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治疗
第二日一早,李克便把刘明轩叫醒,开车带着刘明轩在杭城穿过半个城市。
“教练,要么别去了吧。”刘明轩坐在车上,犹豫的说道。
他知道教练是为他好,可心理医生的诊费确实太贵了,他和奶奶都有点负担不起。奶奶没有养老金,来培训班学球还是奶奶把自己存的钱拿了一部分出来,他不想让奶奶再为他操心了。
李克开着车,看了他一眼,看穿了他的心事,说:“你不用担心,钱我已经付过了,你安心治疗就好。”
刘明轩闻言,还是想说什么,他虽然和奶奶相依为命,并不想靠别人的好心过日子。
“回头我把诊费的钱给您补上。”
李克瞥了他一眼,笑了笑,然后一路无话。
钱塘江畔,一个写字楼的办公室里,李克带着刘明轩见到了那位心理医生。
这位心理医生是位神色沉默的中年男性,看起来十分稳重干练。
李克把刘明轩介绍给了心理医生后,就离开了这间屋子。
安静的屋子此刻就剩刘明轩和心理医生两人。刘明轩面对陌生的心理医生有点紧张,心理医生已经了解了刘明轩的基本病情,率先开口。
“听说你害怕摄像头?”
刘明轩点了点头,“是的”。
心理医生继续问:“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刘明轩犹豫了下,说:“是两年前。”
“这种病一般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发生,你当时受到了什么刺激吗?”
刘明轩接下来就不愿意说了,只是沉默以对。
心理医生见他问不出原因,试图宽慰他,说:“这里是我的地方,以后也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的秘密。我是个陌生人,不会影响你的生活,这样你也不肯说?”
刘明轩依旧沉默。
心理医生见状,也换了个问题,“你平时去过医院看病吗?”
刘明轩:“当然去过。”
“那拍片,身体检查什么的应该做过吧?”
“嗯,做过。”
“那你应该知道,医生在检查人身体的时候,无论男女都不会避讳患者的隐私部位。在医生的眼里,没有隐私,只有病灶。”心理医生喝了口茶,“作为心理医生,我对待患者的隐私也是这个态度。”
刘明轩的眉头紧皱,似乎在做思想斗争。纠结了一阵子后,刘明轩轻声问了句:“你有被最亲的人伤害过吗?”
心理医生见有了进展,连忙说:“没有,但是我接触过不少这样的病人。”
“后来那些病人怎么样了?”
“我很想告诉你,他们后来都痊愈过的很快乐。但我不能骗你,他们有些被我治好了,有些有了好转,有些却依旧活在痛苦之中。”
刘明轩闻言,神色有些失望。
心理医生又接着说:“不过那些被治愈的人,有所好转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刘明轩连忙问,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心理医生盯着他说:“他们都摆脱了过去的枷锁,找到了新的人生和生活的意义。”
刘明轩闻言,若有所思。想了许久,他还是失望的摇了摇头说:“如果暂时无法摆脱过去呢?”
“那就只好永远和痛苦相伴下去了。”观察者刘明轩,心理医生试探性地问:“对于你这个年纪的学生,最亲的人莫过于父母,你是被他们伤害过吗?”
刘明轩仿佛被说中了痛处,虽然没有回答,抓着衣角的手却攥紧了。
心理医生继续追问:“父母打你了?骂你了?”
刘明轩再次沉默,无论如何也问不出答案。
心理医生只好再次更换了话题:“能聊聊你的童年吗?如果方便的话。”末了,心理医生又补充一句:“这也是治疗,说出一些内心的事儿有助于压力的排解,也许对你的症状有好处。”
刘明轩想了想,开始讲起了自己的童年。
他的童年其实过的还不错,父母那时都对他挺好的,只是父亲有时工作很忙,妈妈比较爱买逛街,就由奶奶照顾他。当时他家的条件也是不错的,上的都是很好的小学,培训班也没有比其他小伙伴少上。当时刘明轩的家在也在市中心,乒乓球的特长也是从小学就开始学起来的,他并不是从小就是穷人家的孩子。
配合医生偶尔的询问,刘明轩慢慢开启尘封的回忆,讲了很多美好的童年。医生并没有打断他,因为医生在那刘明轩的脸上第一次看到笑容。
刘明轩讲了很久,可到了十二岁以后,故事就戛然而止了。无论医生怎么问他都不想再说。
最终,直到会诊时间结束,心理医生依旧没能让刘明轩打开心扉。
李克悄悄问医生:“怎么样?”
“他的心病和父母有关,但是防御感很强,不容易打开心扉。”
“那怎么办?”
“明天再过来一趟吧,我尝试一下催眠疗法,然后开点药。这应该能暂时缓解他的症状”心理医生顿了下,又补了句:“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结束了治疗,李克开车带着刘明轩又跨越了半个杭城回到了培训班,此时已经是中午了。
刘明轩吃过午饭后,稍微休息一下就开始下午的训练,此时球台周围的摄像头已经撤除了。既然昨天验证了摄像头的训练方法没有效果,今天不再需要。
可刘明轩刚拿起球拍,就听到有人喊他:“刘明轩,有人找你。”
刘明轩看到来人是个戴墨镜的光头男子,神色一惊,匆匆忙忙的跟着那个人出去了。
此时李克有点事在办公室里,球馆内一旁的郑文博见有人找刘明轩,有些狐疑,问道:“没事吧?要我跟你一块去一趟吗?”
刘明轩笑了笑说:“不用,你继续练。”但他转过身后,笑容就立刻消失掉。
半个小时后,刘明轩回到了球馆内,继续像往常一样开始练球。
可与他对练的孙贵发现,刘明轩今天的失误依然很多,仿佛有点心不在焉一般。但这种感觉又和昨天的完全失常又有明显的差别,孙贵纠结了下,还是向李克报告了此事。