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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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5.大记忆恢复术

没过多久,肯伍德街区的惨案就有了新的进展,听说芝加哥警署的一名巡警在一处烂尾的建筑工地里发现了那三名劫匪驾驶的银色丰田卡罗拉,好好的一辆车已经被烧成了黑架子,车里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不过附近的监控录像显示,三名劫匪在工地附近的路口分道扬镳,一人身上背着一个挎包,疑似装着赃物,但依旧戴着头套,所以没办法看清他们的脸,也没办法确定他们的身份,而他们消失在监控录像的边缘之后,附近就再也没有摄像头录到他们的身影了。

萨瑟兰警长给雷蒙德打来电话,询问他道上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因为警方那边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利用的线索:加急的弹道分析结果出来了,并没有在数据库内发现匹配的资料,这意味着劫匪并没有用他们手头上的任意一把枪犯过其他案子。

杀死七岁小女孩儿的冲锋枪的型号是HK MP5SD,这是一把自带消音器的全自动武器,绝对不可能通过正规途径在市面上买到,因为一般来说,像这样的带消音器的全自动武器只能由执法部门和特种部队持有。

芝加哥警署已经在调查附近的军事基地有没有枪支丢失或被劫的情况,但现在还没有答复——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有答复,因为有些军队的高层并不喜欢家丑外扬。

而杀死那对夫妇的手枪型号是伯莱塔 92FS,这种枪在芝加哥很常见,很多街头帮派分子都会用这种型号的枪防身,警方原本寄希望于能够通过弹道分析看看这把枪是不是曾经在别的凶案现场出现过,但是很遗憾,没有任何匹配的信息。

比起手枪,在道上售卖全自动武器更容易受到关注,所以雷蒙德又让人把新的线索传出去,放话让知情者踊跃提供线索。

结果不到一个小时,风城当铺的马克斯韦尔就打来电话说有人联系了他,说是知道了谁最近售卖过HK MP5SD,不仅提供了名字,还提供了地址。

于是雷蒙德立刻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推开另一间办公室的大门。

头戴耳机的亚历杭德罗·德尔托罗正伴着耳机里的Cumbia音乐舞蹈,看上去很不可思议——试想一下这个画面,一个一米八六个头,重达两百多磅,一身腱子肉的男人竟然正在伴着强有力的节奏摇臀顶胯。

“Fuck.”目睹这污染眼球的一幕的雷蒙德忍不住骂了一句,“嘿,阿莱!”

亚历杭德罗自然什么都没听见,于是雷蒙德不耐烦地走上去,一把拽掉了他脑袋上的耳机:“你他妈在办公室干什么呢?”

回到现实的亚历杭德罗回头看了一眼雷蒙德:“Actividad física.”

雷蒙德听不懂西班牙语,同时他认为他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一概都是鬼话。

“说他妈什么鸟语呢?你不会英文吗?”雷蒙德环视一周,没发现伊桑,“伊桑去哪儿了?”

“他去莉卡的公寓了。”

“好吧,我们走,”雷蒙德一拧脖子,示意亚历杭德罗跟他走一趟,“肯伍德的案子有线索了。”

“没问题,老板。”

临走之前,雷蒙德还不忘去对面的档案室里告诉维多利亚,让她查查那个女演员藏在了哪儿,具体的信息就在办公桌上放着……

XXX

售卖冲锋枪的人名叫塞缪尔·德雷克,家住西加菲尔德公园,那是芝加哥最混乱的几个街区之一,如果不是为了办正事儿,雷蒙德根本不愿意踏进这个街区。

雷蒙德将轿车停在街角处,透过挡风玻璃远远地观望塞缪尔居住的房子。

早已戴好短款的丁腈手套的亚历杭德罗就坐在副驾驶席上,把玩着手中的手枪:“我们要怎么做,老板?”

雷蒙德捏了捏鼻子:“偷偷摸进他家,把他绑起来,逼问他都把枪卖给谁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小巡警了,而是收钱替人消灾的掮客,对他来说,法律是狗屁,黑人是大便。

说完,雷蒙德微微探出脑袋,指了指塞缪尔家的门廊:“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监控摄像头!还他妈能有什么?就在他家正门的门廊上!你把眼睛坐屁股底下了?”

