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承诺
曹佳的病好了，第二天正常去学校，可是却不见何义。
她趁着帮赵老师收作业的空隙，询问何义的情况：“赵老师，今天何义怎么没来？”
赵老师想了想，凑近她的耳朵，悄悄告诉了她：“何义他...他奶奶昨天过世了。”曹佳的瞳孔骤时增大，震惊地微张着嘴，竟说不出一句话。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困住了曹佳，一天，两天，三天，她再也坐不住了。
她再次踏上那条“禁忌之路”，凭着记忆来到何义的家。她站在门口观察着，似乎与之前的样子没有任何不同，没有挂满白布的门框，没有印象中的葬礼中的葬花，只有一扇孤零零的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在门口来回徘徊着，踌躇不前，她没想好要以什么理由来拜访他，也没想好见到他应该要准备什么样的措辞，她知道何义现在肯定很难过，很伤心，曹佳是他的朋友，可能也是唯一的朋友，她不希望看到他痛苦，想为他做些什么，开导也好，陪伴也好，只要是她能做的都行。
曹佳觉得何义现在肯定很希望能有个人帮他度过阴霾。
终于，她鼓起勇气敲响了何义家的门。
“咚咚咚...”没有人回应她，她又将耳朵贴上去，想抓住里面的每一个细微声响。
难道不在家？她这样想着，抬起手正准备再次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曹佳一抬头，便撞进那熟悉的黑色瞳孔中，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仿佛世界都暂停了。
何义明显地一愣，又恢复了平时冷淡的面孔，可这次的神情却比平日里的更加冰冷。
“呃...何义，我，我来看看你。”曹佳表现得有些窘迫，手指紧攥着衣角，生生给手心掐出了红色的印子。何义避开了她的视线，转身轻飘飘地说道：“进来吧。”
曹佳不禁感到意外，何义居然同意让她进了家门，她抬腿走进去，顺带关上了门，立马又跟上何义的步子。
这个房子不大，就两层，像极了规规矩矩的长方体，屋内与平常村里人家没什么两样。
何义示意她坐着，去倒了两杯水递给曹佳。
“说吧，找我什么事。”何义问，曹佳想了想，说：“我听赵老师说...”
“如果是安慰的话，就算了。”何义打断道，他似乎早已意料到了这一点，这下给曹佳整不会了，刚刚组织好的语言又要重新想，嗯嗯啊啊了半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何义盯着水杯，娓娓道来：“我奶奶...是得癌症走的。所以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我却没感到很难过，直到亲眼看着她下葬，我都没有流一滴眼泪...我果然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才不是。”曹佳反驳道，“你会开心，你会难过，会生气，也会愧疚，才不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
何义深深地望着她，好似要看穿她，想知道，她说的话是否真心，做的事是否认真，到底...是如何看待他的。
“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一样，可能你就是那种会把心事藏心底的人。你也一定很爱你的奶奶，你的冷漠，你的沉默，就是你悲伤的表达。”曹佳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坚定的目光让何义无法躲开。
从前的他总觉得它很刺眼，对她避之不及，可现在他，竟有了想要留住它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我，或者说，你真的这么了解我吗。”
曹佳被问住了，她确实不能这么自说自话，何义到现在还像个谜团一样，可她愿意一层层剥开他的洋葱皮，想去探知他真正的内心。
“...我可能确实没有那么了解你，但是至少在接触的这些日子来说，你肯定不是别人口中的异类。”
“是吗...”何义自嘲似的轻笑一声，看向自己手心模糊的掌纹，摩挲，又摩挲。
“何义，我愿意等你，等你向我敞开真心的那天。所以，不要再让我失望，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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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佳回到家，门口正站着的是很久不见的王英英。
“英英！你怎么来了？”曹佳喊道，笑着跑上前去，王英英也看见了曹佳，一把接住了冲进怀里的曹佳。“我来看看你。”
曹佳探出头来，问：“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王英英笑了笑：“就是想你了。”
王英英跟着曹佳进了屋子，王英英却对着楼梯间的木门发起愣，曹佳疑惑地走过去，拍了拍王英英的肩膀，问：“怎么了？”
王英英大梦初醒般看向曹佳，摆了摆手说：“没事。”便抬脚上楼。
曹佳将电视打开，正在找点有意思的剧，王英英在她房间内溜达，一眼就瞥见书桌上的笔记本，顺手拿起翻开一看，好奇地问：“这是你的？字看着不像。”
曹佳瞟了一眼，又转回头去，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是，是何义的。”语末，她才意识到不对劲，但王英英已经全听见了。她皱着眉头看向曹佳，问：“谁的？”
曹佳慌了，心虚的不敢看她，声音低了几个分贝“何...义的。”
“我不是说了让你离他远点吗？他会害死你的！”王英英的情绪有几分激动，把曹佳震住了，她又隐忍地吞回要说的话“你......这本子不能留，我帮你丢掉。”
“不行！”曹佳也跟着激动起来，一把夺回了那本笔记本，护在自己的怀里，“这是何义好不容易帮我整理的笔记，你怎么说扔就扔！”
“佳佳，你身边不能留下何义的东西，我虽然还不清楚他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可是诅咒是真的！”
“我认识他这么多天了，我怎么没有出过事？我向来不信这种东西，所以我也不会这么看他。”
“没出过事？那你前几天莫名其妙的发烧算什么？”
听到这，曹佳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就是诅咒的力量，它会让你变得不幸，会害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