有创意想法的导演，更是一个技法如此娴熟厉害的导演，实在是失敬了。”
果然，眼前这个小日子之前之所以说出羞辱性的低价，就是觉得李古城这种导演，就是靠着一时机灵的创意出了这么一个爆款，下一次可就未必有这么好的创意了。
所以这是一锤子买卖，能压多低的价格就压多低的价格，估计也不会有下一次合作。
可看到《咒怨》后，小林正雄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导演，光看这导演功力就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能够拥有的，有这样的导演实力，哪怕他下一部没有好想法，可凭借这样扎实的基本功，他也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换而言之，这是一个可以展开长期合作的导演。
李古城也明白，想要打开霓虹这个目前世界第二，未来世界第三的电影市场，就必须在前期让利，让对方有充足的空间和信心去做宣发。
至于那些什么上来就跟霓虹谈分成的，那纯属扯淡，你以为你是阿美莉卡爸爸的好莱坞大片呢？
又或者，除非你是程龙。
“您客气了。”对方客气，李古城也客气的起身微微欠身还礼。
“您这部片在大陆还没上映么？”小林正雄问道。
“是的，前几天刚拍出来，昨天刚卖给中影。”李古城笑着跟小林正雄一块坐下。
小林正雄这会儿诚恳恭敬得多，他说道：“这部片子将会把恐怖片推到一个全新的高度，李先生，先在这里提前恭喜您，您要成名了。”
“那您觉得这部片和《古墓》打包一块买走的话，应该是什么价格呢？”李古城趁热打铁的问道。
小林正雄想了想，再抬眼时，他认真的说道：“五十万，美元。”
他见李古城沉默不语，立刻又补充道：“只是霓虹本邦市场。”
这个价格虽然还是有些偏低，但也算可以了，只要先把市场打开，以后就都好说。
李古城想了想，他站了起来，伸出了手：“合作愉快，小林先生。”
小林正雄面露笑容，与李古城握住了手：“合作愉快。”
双方都没有提李古城未来新片的事情，因为这一切都得等这两部片上映以后出了成绩再谈。
李古城就是赌对方能够看出《咒怨》的潜力，五十万美元也就不过七千多万日元，两部片不可能连几个亿的日元票房都到不了的。
在与小林正雄约定了签约的日期后，李古城刚要离开中影综合楼，却忽然接到了韩山平的电话。
“小李，十月份的4号到12号这几天，你有空么？”虽然说的是疑问句，可李古城却听出了你必须把这几天给我空出来的感觉。
“不知道呀，这都已经月底了，估计那会儿在筹备新片吧。”李古城心里面算了算时间，奇道“三爷是有什么指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