“……我们可以翻栏杆从后门进去。”亚历杭德罗建议道。

雷蒙德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那就动身吧,时间不等人,我们得在那三个劫匪逃出芝加哥前逮到他们。”

说完,雷蒙德戴好手套,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横穿马路,十分轻巧地推门走进邻居家的院落,然后翻越栅栏踏进塞缪尔家的前院草坪——塞缪尔显然不是什么勤快的人,院子里的野草都长疯了也没见有人打理。

雷蒙德和亚历杭德罗小心翼翼地穿越房屋与围栏之间的小道来到后院,蹑手蹑脚地登上门廊,一左一右靠在了后门墙边。

亚历杭德罗对着雷蒙德点了点头,随后十分谨慎地拧动门把手,将一看就不怎么结实的木门轻轻推开,先一步走进屋子,雷蒙德就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端着手枪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搜查,一直搜查到了客厅。

亚历杭德罗耸了耸肩,表示并没有发现塞缪尔的踪迹。

这个时候,楼上突然传来重物坠落在地的闷响,于是雷蒙德对着楼梯扬了扬下巴,亚历杭德罗会意,两个人便又顺着楼梯来到二楼,二楼有三个房间,雷蒙德和亚历杭德罗一间屋子接着一间屋子的调查,终于在主卧里找到了塞缪尔。

雷蒙德见屋门虚掩着,于是用枪管一点一点地将房门顶开,看到了头戴耳机,正在对着笔电“做针线活”的塞缪尔。

雷蒙德乐了。

——这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于是径直走过去,用枪管抵住了塞缪尔的后脑,同时帮他摘掉耳机:“你好啊塞缪尔。”

塞缪尔感受到了顶在后脑的硬物,身体立刻僵在了原地,雷蒙德歪着脖子往下观瞧,撇起嘴:“Oh,fuck.你那玩意儿缩的还挺快。”

“你他妈是谁?你要干什么?”

“——你会知道的。”

说完,雷蒙德一枪托砸下去,塞缪尔应声倒在地上。

出于好奇,雷蒙德猫腰看了一眼浏览器页面的标题,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女人像美酒,越老越甘醇”,于是咂舌道:“妈的……亏你硬的起来。”

说完,一巴掌把电脑屏幕盖在了键盘上。

XXX

塞缪尔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地绑在了自家地下室的椅子上,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是谁好心帮他穿好了裤子。

而面前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男人壮的跟牛一样,看面相就知道是拉丁裔,而另一个比前者年轻不少,也帅气不少,塞缪尔心想要是那张脸长在自己身上,他有信心成为操爆全场的夜店小王子。

“老板,他醒了。”

被亚历杭德罗这么一提醒,雷蒙德收起手机,直面塞缪尔。

塞缪尔的视线这时候才捕捉到雷蒙德手上正握着他刚买没多久的棒球棍。

“嘿,塞缪尔,既然你醒了,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你他妈是谁啊!?”

“我不喜欢这个开始。”

说完,雷蒙德走到塞缪尔的身侧,抡起棒球棍猛击他的腹部。

这是为了给他提个醒,自己是谁不重要,听话最重要。

“操你妈!疼死了!”

“没错,因为让你疼就是我的目的。”一击过后,雷蒙德低头看了看塞缪尔的脸,“现在想聊了没?”

“操你妈!操你妈逼!”塞缪尔破口大骂。

雷蒙德当然不能当没听见,对于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孬种,就得出重拳,于是他一歪脖子,叫亚历杭德罗抓好他,然后抡圆了胳膊用棒球棍击打塞缪尔的肋骨。

——一连打了三四下,完全没有留手,肋骨指定断了几根,他相信塞缪尔现在生不如死。

“好了,现在你要告诉我,你都把HK MP5SD卖给了谁?”

“——不知道,去问你妈!”

雷蒙德轻耸肩膀,然后对着亚历杭德罗点了点头。

亚历杭德罗走到塞缪尔身后,用健硕的小臂卡住他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按在椅背上,把他毫无防备的腹部给雷蒙德露了出来——要知道道歉时就应该先把肚子露出来,这样才显得有诚意,而雷蒙德自然不会拒绝亚历杭德罗的美意,抡起棒球棍砸了一次又一次。

塞缪尔的惨叫声听上去蛮悦耳的,雷蒙德一点也不介意多听几次。

不过雷蒙德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活活打死他,而是要从他嘴里问出他需要的情报。

只见他俯下身,问道:“——再问你一遍,你把冲锋枪卖给了谁?开口之前先想想,要知道我有一整天的时间陪你耗着,可你显然没有一整天的命陪我耗。就当是帮自己一个忙,告诉我你都把枪卖给了谁,说实话,我对你这个软蛋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对买家感兴趣,因为他们用你的枪残忍地杀害了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儿,不告诉我名字,我是不会走的。”

“我不知道!”

“错误回答。”

又是一棍。

塞缪尔急眼了,扯着嗓子喊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对。”

再来一棍。

“这次想清楚再说话。”雷蒙德提醒道。

“求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买家是谁,真的不知道!”

雷蒙德叹了口气,心想“真费劲”,于是直接朝着塞缪尔的小腿骨猛地抡了上去。

这一声比刚才响亮,无论是击打的声音,还是塞缪尔的惨叫声都是如此。

“别他妈装傻了!你家门前装着监控摄像头,你会他妈蠢到把枪卖给不知底细的买家?”雷蒙德用沾血的棒球棍戳了戳塞缪尔的脸,“我没耐心了,所以最后问一次,枪·卖·给·谁·了?”

“他会杀了我的!”

“你觉得我不会?”雷蒙德将棒球棍丢在一边,抽出腰间的手枪塞进塞缪尔的嘴里,与此同时抓着他的后脑勺,使劲把枪管往他喉咙里挤,“嘿!你听好!如果你不给我名字,我就会去调查你的亲人,你的女朋友,你的兄弟姐妹,哪怕是你瘫痪在床的曾祖父曾祖母,我会砍掉他们的脑袋,再把他们倒挂在密歇根大道桥上,明白了吗?而你,我的伙计,你会有幸成为你们家族谱树中最后一个幸运儿,明白了吗?”

见塞缪尔除了挣扎没有别的反应。

雷蒙德狠狠地往里怼了一下枪管:“我问你明白了没?”

塞缪尔连连点头。

于是雷蒙德把手枪抽了出来,在看到沾在枪管上的唾液后露出嫌恶的表情:“啊,真他妈恶心!”

“名字!”一直锁着塞缪尔的亚历杭德罗要求道。

“柴油。”

“什么?”雷蒙德皱起眉头。

“我把枪卖给了柴油。”

“为什么?因为汽油贵吗?”亚历杭德罗一本正经地问道。

“这是他的外号!”塞缪尔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的真名是瑞安·特纳。”

“好的,除了柴油以外还有别人吗?”雷蒙德继续提问,“比如火花塞、发动机之类的?”

“没有!我只卖给了他!”

“放他妈的屁!”亚历杭德罗骂道,“我就不信你只有他一个客户。”

“嘿,听着,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我发誓,我本来也只有一把枪,我不是什么军火贩子,这把枪是偶然间从黑市上淘的,柴油知道了这件事情,逼着我把枪卖给他——我不知道他拿枪干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老实讲,一个会对着“陈年美酒”做“针线活”的脑残也确实不符合军火贩子的形象。

所以雷蒙德暂且相信了他的话。

“他怎么知道你有枪的,他是你的朋友吗?”

“去他妈的朋友!他就是我在附近酒吧认识的酒友,我他妈喝多了,一听他是军迷,所以跟他显摆这件事,第二天他就来找我了,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把枪卖给他,还不许我告诉任何人,否则就会杀了我!”

“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塞缪尔摇了摇头:“他从来没说过。”

——如果说这个“柴油”是塞缪尔在附近酒吧里认识的朋友,那就说明也许这个柴油就住在这个街区。

又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柴油早就知道塞缪尔手头有枪,他编了一个身份靠近塞缪尔,成功打探到冲锋枪的下落,然后逼着塞缪尔把枪卖给他……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听起来这个柴油并不是一早就知道塞缪尔在黑市上买了一把冲锋枪。

“他长什么样子?”雷蒙德继续逼问,“我在问你他长什么样子!”

“很吓人。”塞缪尔回答,“秃头,大秃头——听着,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求你放过我吧!这件事情和我无关!如果你要找麻烦就去找他吧!求你了!”

雷蒙德对着亚历杭德罗点了点头,亚历杭德罗这才松开了锁住塞缪尔脖子的手臂。

随后雷蒙德摸出手机,给萨瑟兰警长发送了一封内容为“瑞安·特纳,AKA柴油,长相很凶的光头,有可能住在西加菲尔德公园街区”的邮件。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信。

【已知悉,多谢】

至少没有白跑一趟,雷蒙德很满意。

“我们该怎么处置他?”亚历杭德罗询问雷蒙德道。

“求求你,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什么都不会说,求求你们别杀我!求求你们了!”塞缪尔都快被吓尿了,他拼命的求饶,希望面前的这两个亡命徒能饶过自己一命。

雷蒙德从地上捡起棒球棍,顶住塞缪尔的胯下:“我可以不杀你,但如果今天的事情哪怕走漏了一个字,不,一个标点。我就会来找你,塞缪尔,我会亲手阉了你,再把你挂在你家门廊上,听到了吗?”

已经被吓破胆的塞缪尔连连点头。

“不错!”

雷蒙德用棒球棍拍了拍塞缪尔的脸,每一次接触都能让塞缪尔的身体完全绷紧。

“行,这儿的事儿办完了,我们走吧。”

说完,雷蒙德将棒球棒搭在了塞缪尔的腿上,转身带着亚历杭德罗走上楼梯。

“——嘿!至少把我松开啊!”

“我相信你会找到办法的!”雷蒙德头也不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